“大哥,您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全怪我不好呀!您可千万别动怒了,容我去好好跟他们讲讲道理。”
文老婆子神色慌张地快步走来,满脸堆笑地安慰着自家大哥。
见此情景,舅姥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便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老头子,之前我跟你提这事的时候,你明明没有表示反对,还同意有铜娶妮子呢。咋今天突然变卦啦?害得我大哥这般生气。”
文老婆子压低声音,将唐老爷子拽到一旁,略带埋怨地轻声嘀咕道。
“哼,我真是后悔听了你的话,被你这老婆子一通胡言乱语给忽悠住了。难道在你心里,文家那些个小子竟然比咱们自己的亲孙子还要重要不成?非得要咱家有铜去给他们做什么辅导?”
唐老爷子一脸怒气未消,瞪着眼珠子冲文老婆子吼道。
“哎呀,老头子,你别急嘛!我大哥膝下就那么几个孙子,整日里也没个正经事儿干。让他们去参加科举考试,这不也是条好出路么?而且这样一来,有铜和妮子之间的感情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呢,到时候有铜也可以经常回来。”文老婆子连忙解释道,试图平息唐老爷子的怒火。
“他们没有个正经营生啊?难道说你的孙子有金、有银、有才就有啦?你瞧瞧你大哥那副样子,居然还好意思提出这种要求,不仅要让孩子们必须考上秀才,甚至还得包揽下他们所有的费用!你们文家人可真是脸皮够厚的哟!”唐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嚷嚷道。
一旁的文老婆子一听唐老爷子说起她大哥,顿时不乐意了:“老头子,你这是咋说话的呢?那可是我嫡亲的大哥呀!”
唐老爷子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文老婆子,高声喝道:“那他们还是你嫡亲的孙子呢!既然你如此看重你娘家文家,那好,我今天就把你给休了,你自个儿收拾东西回文家过日子去吧!”
文老婆子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唐老爷子的鼻子骂道:“好啊,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我跟了你一辈子,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现在你居然要休了我!”
唐老爷子也不甘示弱:“跟了我一辈子,你的心也是偏向文家的,现在就滚回你的文家去!”
“好你个唐石头啊!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嚣张,大妮偏向文家又怎样,她本来就是我们文家的人,你还真当我们文家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舅姥爷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他一边用手指着唐石头,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那我们唐家就是软柿子吗?今天我这个唐家的族长就在这儿撂下一句话,我们唐家的人以后不会和你文家有嫁娶关系,唐有铜也绝对不可能迎娶你文家的闺女进门!还有,想让有铜耽误自己的科举,教导你家孩子读书启蒙,参加科举考试?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他唐石头要是敢答应这种荒唐事,我立刻就将其逐出宗族!”唐家族长将桌子用力一拍,大声说道。
周围的众人其实老早便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声,然而之前却一直没有人吭声。
村长和唐家族长、族老们,在最初听到文家人那蛮横无理的话语时,脸上也是难掩愤怒之色。
原本他们心里还暗自盘算着,如果唐石头依旧执迷不悟,听从那个蛮不讲理的文老婆子所言,耽误唐有铜的科举时,那么他们都会站出来坚决拒绝。
可让人欣慰的是,唐石头这次还算有点儿脑子,并没有听文老婆子的话。
而后面再次听到舅姥爷这番不要脸的话语后,大家心中的怒火更是被彻底点燃了。
“依我看呐,娶妻娶贤,像文老婆子这样一心向着娘家,不休掉留着过年吗?万一影响了我们桃花村出第一个举人,你们文家就给我等着,看我去找不找你们村长算账。”
就连平日里稳重公正的村长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愤愤不平地说道。
对于一个村长而言,如果他所管辖的村庄里能够培养出一名秀才,那么这已经足以让整个村子在向朝廷申请拨发粮种,以及与邻村争夺水源时,占据极大的优势了。
更何况,这名秀才如此年轻,将来考取举人的可能性也是相当高的。若是运气好,再进一步金榜题名,成为一方官员,那更是光宗耀祖之事。
届时,不仅本村能够得到诸多好处,就连自己家里万一遇上点麻烦事儿,也算是有了个可以帮忙说得上话的地方。
因此,这位村长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或任何事情影响到唐有铜的前程。
“行呀,你们桃花村的人竟然敢这般欺负我们,想要休掉我的大妹也行,但必须得给我整整五十两银子!”舅姥爷怒目圆睁,气呼呼地喊道。
“大哥啊,我如今都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要是真被休弃回娘家,往后可怎么活哟?”文老婆子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涕泗横流。
“哼,那又怎样?你只管跟我回去便是,就算家里再困难,总归会有你一口饭吃的。这老唐家如此瞧不起人,离开了更好。”舅姥爷信誓旦旦的说着。
“老婆子,倘若你此刻能够果断地与文家彻底撇清干系,往后啊,文家发生任何事情皆与你毫无瓜葛,并且不会再对咱有铜产生丝毫影响,那么休妻这事儿咱们就此作罢!”唐老爷子面色凝重,突然高声说道。
唐老爷子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畔炸响,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文老婆子。
此时的文老婆子已然停止了抽泣,但泪水仍挂在脸颊之上,显得颇为狼狈。
只见她稍稍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可是……那文家毕竟是我的娘家呀!有铜如今出息了,顺手帮衬一下文家又能如何?我保证绝不会影响到他的前程,也可以不让妮子跟他成亲,就单纯地教导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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