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海大坝?上百米高的冰墙防止海水淹没临海地区,不断被轰击出裂缝又不断冻结,想来一定很壮观,我退役之后一定要去参观参观。”队尾的士兵插嘴道。
“汲能站在那汲热,一天只开放半小时,上去就全是冰,有啥好看的,站冰上远眺大海啊?”一个去过的士兵吐槽道。
“人工奇观么,近距离感受一下冰封的海啸一样的宏伟么,你在那扎驻了五六年,当然看腻了。”
“干嘛退役再去啊,我们有七天任务时间,这边一会就好了,直接传过去看就好了。”队长展现出了他的摸鱼精神,“报告上就写任务完成顺利,特允旅游一次。”
“军衔高就是好啊,带头摸鱼,”远程驾驶的士兵突发奇想,“我们有汲能器,打印机,质能交换机,还有压缩储物空间,完全可以当逃兵了,把指挥通迅一关,军部也定位不到我们,生活无忧啊。”
“你跟我说这个好吗?”队长无奈地吐槽。
“没有必要好吧,我们是国防军,又不是城防城卫人员,只对外战争又不参与内部纠纷,近几十年对外才正式发动了一场战争打了审判族,剩下的都是小磨擦,死伤率百分之一都不到,逃了又有啥用啊。”拉风筝线的士兵分析道,“如果有家人还害得亲属失去幸福生活,如果是孤儿五十岁强制退伍后还没了顶级医疗待遇和社会福利,逃到无人区里精神生活不得空虚至极啊。”
“说的是,”队长赞同道,“可是我们能看到各城墙内网与联合公开网的环境除了边境独立网都像答辩一样,精神是被气得膨胀着火发烟了才不空虚的吧。”
“不亏为师团二级指挥,说话就是精辟。”旁边的士兵立刻拍马屁。
迷雾神族国防军即各城市以a00到z99编号的军队,常备作战式银甲,高级指挥与将领配主防御与机动的黑甲,通常驻扎城外营地适应野战和专门的军事基地城适应巷战,只受军部调动,城防城卫军是各城内部治安管理机关人员,受城邦管理,常备防弹蓝甲与对人热武器,边境常有冲突,恐怖组织流窜与有帮派势力割据的城市城内也会配备银甲。军部中指挥衔与荣誉衔分开,各个师团有一级总指挥,按其作战分类不同,人数不一,从上而下进行约一对七的分级指挥,如机甲师做为步兵师约三千余人,则分四级进行指挥,装甲,轻重炮火,空军则作为战略师约百余个单元,巨型战争机器除外,一架战争载机计一个作战单元,搭载数人,按单元分级指挥,常分为两级,视战场需要情况即时划分。各师按战场范围或母舰与巨型移动堡垒等编制划分到战区指挥调配,各区指挥与总副司令及战略参谋在总指挥所通过卫星和空军从上帝视角进行战术商讨和各区配合,作为舰长垒长等驻守战场的区指挥则远程接入会议,上级总指令下发到下级,再逐级一一细化到每个人。荣誉衔是以战功积累的,分为三级军士,三级兵长与三级将领,在军官战死、调动、退伍时则就近就列队以军衔高低补位,也以此享受退役后待遇和家属怃恤。
“是啊,但军部只管战事嘛,我们难道要向议会意见箱里投稿?他们才不管这些东西,内部派系斗争就让人焦头烂额了,能有闲空把社会稳定维持住已经是奇迹了,不参与派系的城主要正绩没用,要先得想着捞点好处,因为轮番换得还挺快。”远程操作的士兵很快适应了机甲前行的节奏,大脑放松了下来,加入了聊天。
“我们和各城的人民一样,正是因为没有力量做出改变,所以才提出建议让掌权者行动吧?这应该是统治者的义务才对,结果信息战争请着水军黑客还刷屏着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想看海的士兵说道,“不懂什么?智障也知道自己开心还是痛苦啊。”
“这是唯心的……以客观判断,还要考虑个人认知与环境对比,受虐倾向的人或靠痛苦情绪生存的文明又怎么说呢?”榧然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嘀咕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概念的辩论比实体的求证更难有结果,与自己无关的人是如何想的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啊。
榧然看着天际雪山的巨大轮廓踌躇了片刻,环境的气温已经开始急速降低,村子依靠其洼地位置避风和密集的密封建筑勉强有十几度的平均气温,免得不穿厚装就要被冻僵,得以让一群孩子在外边乱跑但此处已经是平地了,刺骨的风卷着几十公里外雪山积累的寒冷迎面吹来,在他的感觉里和极地没什么区别。
这对于他自然没有什么影响,他是在思考用什么级别的外置防御才能让诺华不受影响……根据环境参数和诺华的身体强度,他设计了一个函数自动检测外部并控制输出,不过半秒之后他恍然大悟,真是算力误我,又不用节约能量直接隔绝外界不就行了?
他撒去凝聚在胸前的瘦小身体表面的能量,撑开一个球形无形护盾,并迅速地将内部空气加热到二十度,趴在榧然肩头似乎睡着了的诺华好像察觉到了这个短暂的变化,松开环住榧然脖子的手抓着他的肩膀支棱了起瘫靠的身体,但这样的交替瞬间是不足以温度传导,也没有空气流动,只能说是她未现血统的原因了。
她抽回左手揉了揉了眼睛,随后折叠起胳膊收在胸前,像是某种小动物,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出了酝酿久许的疑问:“哥哥,抱很久了……胳膊不酸吗?”
榧然若有所思,以前她应该被这样抱过,并且他想到了人的肌肉的长期氧气供能是难以持续的,看来那位老翁做的比自己细致多了:“没关系……一会我们要高速飞行了,诺华要闭上眼睛哦,不然眼睛会被闪到的。”
“哦……”诺华又缩回了原来的姿势,只是现在是一只手搂着脖子了。
“看样子那几个士兵是做例行检查的,事情涉及到古修才装备齐全的,和我们没关系,”榧然侧头低声向镜晓说,“还用得着管他们吗?”
“他们配备的检测装置应该不会发现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被发现了再处理也不迟,另外在迷雾神族境内传送并不安全,或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官方通道,然后一路走城际虫洞就行了,”镜晓停顿了一下脚步,来到榧然的身后看着架在肩膀上的小脑袋,“诺华,要换身漂亮衣服吗?肚子饿吗?”
诺华别过头,小声地对着榧然的耳边说话:“感觉不到饿……虽然衣服脏兮兮的,可是哥哥没有嫌弃我啊,抱我一直到现在,而且这里换衣服还是太害羞了……”
榧然若有所思,看来诺华的廉耻观念是正常速度下发展的,但是这个脏该怎么理解……?在他的视野里,环境灰尘与微生物分布都比较均匀,偶尔集中的部分也没有外观的明显差距,所以说这个脏只是肉眼可见的破旧或者污渍啊?看来所谓洁癖也只是个“我觉得”的唯心指标了。
“我们的具体目的地在哪?”榧然问道,轻轻抚摸诺华的后背,布料的粗糙质感传入神经,“不用害羞的,哥哥是修行者,可以把衣服直接变成你想要的。”
“去迷雾神王所在地吧,sh-2673,精灵王朝的宫庭遗址在那,一直修缮保存作为王宫使用。”镜晓微微皱眉,“零城,古代精灵封印的隐藏遗址,迷踪十三道门都在附近,或许要做的事情很多?”
三人交插式对话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诺华却能准确地参与进来,也许是只听自己懂的?哦是其他的听了不懂于是不做处理:“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什么好看的衣服……哥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啊?”
“先走着再说吧,我们这一路也挺高效的,几天时间都第三卷了。”榧然无所谓地说,侧过脸刚想开口又被诺华蹭了蹭,“哎……我给你选吧,你喜欢什么颜色?”
“彩虹的颜色,”诺华枕着肩膀开始数榧然后脑勺的头发,“这里很久才会下一次雨,雨停了之后对着太阳就可以看到彩虹。”
榧然下意识就想计算什么结构的材质可以全散射并偏折光而且柔软导热不良,但他硬生生地刹住了这个进程,在迷雾神族境内开始搜索。
“给你来套粉衬衣加件变色小棉袄吧,再来个连裤袜加长筒靴?我看很多小孩都这么穿的,”榧然实在有点欣赏不来过于摩登的美学,不想让小孩子就一副早熟样成人脸,还是质朴点好,随即立刻清除了诺华身体表层的一切磨损伤痕与污垢,将皮肤恢复到全新状态,顺便改良下发质,重构了服装,不过内部尚不能改变,普遍人的灵魂稳定对载体活性要求太高了,物质闪烁的频率又低于引量,脏器还好可以来手身体反应不过来,可思维器官分子雾散会被立即判定死亡开始溃散,只改了身体脑部又会不兼容不适应,身体还是得慢慢养,“小花还是夹在衣服口袋里。”
“谢谢哥哥。”诺华感觉有阵风在身外掠过,好奇地直起身子打量起自己的服装,小腿抬起伸直差点没摔下去。
“养女儿呢?”镜晓有点羡慕,不过先是喰时之城后是荒时之锁的她却是诚哥士道的反面,虽然不停换着专注对象但一段时间只对一个事物绝对是专一的,很快就收起了情绪,“换装暖暖也不来点好看的?表层都改了。”
“盼望他们会改啊,所以才提议,可他们又不改。”队尾的士兵感叹道,“盼望着,总是盼望着,我们的生命太短了,看不到文明发展的希望,我出生起就盼望着长大,可以脱离管教,能自由一些,小学盼望着中学,中学盼望着大学,大学也受到制辖,社会更加残酷规则固化,只是进到更大的牢笼里了,累得我觉得还不如监狱里重复着不用思考的简单日子了却残生了,人生啊,就由盼望转到绝望。”
“你是零城附属城的吧,那没办法,零城已经是正控资开始去经济化试着实现完全贡产了,附属城受主家限制不能像垄资一样向外掠夺,只能内资压榨内部,导致生存环境不是很良好,为了方便控制教育也很压抑洗脑,内耗竞争的规则比较多,环境导致的心理扭曲与个人悲剧以及知识差、博取流量走精神滋本收割的、信息战争加上从主家延续下来的网络闭关锁国,使得信息领域戾气也比较重,”队长调出了军部的相关资料突然笑出声,“我的天,有几位将军在申请军部轰炸附属城的一些教育灰色产业链,大概是被极端管理机器化学生商品化的封闭教育毒害过或者被愚昧的家属送去过私人的什么机构被身体或心理上伤害了吧?这样的环境……这么说你的心理应该很灰暗吧?为什么还参军来了?而且还能有军衔来执行这种任务,表现的还不错的啊?”
“给自己无聊的人生增加点体验?”士兵也笑了声,“在军队感觉积极向上了不少,被氛围感染了?大概不思考就不会消极吧?”
“氛围?……不要以为军部很正面,下面来说我们执行战争让工业区的人强制参军或是当炮灰,虽然一视同仁工业区也有人成为司令炮灰也有家属进入内城和供给待遇的补偿但总归是剥夺自由在杀人,上面和正治一样会有派系斗争和官僚腐败,只不过脱离正常舍灰体系程度要轻一点罢了。”队长眯着眼说道。
榧然劈开空气无声无摩擦地飞越过开始积雪的荒原,球壳里的空气不自的压缩撞击动转热,他只好无聊地抽着热能边听雪山小分队的谈话。
怎么说?总结的倒是挺精确的,不过榧然倒是很赞同那句“我觉得还不如监狱里重复着不用思考的简单日子了解残生”,自由?我巴不得不自由,我迷茫的要死,能给我来个全套目标行动规划才好,我要为王心族撒撒开又。从命运上看,迷雾一族人口膨胀最快的时候一大半人口没有核,没有世界意志影响,他们和有核的人产生了什么区别?没有核也就不能上驭天而已,在命运中被看作环境,与个体也是一个样的。自由也没有明确的定义,还不是自己觉得的?要说绝对的自由,不认知不就好了,不认知就没有限制,可你听从了我的不认知的建议,某种意义上又不自由了,所以还是要么在某种条件下界定,要么自己觉得就行了。你能说艾伦野鸽儿不自由吗?他觉得自己自由那就是自由的,有遗憾也没办法,难道非要用已定的命运去认定悲剧?论起来都是世界的奴隶!
“世界は残酷だ,それでも君を爱すよ。”榧然哼哼着,又发现这番和无核论好似不是自己原本的知识。
(注解:核心的供给密度是有限制的,宇宙希望熵增,文明虽然在有序化环境但最终还是会熵增的,但如果个体数太多的话会使文明初期发展的极快,出现极多旳初级文明,会打破文明的序化小于混乱化的平衡,但没想到王座为世界带来了模拟情绪回路,无核和有核没什么差别,都能视为标准的个体而非纯环境在文明中运行。也正因如此,世界不再只有一条道路,有了不正常进程的可能,为了完成轮回,王座和一些命运也不得不受到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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