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看着消失不见的小乞丐,心中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气。

    新朝初建,百废待兴,需要帮扶救助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像育幼堂这种完全需要财政支持供养的场所,能够办起来已属十分不易。

    瞧瞧,取消个入城费,还区分一下本地百姓,与外地百姓。

    想来县衙府库之中也是不宽裕的。

    宋芷摇了摇头,光靠这点子的商税,能维持住县衙的支出就算不错了。

    再想办一些实事,怕也是捉襟见肘的,想来那育幼堂的生活,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多想无益,她现在自身还一堆麻烦呢!

    宋芷调整思绪,抬脚往给人写信的小摊走去。

    拿上已经写好的诉状收好,径直往草市赶去。

    此时的宋平,已经卖完了凉粉,领着一众小的已经候在了草市门口四下张望着。

    此时他的心中,不由焦急起来,这人不过去送一个糕点,怎么这般久没有回来?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出去找一找时。

    身旁的宋欢,指着远方的人影,惊喜的道:“那个好像是阿姊!”

    宋安也朝着宋欢手指的地方看去,“咦,”了一声,

    困惑的道:“阿姊怎么换了身衣裳?”

    宋平亦是好奇,只待宋芷走上前来,这才疑惑的问道:“小妹,你怎么去了这般久?怎么还换了身衣裳,方才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宋芷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事儿回头再说!”

    宋芷并不打算隐瞒家人,她方才的遭遇,甚至还要告知他们以后来县城,须得警醒一些。

    她暂且按下此事不表,又询问了一番,草集市之中的售卖情况。

    宋安举着小手道:“我来说,我来说。”

    宋芷笑,“好,小安来说!”

    “除去送给三处摊位的八十块凉粉,剩下的八十多块,在草市里,根本也不够售卖的。”

    “我们来此,不过小半个时辰,凉粉便被售空了!那些没买着的顾客,大哥让他们稍后再来,待会家里还会再送来。”

    宋平点点头,一脸感慨的道:“我是听娘说,这凉粉好卖,却是没想到这般受欢迎。”

    “我方才给了车资给田阿婆,请她先回去一趟让人再送些凉粉来。”

    宋芷想了想颔首,“这回是我们思虑不周,这样来回的跑也耽搁工夫,还是得有人帮忙送货来县城。”

    “我看回去后问一问族长爷爷的意思,若是他愿意,咱们就雇佣他家的牛车送货来县城。”

    “宋安听罢,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咱回去后便同奶说。”

    几人在草市外的空地上又说了一会儿话,宋芷抬头看了看日头,指着县衙道:“已快至巳时,咱们也快过去吧!”

    “那爹的诉状”

    宋芷从怀中取出状书,递给宋平,“我已请人写好了,咱们快走吧!”

    兄妹几人来到县衙外,县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佃户。

    其中有来讨薪的,亦有同大哥一样受到盘剥的。

    大家昨日都见识到了县令大人的雷霆手段,知道他们的苦有人要为他们做主了。

    宋芷在见到他们时,这些人的精神面貌全然的焕发一新,脸上也再不似昨日那般的全是麻木。

    这时,县衙内忽的传来动静,以李文为首的一众差役,将受到迫害的佃户们都请进了大堂。

    而皂班的差役们也迅速行动起来,手持木杖,整整齐齐地站立在公堂之上,神情肃穆。

    厨房婆子、王二以及田庄管事则是被几名粗壮的衙役一左一右押解着至公堂之上跪好。

    此时二人皆面如金纸,颤颤巍巍,显然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什么。

    于此同时,县衙外的鼓声适时响起,沉闷而有力,瞬间吸引了附近集市上百姓们的注意。

    “哎呀,县令大人又升堂了!”

    “走走走,又有热闹可看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兴致勃勃,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公堂的方向涌来。

    一时之间,县衙门外竟也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周煜沉脸端坐在悬挂着\"明镜高悬\"牌匾之下。

    他猛地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吓的跪坐下的几人身子齐齐打了个抖。

    周煜先是看向跪在地上,衣衫褴褛,身形瘦弱的佃户们。

    “你们这些苦主先起来,本官有话问你们,你们不必害怕,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

    佃户们听着县官大人,这般和煦的声音,想到自己所遭受的不公,一时之间竟是落下泪来。

    这时候宋平上前一步,详细阐述了自己父子的遭遇,随后又呈上自己的状书。

    佃户们见有人开了头,也纷纷上前阐述自己的遭遇。

    待他们全部阐述完,自己的遭遇。

    周煜这才冷眼看向瑟缩着的婆子,厉声质问道:“本官问你,你是受何人指使?又为何给佃户们下泻药?由你下药的人一共有多少人?”

    这些情况其实昨日婆子已经同差役们如实交代过一遍。

    此时更是不敢有半分迟疑,颤着声道:“我我是受管事指使,一共一共下了四次药,为的就是让他们疏忽照料牲口,从而偷走牲畜好叫佃户们赔偿。”

    她一边说,一边涕泗横流的道:“大人大人求您开恩啊,婆子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一家老小都在管事手中,不得不做啊!”

    那管事也被气的脸色铁青,斥道:“好你个老虔婆子,给佃户们下药这主意,不是你提的吗?这会子竟是全推脱到我身上来?”

    婆子被吓的哆嗦,却仍旧咬牙道:“那也是您叫我想法子的”

    门外的围观百姓,瞬间哗然,“这管事行事也太过霸道了吧,怎么想出这般恶毒的主意来,摊上这样的事情,也是那些佃户倒了大霉。”

    “我看这样的刁奴,就该一棍子打死!”有人不忿的道。

    亦有看的清的人道:“我看这等事情,说不得就是主家授意的,否则如何能有这般大的胆子?”

    百姓们一听,甚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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