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和与将军府之间确有往来,因而在卫和登门表示要找周管事时,门房客气的将人引入门内,并吩咐小厮速去通报周管事。
周管事听到卫和寻上门,当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匆匆迎了出来,“卫公子,何时回程的?”
卫和笑着道:“今日刚回程,这一次我从漠北带了不少好物回程,不知将军这处可需要?”
周管事顺势接着道:“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这样,卫公子稍待,我派人去大营询问将军的意思,您看如何?”
卫和立刻朝对方拱了拱手,“如此,便有劳了!”
周管事先将人引领至府内的会客厅,旋即吩咐府中的家将骑马去大营送信,就说有漠北来的货物须得将军定夺。
小将得令,当即骑马出城往大营所在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时的城西大营之中,坐在上首的周修成正听着心腹汇报。
“将军,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盯了陈督尉一段时日,并未发现他有何异常。”
“他每日除了正常的操练兵士外,其余时间就是回自己府邸,末将也确实未发现他与其他同僚之间交往甚密。”
“另外兵器库那边,属下亦派人突击盘查过兵器集薄,兵器的出入、损坏、折损也一一盘点过。”
“除了安宁县那场守城战役中,兵器折损、丢失颇多。”
“除了这点异常,属下在未发现有其他疏漏。”
听着手下的禀告,周修成的指节一下又一下的敲击身前的桌案。
半晌后,他又拧眉问道:“他可有派人归家为他家人打点?”
“末将不曾发现。”
也正是这般滴水不漏,越是不由让他心生警惕。
阿穆派随从来报,他上次准备夜袭北戎军仗时,便是有人透露了他的行踪,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此内鬼究竟是谁?
树大招风,当下新皇虽颇为倚重他们父子,但军中亦不乏有想抢占功劳之人。
如今天下初定,再想要从军功立业的,就只剩下平定东西这一片草原。
如今他就占据着歼灭北戎的大好位置,想要分一杯羹,或是想要看他们父子失败的人亦不在少数。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内鬼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只是此时也不好打草惊蛇,他对着心腹道:“继续派人盯着他,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随时向我汇报。”
小将领命,正欲退下去时,值守的兵卫在门外禀告道:“将军,家中有事回禀。”
周修成忽的从座椅上站起身,除非紧急事情,一般管家不会派人往军中来寻他。
他朝顿住的小将挥了挥手,“你且下去。”说罢,招了门外的人进来。
不待对方行礼回禀,周修成率先开口问道:“家中出了何事?”
家将抱拳回禀道:“启禀将军,卫和从漠北带了一批货物回城,想要询问将军对此可有意向。”
周修成可是知晓儿子就在漠北的,当初儿子刚至漠北便派了身边的一名随从与卫和一道回程,与他报了平安。
这一晃大半年过去,这小子是跟着人也回城了?
周修成此时还不清楚儿子的打算,于是当即让门外的卫兵备马,匆匆而归。
卫和刚喝完一盏茶,又吃了两块点心,门外便传来了兵器碰撞铠甲的动静。
意识到将军可能回来了,卫和立马上起身,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身着厚重铠甲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槛,浑身散发着战场上独有的肃杀之气。
阳光从门外斜照进来,映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勾勒出几分沧桑。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直视起身相迎的卫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卫公子,别来无恙,不知你此趟带回了什么好物?”
卫和连忙抱拳行礼,随后压低声音道:“小将军让我领回一人,他仍旧滞留漠北。”
说罢,又相邀道:“还请将军过府一叙。”
周修成听到这话,眉心不由一蹙,这孩子实在太胆大妄为,真就以为自己有九条命不成。
虽然心中恼怒,周修成面上不显,点点头道:“带路。”
卫和未动,硬着头皮道:“将军不若换一身便装再去?此套着装,实在打眼的紧。”
周修成这才意识到不妥,他点点头,让其稍待,随后回屋换了一身褐色短打,随后同卫和一道出了门。
周修成跟着卫和左拐右绕,在小巷之中绕了又绕终于在一座宅子前停下脚步。
“将军到了,就在此处。”
说罢, 他抬手敲了敲门,不久门被从内打开。
卫和请人入内,随后让松叔领路。
待到了厢房,卫和请周修成进屋,他则领着松叔站到了院外。
周修成对他的识趣颇为满意,他抬脚踏进屋中,便见到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角青紫的宋友林。
这人他有印象,箭术十分了得,后来被儿子收入麾下。
见对方一副被人狠揍了的模样,周修成微微皱眉,率先开口道:“你这伤势?”
宋友林见到将军,立时就要起身行礼,却是被周修成按住,“你身上既是有伤,不必多礼”
宋友林敛眉低头,“这是属下不小心所致,并无大碍。”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交给周修成,“这是小将军所写,让我亲手交给您。”
“我们在漠北着大半年,看多了北戎部落以势欺人,强抢走铁勒部许多牲畜、壮劳力。双方的矛盾愈发激化,小将军的意思是想联合漠北,清剿北戎。”
周修成听了这话,已顾不得寻根究底,他等不及回去再看信件,当即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游览起来。
待看完信件,他心绪起伏的在屋子转了几圈。
儿子的这个主意确实是好谋算,若是筹划得当,拿下北戎他们的牺牲以及花费会少很多。
陛下早就想除北戎而后快,只不过是考虑到天下刚承平几年,百姓们急需休养生息,且朝中大臣反对继续穷兵黩武,这才一直隐忍不发。
若是此计成型,不仅能解决北戎这一边患,还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长久的和平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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