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南郑家,不仅仅是宣南城只手遮天的世家门阀,更是整个吴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
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黑白两道更是见到郑家都给三分面子。可谓是只手遮天,一时无两。
其中当代家住郑长信一身武艺公参造化,运气成掌,十米伤人。更可点叶飞渡,踏江而行。在江湖上,竟隐隐被人称为武圣的绝代高手。
其家内子弟,不是在朝为官,就是一方巨富。还有黑白两道中成名人物。其中小剑圣郑凡,铁掌无敌郑绵科,穿林北腿郑倩山都是如今江湖上号令群雄的一方高手,比之那些开宗立派的武学宗师都不差多少。竟隐隐有把持武林,成就武林盟主的趋势。
而这方声望,在郑长信六十大寿时刻,被推到了巅峰。
武林无冕之王,更把持朝政军部的真正大佬六十大寿,天下有些名望的都希望能进的厅堂。
如果被这家主看中,入赘为婿,一步登天自是不说。就算不入武圣法眼,能和天南地北的名人高手谈笑风生,打下坚固的人脉,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是故,武圣郑长信大寿的请帖在黑市上,甚至被抄到了足足三千两白银的天价。
而此时此刻,气派好似皇宫的郑家宅院门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多少达官贵人,江湖大侠来来往往。整个宣南城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街道。印得那是红彤彤一片,好不喜庆。
、“在下青龙帮帮主郝天凡此次献上千年人参五铢,特来恭贺武圣六十大寿。”
“好说好说。原来是名镇江东的青龙帮帮主,失敬了。请上座。”
这时,一阵扯着嗓子的下人运起内力高喝:“青龙帮帮主郝天凡,上品千年人参五铢,请上座!”
“这郝天凡,真是下了血本啊,五枚千年人参,他把全家都卖了也没这钱啊。”
“呵呵,听说这郝天凡日前得了剑神寒飞雪的宝藏,功力大进,这次是想来攀附武圣了。”
这宅邸门口,前来献礼的人排了长队,直接捅到街尾,看不到头。
每个排队的,都大车小车,缠着红布袋,装满了天南地北搜罗的奇珍异宝。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见着郝天凡满脸红光的走了进去,那远处站着,谈论的两人叹了口气道:“如日中天啊,可惜我囊中羞涩,要不然也弄一个请帖进去。就算打个过场,结实这满屋英雄汉,也是不枉习武四十年了。”
眼看着又有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上前,贡献礼物,这边边站着的大汉秒了一眼旁边一头长发,破布黑衣,手持禅杖的年轻人,不禁上前抱拳笑道:“这位兄弟,看你也是练家子,可也是来给郑老爷子拜寿的?”
“拜寿?”这年轻人发出一声沙哑至极的声音,好似许久都没说过话了。
却见他微微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看着那纷纷攘攘的人群,盯着大门口的郑家牌匾,愣愣出神。
这大汉见此人有些恍惚,却自信看人本领,更是笑道:“我看小兄弟步伐稳健,却轻如鸿毛。太阳穴鼓起,却是内家功夫练到了高深境界。还未请教大名?啊,在下乃是卿水门大弟子吴起,不知兄台……”
“小兄弟?”这年轻人散乱的头发下的双眼忽然闪过一道精光,那大汉与此对视,却感到浑身压力如泰山压顶!他豁然脸色狂变!这是武学到了极致,眼神就可化作刀剑的传说境界!
不成想,这年轻人忽然嗤笑一声,摇头道:“小兄弟?几十年都无人如此唤在下了。”
说罢,却觉得多此一举,便不再理会这大汉,径直朝着那大门走去。
待到这年轻人走开,那大汉才啪的一下瘫倒在地,浑身冷汗哗的一下湿了全身。
“吴兄!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那小子暗中害你!”
另一人急忙上前搀扶,却发觉此刻这大汉浑身颤栗,双腿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吴兄,你这是……”
“快走!此人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吴起立刻拉着那人回头就走。
“吴兄,莫不是疯了不成?”
却见这吴起脸色死白,破口大骂:“吴你个妹妹的兄!”拉着那人步入一个小巷,头也不回的低声道:“仙家手段!一眼破去我十年苦修内力。这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
“什么!?”
那人也是脸色剧变。
“快走!此人来者不善。”吴起边拉边走,悄悄回头看着那热闹的宅邸,有点感叹道:“要变天了。”
……
却说这年轻人走到热闹的大院前,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污头秽面,衣衫褴褛。这一看,就是一个乞丐。
那站在大门前负责迎宾的,乃是人称铁掌无敌的郑绵科。此刻见得这乞丐上前,皱了皱眉。可如今是大喜日子,不好发作,便给了下人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从怀里取出五两银子扔到地上,嫌弃的挥手赶人:“哪来的乞丐?一边去。这是我家公子的赏钱,拿了快快离去,填饱你肚子吧。”
这年轻人却看都不看那银子一眼,却盯着郑绵科细看,忽然道:“你,姓郑?可是郑家族人?”
“放肆!”
“哪来的疯乞丐,也不看这是何人府邸,是你来得了的?”
“滚!莫不要逼我们动武!”
那些下人一个个立刻怒发冲冠,个就下来围着这乞丐。看那脚步轻盈,却都是有着内功功底的高手。
连下人都是练了内功,放在外面都能闯出名堂的高手,那些江湖豪杰,名宿大侠那里看不出来?顿时瞪目结舌,暗暗感叹郑家底蕴之深厚。
可那郑绵科却皱起了眉头。功力高绝的他自然看得出来,此人功力绝对不下自己。
毕竟有些隐士高人都是怪癖,不想得罪哪位高人的郑绵科压下怒火,勉强笑道:“这位小兄弟好功夫,只是如今我家老祖六十大寿,小兄弟若要进去喝上一杯,也要出示请帖。”
“六十大寿?长信那小顽皮,也六十岁了啊。”
“大胆!”
郑绵科听到这厮直呼老祖的名,哪里还能忍住?运气于掌,以八成功力就打了过去。
“恩?”
忽然间,一股雄厚到让郑绵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气劲扑面而来!
脸色剧变之下,立刻双手护于胸前,十成功力瞬间汇聚!
噗!噗噗噗噗!
一连伍声吐血声响起。四个下人加上郑绵科在内,皆是脸色大变,喷出鲜血,翻身倒地!
“啊!郑少侠!”
“大胆,竟敢偷袭郑少侠!”
“胆大包天,这小子不想活了!”
周围的宾客立刻怒喝连连,大有群起而攻之的迹象。
但被人搀扶起来的郑绵科看着这人走上台阶,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下人。一丝恐惧弥漫上了双眼。
自己走南闯北,面对过无数高人,强手。
几次陷入绝境,甚至面对当世三大高手围攻。虽然危机万分,却有一线生机,有一搏之力。
但此人刚刚周身上下,一动不动。只是发出的气劲就把自己打成重伤,这等造诣。闻所未闻!
“莫非是老祖以前的宿敌?此人年纪轻轻,功力却恐怖如斯!不行,来者不善。不能让他进屋!”
郑绵科下了决心,挣开众人,就要上前拼命。
却在这时,听到声响的厅内众人鱼贯而出。熙熙攘攘六七十号人。
北岳剑客,南陵神捕,天山掌门,京城巡抚,朝中大员。
黑白两道名头巨大的人物纷纷出来,齐刷刷的瞪着此刻站在门口的年轻人。
而那为首之人,须发乌黑,面如白玉。气血涌动,步步生风。却是个武学达到巅峰的高手。
也是今日寿宴的主角,人称武圣的郑长信!
当世全部有名头的高手,和朝中大官,富商齐刷刷的盯着他。这股莫名的压力,足够让一般人吓得动弹不得。
但是那郑绵科却脸色又变!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这郑长信背负双手,声音洪亮刺耳。传遍四野。周围的高手都是一惊,这浑厚内力他们也无法契机,顿时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憧憬。
那乞丐般的年轻人一声不吭,郑绵科见得郑长信盯着他看,立刻强忍伤势绕开乞丐来到人群中。
“恩?谁打伤你了?下那么重的手。”
说罢,他双目如电,猛地瞪着那乞丐。
“老祖!此人武功极高,不可轻敌啊!”
担心老祖吃亏的他立刻出言提醒。
听到这话,旁边的小剑圣郑凡噗的一笑,缓缓拔出宝剑,战意激荡起来:“我说二哥,你也是一方高手,这般说辞。是说此人功力比我高出许多了?哼,我不信。”
“小剑圣!小剑圣要出手啦!”
“这家伙完了,小剑圣郑凡可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曾一人一剑把江南五十大盗杀光的狠人!”
“啧啧啧,我剑道许久不曾精进,也许借了这乞丐的光,看小剑圣出手能让我领悟更高境界,也说不好呢。”
“哼,祈祷他能撑得下二十招吧,否则你借鉴个屁。”
这乞丐感受周围之人的谈话和讥讽不加理会,甚至都没有正眼看那狞笑的郑凡,只是越过他,瞪着那郑长信,长发下掩盖的双眼闪动着一丝追忆。
“小子,敢无视我?没人可在我剑下不拿出十二分精神!”
郑凡感受这乞丐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顿时气极反笑,一片剑光豁然飘出,寒芒极快的点向他的脖颈!
“唉。”
眼看那剑就要刺进这乞丐的脖颈,一声叹气突然从身后传来!
郑凡浑身汗毛乍起,急忙回过头来,却见那乞丐竟然到了自己身后!
“天啊!”
不止郑凡,在场各大高手齐齐惊呼!
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就要刺杀这乞丐,竟然在所有人的眼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挪移到了另一边!
这只有快到自己完全跟不上的速度,才会出现的绝景!
那原本皱着眉头的郑长信,双眼圆瞪,满是惊骇!
因为,他也没看出来!
“糟了!”
郑凡心下一沉,可在这时,这乞丐仍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下一刻,一股巨力凭空袭来,他手中剑噗的一声断裂,整个人好似破抹布一样飞出,砸在了墙壁上。
噗!
倒在地上的郑凡张口就是鲜血。
满脸难以置信的他又看了看只剩下剑柄的宝剑。心中那无往不利的剑道,轰然破碎。
“住手!”
郑长信满面凝重的越众而出,与那乞丐直视。
“阁下武功高绝,震古烁今!郑某惊为天人!只是在下数十年前已不走动江湖,有什么恩怨,真是记不清了。阁下要报仇,冲我郑长信来就是,何苦为难小辈?”
但是这乞丐,只是打量着他的面容,忽然露出一抹淡笑,缓缓道:“你,就是郑长信?”
“不错!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郑某接下了。只是我隐退江湖多年,也得罪过不少人。郑某拳下不杀无名之鬼,你且报上名来!”
此刻,围观的各路豪杰都知晓,这乞丐般的少年,武功造诣竟然不下武圣郑长信!
“我?哈哈哈哈……”
这乞丐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萧索和无奈。
面对着郑长信如临大敌的目光,他只是偏过头来,看着院子边的一棵松树,突然道:“几十年了,无数次路过吴国都没敢相见。不曾想,连这松树都高了几尺。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恩?阁下此话何意?”郑长信面露狐疑,但这乞丐却接着说道:“蝈蝈,那时你最喜欢在这松树下荡秋千。如今那秋千呢?拆了?”
“什么!你……”大惊失色的郑长信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眼中满是震惊的他颤抖着手指着乞丐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小名!”
“我大你5岁,虽是年幼,却还记得。那时家境自然不比现在,你吵着要吃糖葫芦,我可是背着爹从库房拿了三钱去买,还为此被关了一天紧闭呢。”
说到这,根本不顾郑长信震惊得张大的嘴巴,皱着眉头道:“爹呢?娘呢?莫非都走了吗?”
周围的人被这番话说得摸不着头脑,但是听在郑长信耳朵里,却如五雷轰顶!
噗!
郑长信双膝跪下!
周围所有人被这一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转不过弯,说不出话!
却见乞丐坦然承受这一跪,郑长信却老泪纵横,几不能言。
“大。。哥!”
轰!
引爆了炸弹一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祖他说什么!”
“莫非老祖失心疯了?”
“定是被此子偷袭用毒啦!”
却见这乞丐看着郑长信点了点头,坦然笑道:“我郑长青阔别数十年,回来了。”
郑长青!此人,就是被弃出钟山寺的空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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