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早就看过四人身份,除王勇外,其他三人没什么异样。只是看王芬表情,或许她后面又察觉到了些东西。
还有童大军,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太正常。秦峰暗中观察了下他,发觉短短半分钟内,他隐晦地向王勇看了三次,自己儿媳妇王芬那里看了一次。显然从秦峰嘴里知道儿子之死可能另有隐情,是被人害死后,他内心并没有外表那般平静,心里有了怀疑,而且是放到了王勇和王芬这对姐弟身上。
毕竟儿子死亡时,在现场的除了他们一对老夫妻,就是这对姐弟。妻子不可能,就只有他们。
而在王氏姐弟两人中,对于王勇的怀疑更大。
秦峰开始询问:“在童顺发生意外前,你们周围的人有没有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者有陌生人出现,特意与你们交流。”
四人都有摇头,只是有三人稍微快一些,王芬慢了一点点。
“童顺最近几次回来,有没有说他周围有陌生人出现,跟踪他之类的事情。”
四人还是摇头,不分先后,几乎同时。
“童顺和王芬之间的夫妻感情怎么样。”
第三个问题是对着童大军夫妻俩问的,王勇和王芬两人,王勇听后脸色有些不好看,王芬倒还是先前那样,没什么变化。
童大军和妻子相视一眼,开口道:“我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很好,结婚几年来从没吵过架。我妻子体弱,也是儿媳妇侍奉左右,让我和顺儿都放心家里,有心思在外面干活赚钱。”
秦峰点了点头,“现在我想请王芬去另外一个房间,有个单独的问题想问一下她。”
说完便率先起身,进入里屋的一个房间。
王芬听后有些茫然地抬头,目光从童大军夫妻身上缓缓扫过,最后看向自己弟弟王勇。
王勇眼皮直跳,周围数名便装壮汉在盯着他们,不敢有异动,只能伸出右手在脸上抚了几下。
在童大军点头鼓励下,王芬起身,向秦峰走进的房间走去。
“来了,我先关下门。”
见王芬进屋后,秦峰把门关好,这才转身对王芬说道:“我想再问下你先前问过的第一个问题,在你丈夫发生意外前,你们周围的人有没有碰到什么古怪的事情,或者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交谈之类的。”
王芬听到这个问题后,脸色明显愣了下,之后就有些迟疑。
“说吧,先前你的回答虽然是摇头,但有一个明显的停顿,我想你肯定是有发现的,就把你发现的说出来就好。”
王芬还是有些犹豫,秦峰却笑着说了一句,“我来猜猜,是不是你弟弟王勇,和你不认识的人有过接触,而且不是问路之类的正常接触。”
秦峰的话一出,王芬就很是惊讶,又有些心虚,“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峰没回答,而是说了句,“那下面是你说,还是我继续猜?”
王芬叹了口气,他感觉秦峰这人什么都瞒不过,如果这次她不说,心里对丈夫会更加过意不去,边回忆边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在我丈夫出意外的前两天晚上,我给弟弟送晚饭。”
“我弟那天下午三点就去码头装卸货,等我快到码头时,看到王勇和一个陌生人,站在大公路边交谈。他们斜对着我,因为大公路边的物资遮挡,并没发现我的存在。但我看到和我弟交谈的那人突然伸手打了我弟一巴掌,我吓了一跳。”
“那时候我是想上前制止那人打我弟,可在我放好饭盒准备冲过去的短短两三秒时间,那人拿出一把手枪顶在我弟头上,然后我弟笑嘻嘻地把手枪夺了过去。”
“我感觉事情不大对劲,就没有冲过去,反而躲在了边上的物资后面。”
“没多久我就看到那人拉着我弟,像是好朋友般勾肩搭背,笑着朝码头走了。就好像之前的那巴掌和拿枪顶脑袋都是幻想,我有些想不通,在那里待了十几分钟,才拿着晚饭去码头找我弟。”
“等找到我弟时,他身边没有陌生人,只有一些搬运工。我特意看了下我弟的脸,发现有巴掌留下的痕迹,只是因为天快黑,不很明显。我本想问我弟,先前那幕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没问出就被他以快下雨为由赶了回去。后面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就一直拖延下来,直到你今天问起,这事就立即浮上我心头。”
秦峰听完王芬的叙说,知道那位拿枪顶王勇的陌生人,不是汉奸就是日谍。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响动传出,心头一惊,迅速打开门来到走廊上。
王勇正提着裤子,有些尴尬地望着秦峰,“我,我刚才在上厕所。”
秦峰刚才所在房间的隔壁,是另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对面,才是厕所。王勇说的这个理由,在秦峰这并不能过关,他拍了拍手,罗林就从堂屋通向里屋的侧道出现,“队长,他刚才以上厕所的理由离开堂屋,但他进的不是厕所,我亲眼看他钻入你们隔壁的房间,在惊动你们后,又迅速钻进厕所,提着裤子出来。”
王勇敢偷听,一直关注他的军统特务肯定会跟来,秦峰之所以叫王芬到另外的房间说话,未尝没有钓鱼的想法。
没想到这位汉奸还真好钓,一下饵就往钩子上跑。
“抓起来。”
秦峰都懒得动手,两名攻坚班成员从罗林身后走出,只一个回合就把这人给制伏。
秦峰看了已经默默哭泣的王芬一眼,转向脸色很不好的王勇,“你刚才已经听你姐说的话了吧,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恨啊,我恨几前年我王勇太小,不懂事,没有阻止我姐嫁给童顺这个窝囊废,每天侍候他那病弱的老娘,自己却吃不好穿不好,有什么用?”
王芬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弟弟,双眼全是不敢相信之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姐夫,你和姐流浪到宜昌时已经身无分文,是谁收留我们,给我们吃穿。你在宜昌三年多,前两年可全都是你姐夫给你吃穿用度,也就今年你年龄大了,成年了,才让你去码头干活,而且赚得钱都是你自己的。你这么说,对得你自己良心吗。”
“良心,我的良心告诉我,没有他童顺,我王勇可以生活得更好。这不,有人告诉我,他童顺值一百银元,我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
王勇哈哈笑着,“一百个银元,我在码头要干多久才能得到,两个月,三个月?不,我算过,要整整半年都不够。现在,我只需要答应下来,就立即有三十个银元拿,事情办好后就能得到完整的一百银元,这种事情可比码头干活要省心省力多了,谁这么傻才不会答应。”
王芬再也听不下去,一个巴掌扇在王勇脸上,在对方脸上留下五道手指印。
右手被巴掌的反作用力撞得巨疼,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从小宠爱的弟弟如此忘恩负义,害得丈夫身亡,王芬再次无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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