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魏爷爷,对不起,魏大叔,对不起,魏小叔。”

    “没事,多大的事啊。”

    尽管看出年轻人的不愿,又听了儿子在自己耳边说的经过。

    魏老头仍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表示着自己的不在意。

    毕竟,刘会计为人还是蛮好的。

    就是教孩子这块,有欠考虑。

    “臭小子,给我好好站着!”

    刘正良黑着脸训斥。

    刘青被父亲粗暴地扯进屋,强压着向看不起的魏家人道歉,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听到这话嘴角更是一撇,非常的不服气。

    可碍于父威,最后还是乖乖地站好。

    等他回家……

    “温楚。”

    刘正良一点也不知道儿子内心的真实想法,朝温楚打了招呼。

    “刘村长,刘会计,你们怎么来了。”

    温楚看到一群人涌进来,非常惊讶,连忙放下了碗。

    手里被沈知意塞了一块手帕。

    他下意识地拿起,随意地擦了擦嘴角。

    沈知意以前是不会随身携带手帕的,可自从给温楚投喂后,发现了这东西的实用。

    刘正良的目光,正好落在素色的手帕上,看到了它染上污渍的过程。

    瞳孔微微一缩,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这块手帕的材质,显然是最上等的桑蚕真丝,闪着柔和的光泽。

    虽然颜色素净,但边缘的包边却十分精美,其中一角还绣着别致的纹路。

    这绣工,可能比手帕本身还要贵。

    他不知道,那是沈家五支独有的徽章,暗示着沈知意的身份。

    不过,不到一定级别的人,还真不知道它的含义。

    刘正良的妻子家境较好,要不然刘青也不会有承包花田的资格。

    她曾买过类似的刺绣手帕,价格可是不便宜,要几千上万。

    平时舍不得用来擦拭污渍,是当作配饰装饰品来用的。

    温家小子居然这么随意地使用,看起来就昂贵的手帕来擦拭嘴角。

    那么给他手帕的……

    刘正良看向了温楚身边的女子。

    姣好的面容,优雅端正的坐姿,大方的气质,无不显示着女子出身优渥。

    外边停放的豪华房车,就不奇怪了。

    好巧不巧,刘青的目光和他老子一样落在沈知意身上。

    不同于他老子的点到为止,他的目光放肆大胆,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垂涎。

    作为一个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沈知意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

    这么好看的美女,温楚这个残疾怎么配得上,要是自己……

    从小到大,刘清对常常出现在甜花村的温楚,就没看顺眼过。

    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嫉妒。

    呵——

    沈知意内心不住怒笑。

    刘青无礼的目光,让沈知意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肥肉,令人反感至极。

    多少年了,居然还能再次领略到这种目光。

    那就不要怪她——

    沈知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上上位者的气势泄露了一点点。

    也就是这一点点,被人老成精的村长察觉到了。

    心里微微一凉。

    这位小姐,不似凡人呐。

    要不是刘正良和他搭档这么多年,关系良好。

    要不是刘青也算他从小看到大的,本质上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他都打算冷眼旁观,看着刘青掉入深渊。

    这种人物,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该招惹的。

    为了拯救没眼色的小辈小命,村长狠狠一脚踩在了刘青的脚面上,以示惩罚。

    “唔——”

    措手不及的刘青痛呼一声,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的脚哀嚎。

    欺软怕硬的刘青,怕极了笑面虎一样的村长,就算被打,也不敢抗议。

    村长那一脚的力道,差点没把他的脚面给踩碎。

    “温楚,欢迎你来甜花村。老魏,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们。”

    村长不管脸色巨变,痛得冷汗都出力的刘青,笑眯眯地来到温楚他们面前。

    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用的力道有多大。

    “村长,您来有何贵干。”

    温楚转动轮椅,把沈知意挡在自己身后,俊秀的脸上表现出刻骨的寒意和愤怒。

    直接无视了刘正良父子。

    他的性格一向平和有礼,几乎不会和人脸红。

    最生气的时候,也是当年有血缘的爷爷奶奶闻讯,带着叔叔婶婶来花店,吵着要分走他父母的大半遗产。

    一点也不顾,他们大儿子大儿媳尸骨未寒,他们的孙子刚刚出院,成了个残疾。

    温楚的五感,虽然没有沈知意和村长他们敏感,但是因为自身原因,也能迅速分辨别人视线的善恶。

    他怎么从没发现,和他同龄的刘青这样令人厌恶。

    知意,知意是陪自己来甜花村游玩,应该高高兴兴的,却遇到这么扫兴的人。

    是他的错。

    温楚不愿细想内心深处的愤怒,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心中的珍宝被人窥视觊觎。

    我的小花儿。

    被挡在身后的沈知意褪去了被冒犯的愤怒,带着笑意的眸子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温楚的后背。

    被命定之人护着的感觉,和被其他人护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种体验,令她极度愉悦。

    “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刘正良对好搭档从不怀疑,肯定是自家混账做了什么。

    直觉把蠢货拎进来是一个败笔,又重新把他扔出屋外,省得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今天来,可是关系到村里的正事。

    “村长,你坐。”

    魏老头搬了一根凳子放到村长面前,至于刘会计自己搬吧。

    “好好,不用客气。温楚,一年没见了,气色好了很多啊。”

    村长搬着板凳,在温楚的另一边坐下。

    “谢谢村长关心,您今天来是……”

    温楚其实大概知道村长他们来干什么。

    对于花田租期的续约,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村长,会计,喝水。”

    魏伯母端着水杯过来,里面什么都没放,自家男人被小辈欺负,还能指望她有好脸色待客。

    有水喝,已经是她涵养好。

    “谢谢淑娟了。”

    村长捧起水杯,咕噜喝了一口。

    还别说,他正好渴了。

    “老刘,把合同拿出来。”

    村长又朝旁边站着的刘正良摊手。

    因为蠢儿子的败笔,刘正良不好坐下来,他没村长脸皮厚。

    将藏在胸口,还带着他体温的合同递给了温楚。

    温楚接过一看,是花田的续租合约,只不过上面没写租的人,租金多少,年限多少。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三十年了 。温楚,你父亲当年的风采,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甜花村。如今花田租期到了,你是有优先选择权的,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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