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里桉和景里离开后,大家又坐了下来,继续享受美味的大餐。

    “阿楚,你怎么脸红了?”

    沈知意发现男朋友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胭脂色,状似惊讶地问道。

    “有吗?”

    温楚有些迟钝地摸了摸,自己两边的脸颊。

    后知后觉地发现,是有点烫哈!

    “可能是篝火太热了。”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脑子转动了许久,才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可这个季节,再加上是山里,就算有篝火在,也不会有热度。

    除非再燃起十个,二十个篝火才有可能。

    沈知意闻到了温楚讲话时,吐出的酒香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花儿,这是醉了。

    “阿楚,多吃些菜,你有些酒意上头,压一压就好。”

    很快,温楚的饭碗,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山。

    “哦,好的。”

    醉酒的温楚意外地乖巧,沈知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哈,压一压?

    知妹莫若哥。

    坐在五妹夫身边的沈临夜,将事情从头看到尾,对五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是谁闻了米酒的香,不动声色?

    他们这样的家族,酒色气财哪一样没有训练过。

    璟珂族的米酒看着度数低,可真实的度数绝不会低。

    酒量不高的人,很容易被假象迷惑。

    一杯还好,三杯下肚,结果……

    啧啧。

    不醉才怪。

    是谁将酒壶打开盖子,特意放在某人的面前?

    是谁明明看到,也不阻止某人一杯接着一杯喝?

    沈临夜心知肚明。

    纯看戏的他,没什么立场阻止。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沈临夜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酒。

    虽比不上家里的佳酿,但也没逊色多少。

    闻了酒香,沈临夜放在唇上,抿了一口。

    慢慢地品尝起来。

    这酒啊,适合细品,慢品。

    天上星光璀璨,地上篝火通明。

    大家欢声笑语,杯酒交筹,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阿楚,吃饱了吗?\"

    沈知意看温楚的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迷离,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啊?

    温楚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有些突出的小腹。

    \"知意,我吃饱了。\"

    \"饱了,我带你回房去休息,好不好。\"

    温楚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可是混沌的脑子又能思考出什么。

    他顺着沈知意说了一个好字。

    \"二哥,村长,魏爷爷,阿楚有些醉了,我带他回房休息。\"

    沈知意向桌上另外几个人告辞。

    沈临夜看着五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看来小白兔的贞操即将不保了。

    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沈临夜也向村长两人告辞。

    潇洒的离去。

    他不去房间。

    木质的结构隔音太差,他灵敏的耳朵可受不了。

    还不如带着黑黑,在树上凑合一晚。

    天还亮着的时候,沈临夜已经看中了一棵大树。

    保证好睡。

    回到客房后的沈知意,丝毫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她冷静有序地帮助男朋友,完成洗漱、擦拭身体和更换衣物等一系列动作。

    最终将他整个人轻柔地抱上床。

    确定小花儿已经妥当,沈知意开始打理起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意换好了睡衣,静静地坐在床边。

    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宴上的米酒。

    宴席上,她除了在敬酒的时候喝了三杯,剩余的时间都放在了照顾小花儿上。

    现在,压住的酒瘾上涌。

    沈知意慢悠悠地品尝着美酒。

    目光充满了贪婪与温柔,凝视着男朋友紧闭双眼,熟睡的可爱模样。

    小花儿,真可爱。

    如果温楚能清醒的看到,女朋友现在的眼神,可能会感觉自己是盘下酒菜。

    可惜醉酒的他没看到。

    再一次错失了,认清女朋友本性的机会。

    酒精在发挥着它的作用,醉酒睡着的温楚,睡得并不安稳。

    热,好热。

    温楚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笼罩全身。

    自己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

    这股热意,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完全吞噬。

    良久,温楚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似醒非醒。

    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双清冷的眼眸。

    那双眼眸宛如清泉,好似能够带来一丝救命的凉意。

    求救的本能,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试图靠近那份清凉。

    近一些吧,让他感受到更多的凉意。

    再近一些吧,让那份清凉深入骨髓。

    \"阿楚。\"

    沈知意放下酒杯,淡淡的红晕爬上美丽的脸颊。

    她也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握住那双主动靠近的手,将他贴在脸上。

    微凉的触感,让温楚欣喜。

    于是……

    ————————

    客房里火热一片,室外清清冷冷。

    沈临夜躺在粗壮的树干上,双手叠在后脑勺。

    他闭目养着神,睡意倒是没有多少。

    黑鬼趴在树底下,大脑袋埋在虎掌下,身上漆黑的皮毛与夜色融为一体。

    它忠心地守卫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原以为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没想到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破了。

    虽然是自己先到的,但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寨子。

    沈临夜很有客人的自觉。

    没有动,就当自己是树上的一个物件。

    等来人离开,这里又会是他的地盘。

    树下的黑鬼看养爹没动静,安静地趴在原地。

    景里莜眼里含着泪光,来到往常发泄自己情绪的地方。

    在一棵大树下蹲下,双腿抱膝,编着小辫子的脑袋埋在里面。

    晶莹剔透的泪珠 ,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

    耸动颤抖的肩膀,沉闷的哭声,好不可怜。

    沉浸在悲伤自责中的女孩,没发现树干后匍匐的黑鬼,也没发现头顶上方的沈临夜。

    自顾自地发泄着。

    \"呜……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配不上族长小女儿的名头……\"

    景里莜嘴里呢喃着,句句带着浓厚的歉意。

    族长的女儿,应该都和大姐一样,坚韧勇猛冷静,能获得族人的认可。

    而不是像她一样,怕血爱哭。

    刀,刀用不好。

    箭,箭用不好。

    只会拖狩猎队的后腿。

    要不是大姐护着她,说不定这次就要受伤了。

    景里莜回想着刚才一家人聚在火塘,阿姆听了大姐讲述后,沉默的表情。

    还有阿父担忧的眼神。

    \"对,对不起,我尽力了……不要讨厌我……\"

    她已经很努力地练习了。

    可与生俱来的体质难以改变。

    她成不了大姐,成不了族人眼中合格的族长女儿。

    \"呜……对不起……\"

    女孩沙哑隐忍的哭声,让沈临夜睁开了双眼。

    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

    随后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不是哭声让人厌烦。

    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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