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唇,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的只有沉默。

    终于。

    “好。”

    没有太多的言语。

    意识上传的同步也已经开始了运行,一道庞大的光流冲天而起,就像是一座信标,直刺入那深深的黑雾当中。

    已经完成了与蜂巢的链接,一切运行稳定,那边显然也监测到了传输而来的信息,明显地加大了与这里上传模块的同步进程。

    嗡——

    伴随着那一阵强烈的数据流。

    银色幻想的意识也终于开始了最后的上传。

    只是在那一刻。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在意识即将从这具机体当中转移的那一刻,她用力地转过了身,第一次对着林恩的方向。

    “如果那个故事讲得就是我们的话,那那朵花也一定是你送给我的,我知道那些一定很美好,因为我每次看着它我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你说只有最珍贵的东西才会小心地藏起来,我一直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现在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那个救了我的人就是你啊!”

    嗡——

    数据的光流在那一刻彻底地完成了上传,就像是一道直刺入黑雾的光。

    她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机体之上的光痕也在上传结束的那一刻而隐去,她的机体在恍惚中失去控制地倒了下去。

    只是倒下去的时候,有一只手接住了她。

    整个荒原都安静了下来。

    上传模块也停止了运行,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墓碑。

    林恩抱着她的机体坐在了那漫漫黄沙中,抬着头,望向了黑压压的黑雾。

    举目皆寂。

    是的。

    那个故事讲得就是我们。

    只是我告诉了你开头。

    没有告诉你结尾。

    因为……

    “那两个人都是我啊。”

    ……

    漫漫黄沙。

    林恩靠着那台上传终端就像是一座丰碑一样坐在那里,他看上去很轻浮,依然是和往常一样吊儿郎当,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等待永远是一件漫长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知道等待的结果是什么的时候。

    而左左看着他。

    她的目光也终于是越来越颤抖。

    因为她终于知道他所说的那个结果是什么了,他的确说过会解决这件事情,也的确不再想要逃避和切割。

    “你在等她!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

    左左颤抖道。

    林恩闭着眼睛,扶了扶脸上的鸟嘴面具道:

    “我都和她说了,我会在这里等她十个小时,那我当然是不能食言,反正……”

    “你闭嘴!”

    左左突然愤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这个凑脑袋!你是想把决定权全都交给给她,你是想要在这里还债!你这个混蛋!!”

    瞬间,左左重新从左手灾变成为了人形。

    她咬着牙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愤怒地望着他地眼睛,道:

    “你想要怎么样?让她杀了你吗?!”

    “你知道她恢复了数据之后就什么都会想起来,你还要这样!之前还一直在隐瞒,其实你早就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是不是?!”

    林恩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啪——

    左左一把夺过,狠狠地丢在地上啪叽啪叽踩成了渣渣。

    林恩想要瞪她,但对上的却是那双有些微红和哽咽的眼睛。

    林恩微笑道:

    “你干什么啊,哭哭唧唧的,就真的这么担心我吗?”

    他伸出手想要戳戳左左的小脸蛋。

    啪——

    左左狠狠地一把把他的手甩开,通红地注视着他。

    “因为你一直都是这么一副鬼样子!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从来就不和别人说!羽毛笔的那一次,蓝星的那一次,那么这一次呢?!你难道还要把左左丢到别的地方,然后再找个地方给自己挖坟墓吗?!”

    你说这里很适合埋葬。

    你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在等。

    你在等什么?!

    你是在等死!

    “她会杀了你的。”

    左左通红地用力地抓着他的领子。

    “你又在赌,你一直都是这样,你一直都没有变过,你这个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你到底得让别人担心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走!”

    左左执拗地红着眼眶,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执拗地想要把他拖走。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休想继续待在这里,你不走的话,左左拖也要把你拖走!!”

    她用力地拽着他。

    但林恩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左左愤怒地从嘴里摸出了一枚骷髅币,然后往远处一丢,向那一指。

    轱辘轱辘——

    “去去!小钱钱去那里了!要没有了!”

    林恩:“……”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扶额道:

    “左左,虽然脑袋的确很喜欢钱,但你也不能把脑袋当sb啊,再说了,那也才一块钱,我怎么说也……”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左左已经是哽咽地全身都在发颤。

    她冲过来狠狠地拖拽着他的肩膀,嘤咛地吃力地用尽方式想要把他拽走,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用上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可是任凭左左怎么做,他依然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甚至到了最后气的左左冲上去又扯又打又咬,甚至就算是大卸八块地也要把他从这个坟墓一样的地方拉走,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就像是焊在了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终于左左放弃了。

    她坐在了地上,突然哭了出来。

    也许这是她有史以来哭的最大声地一次,也是最伤心的一次,因为每一次你都能带他走。

    但这次你带不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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