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这似乎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他转过了头,望向了银色幻想,征求她的意见。

    银色幻想久久地望着黑发的小女孩,她终于松开了紧握着那只渡鸦尸体的手,走到了她的面前。

    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突然望向了左左的眼睛,向她问道。

    “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左左怔了一下。

    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银色幻想已经站了起来,退到了艾雯爵士的身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或者说,她已经知道。

    在艾雯爵士刚才查看她记忆的时候,她已经从其中看到了她和林恩所经历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是哭是笑,是好是坏,不管心里面有什么恶劣的想法都会和自己的左手说,不需要再做什么伪装,也不需要再带上面具,就那么真真实实地,把最好的和最坏的一面都摆在她的面前。

    也许,这就是一种幸福吧。

    “去吧,左左,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我们会立刻去帮你,找到他的那部分灵魂。”

    艾雯爵士严肃道。

    左左用力地点头,紧咬着牙关,抹去眼眶中的湿润,道:

    “我一定会的!”

    ……

    ……

    咔哒——

    坠落的砂石从她的身边划过,重重地落下脚下深深的悬崖。

    那个小女孩用力地抬起手,抓着山峦的凸起,亦步亦趋,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向着山峰的最高处攀爬而去。

    她没有力量。

    在这以太的精神世界当中,她所剩下的只有自己的意识。

    那只渡鸦的尸体被她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身上,望着他那死鱼一样的丑丑的眼睛,她又想哭又想笑。

    而抬起头的时候。

    她的眼中亦满是坚定。

    “凑脑袋,我不会不管你的啊。”

    虽然一开始认识的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一个心里十分变态还自以为很正常的智障。

    对你也是极度的讨厌!

    可是……

    就算是你再混蛋。

    左左也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抛下你这个家伙的啊!

    反而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左左丢下,不管是蓝星的时候,黑夜城剧变的时候,每一次都是,都想着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了!

    哗啦啦啦啦——

    滚滚的狂风和初诞者这里所汇聚成的风暴,让她的脚下一下子踩空,差一点跌落。

    “左左!”

    山峰之下,艾雯爵士他们抬着头,急切地望着那山腰上的女孩。

    但是她没有跌落下来。

    她用力地紧抓着悬崖上的凸起,紧闭着眼睛,抵挡着那滚滚地风浪,用力地再次咬牙,另一只手猛地向上攀爬。

    她会好好修炼的。

    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就像……就像他们在渡鸦的幻境当中看到的那个白发人的左左一样!

    她也会变得和她一样的厉害!

    她也要用剑!

    在那些魑魅魍魉冲过来的时候,像幻境里面的那个左左一样,帮没用的脑袋斩掉所有的阻碍!

    咔——

    她用力地向上攀爬。

    越向上,头顶的风暴就越激烈,甚至你已经看不清上方的路径,初诞者之力和以太的数据流交汇在一起,就像是铸就成为了一座凛冽的寒冬。

    寒风瑟瑟,带来那刺骨的疼痛。

    慢慢地被风暴阻挡了视野。

    艾雯爵士他们颤动地抬着头,远远地眺望着,用力地紧握着拳头。

    她爬了很多次。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

    从那个家伙屈服于以太之后,她就一直在爬,想要爬到这座山巅之上,但是她没有一次成功,她知道那个家伙不想见她,他一直把自己伪装的那么无私,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混蛋!

    只是为了她这个没有多少力量的家伙,就狠心地助纣为虐,把更大的为难给予在外面艰难战斗的自己的家人和本体。

    就算你心里有一个权重!

    但成大事者!

    “就一定要懂得取舍啊!!”

    左左大叫着。

    ……

    狂涌的力量化作的风暴,摧枯拉朽地扫除着苍穹的一切。

    高高的山巅之上,一根根巨大的锁链垂落下来,捆缚着那个低着头的少年,他的肩上落满了积雪,巨大的锁链捆缚着他的四肢,狂涌的初诞者之力源源不断地被那些锁链所抽取,逸散到整个天空。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受难的具象化。

    他已经和以太处于了半融合的状态,只是以太为了控制这股初诞者之力,强行在他的这部分灵魂当中唤醒了他的意识。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已经是以太的一部分。

    他不需要再担心灵魂的疲倦和消耗,不需要再担心制造出来的初诞者之力会不会超过自己的负荷,因为有整个以太在给他兜底,而他只需要按照以太的命令,将使用初诞者之力的权限,赋予他便可。

    风暴中。

    他浑浑噩噩,意识模糊。

    而也就是在他的前方,在他所在的那个平台的最边缘处。

    突然间。

    仿佛有那么一只小手用力地伸了上来,抓住了那悬崖的边缘。

    她的头上和肩上也满是积雪,猛烈的风暴不断地吹动着那个平台边上攀爬的小女孩单薄的身体,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放手,就仿佛有一股巨大的信念在支撑着她,让她用力地攀爬上来,双眼在狂风中,望向了那个被禁锢在那里的少年。

    “你这个臭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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