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八大盐商齐聚运盐使司。
盐运使欧阳德先给众人介绍了贾珠,然后又分别介绍了几位盐商。
照例,贾珠先看他们的好感度。
然后,贾珠对众人说道:“今天叫诸位来,一是和诸位见个面,二是讨论一下巡盐御史林大人被人下毒的事。”
盐商黄鉴道:“大人,林御史不是生病吗?全扬州城的大夫都诊断是胃脘痛,大人怎么说是下毒?”
贾珠道:“只不过是药物奇怪了些,大夫们也没见过罢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下毒的人指认,幕后真凶就在你们之中。”
黄鉴道:“大人明鉴,我们和林大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给林大人下毒?”
贾珠道:“这也正是我想问诸位的问题。”
盐商汪士明问道:“敢问大人,嫌犯指认谁是幕后凶手?”
贾珠喝了一口茶,盯着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说道:“江春,江老板。”
胖子急忙站起身道:“大人明鉴,小人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下毒。”
贾珠问道:“梅莹雪,你认识吧?”
江春战战兢兢地答道:“认识。”
贾珠道:“那就对了,正是她下毒毒杀林大人,所以你还说和你没关系?”
江春道:“虽然她曾经是我的人,但自从她嫁入林府,我们就再没联系过。”
贾珠道:“既然你承认她是你的人,她也指认是受你指使,你说我应该信她还是信你?”
江春急忙跪道:“大人,真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贾珠道:“哦?你是说本官陷害你,还是在座的诸位陷害你?”
江春道:“大人明察,小人真是冤枉的。小人一向谨小慎微,还请诸位兄台为小弟作证。”
吴光升道:“大人,如果仅凭嫌犯一人之言便认定江兄有罪,是否太过草率?”
贾珠盯着吴光升说道:“我何时说过嫌犯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吴光升道:“大人先前只说了梅莹雪一个名字,因此小人臆测只有一个嫌犯。”
黄鉴也说道:“大人,不管嫌犯是几个人,终究只是一面之词,还请大人明察。”
贾珠道:“我自然会查,先将嫌犯江春收押,控制江府各处大门,若无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外出。”
盐丁们将江春押了出去,又去了二十盐丁把守江府的各处大门。
江春被拖出去的时候,还一直大喊冤枉。
贾珠道:“江府被控制,想必江家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卖盐了,江家的盐引,在座的诸位谁有兴趣?”
几位盐商之前还都在看戏,管他是不是冤枉的,反正和他们无关。
说到江家的盐引,他们可坐不住了,拿到盐引就相当于是拿到银子。
黄鉴道:“大人,我们黄家的销售网络最大,销售区域最广,绝对能够吃下江家的盐引。”
汪士明道:“黄老板此言差矣,在座的诸位,谁吃不下江家的盐引?”
鲍光道:“依我看,不如我们七家平分?”
吴光升道:“你想的倒美,就你们鲍家盐引最少,凭什么和你平分。”
现场吵成一团,有说平分的,也有说按盐引比例分的,更有甚者说要独吞的。
贾珠拍了拍桌子道:“我给诸位三天时间商量,三天后我们还在这碰面,希望到时候,你们拿出一个确定的方案。”
说完贾珠就离开了大堂,准备先去审一审江春。
贾珠原本也以为,指使梅莹雪下毒的就是江春,如今看来,可能不是他。
贾珠特意看了江春的好感度,在贾珠说出已经查明林如海是中毒的时候,他的好感度并没有变化,反而是吴光升的好感度下降了。
就连贾珠说已经抓住嫌犯,人赃并获了,江春还是没啥反应,直到听到梅莹雪的名字,他才急了。
如果不出意外,江春还真可能是被冤枉的,可是贾珠想不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梅莹雪为什么还要陷害他?
来到运盐使司的牢房,老远就听见江春在大喊冤枉。喊了这么久还中气十足,看来一身肥肉也不是白长的。
贾珠走到牢房门口,江春喊道:“大人明鉴,我真的冤枉啊。”
贾珠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一句冤枉就了事了?”
江春道:“大人要如何查?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贾珠道:“我为什么还要查?我现在就认定你是幕后真凶。”
江春道:“不,梅莹雪只是一面之词,大人判不了我有罪。”
贾珠道:“我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杀了你,你就一定有罪。抄了江府,我就不信发现不了你的罪状。”
江春急忙说道:“大人不能杀我,杀了我就会有数十万百姓吃不上盐。”
贾珠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你们江家的盐引我已经分给其他盐商了,他们保证,出不了任何篓子。”
江春道:“大人和我说了这么多,该不会只是无聊来消遣一个死人吧?”
贾珠笑道:“你还不笨。要么你认罪伏法,要么你就把真凶找出来。”
江春哭丧道:“大人,我要知道谁是真凶,早就告诉你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受罪?”
贾珠道:“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陷害你?”
江春道:“生意场上,都是利益关系,尔虞我诈,他们七家盐商都有可能。”
贾珠道:“我提醒你一下,你抓住了谁的把柄,谁就最有可能陷害你。”
江春道:“大人这是要逼着我们窝里反?”
贾珠道:“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对我来说,杀你和杀他们,没有区别。”
江春问道:“大人就不为林大人找出真凶吗?”
贾珠道:“杀了你,你就是真凶;杀了他,他就是真凶,有问题吗?”
江春答道:“大人好手段,小人一定全力配合。”
贾珠道:“第一个问题,你的背后是谁?”
江春答道:“金陵王家。”
贾珠卧了个大草,“王家?王家的谁?”
“早些年,依附的是当时的兵部尚书王子忠大人,后来王大人回了金陵,便靠着王子腾大人照拂。”
“他一个京营节度使怎么照拂你一个扬州盐商?”
江春答道:“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只要我不违法,他们的关系足够保住我的生意了。”
贾珠说道:“你该不会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大人冤枉啊,贾大人只需派人去金陵,向王子忠大人一问便知。”
贾珠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们行贿的官员都有谁?”
江春答道:“大人,您不如问谁没收过我们的贿赂。整个扬州,金陵六部,神京城豪门权贵,朝堂官员谁没收过?我们每年会按照盐引份额上缴捐银,打点各处关系,冰敬碳敬,乃至权贵少爷来扬州游玩,哪一次不是我们掏钱?”
江春貌似还真没说错,上次贾琏来扬州接黛玉,连吃带玩,最后还拿了五千两银子走。
贾珠又问:“第三个问题,你知道谁足以抄家灭族的罪证?”
“小人无意间发现了汪士明的一处私盐盐场。”
贾珠又困惑了,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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