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灾民大多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看到官兵们手持武器步步逼近,一个个顿时慌乱不已,再也不敢往前迈出半步。
此时,为首的官兵缓缓取出一张告示,站在众人面前,先是高声宣读了一遍,随后便将告示贴在了城墙上。官兵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众人都屏息凝神,竖耳倾听。
当告示的内容传入灾民耳中时,原本已经恐惧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如纸。
“朝廷要抓壮丁!不好,快逃!”不知是谁率先惊呼出声,瞬间打破了死寂。话音刚落,原本沉默的灾民顿时陷入了慌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四处奔逃起来。
然而,那些严阵以待的官兵早有防备,迅速将逃窜的人群团团包围。为首的官兵冷冷喝道:“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尽管威胁已经摆在眼前,仍有心存侥幸者,趁着混乱,悄悄向侧面逃去。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官兵手中的大刀已闪电般挥出,刀锋划破长空,接着便是一声闷响,逃跑者瞬间倒在了血泊中。
“啊!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这里聚集的原本就是一些饥寒交迫的难民,很多人已经到了饿死的边缘。当他们看到城门打开时,还一度以为迎来了最后一线生机。谁曾想到,这竟是朝廷来抓壮丁的陷阱。左右都是死,难民们心中顿时涌上绝望与愤怒——与其被迫上战场惨死,还不如赌一把,看看是否能从这场灾难中逃出生天。
抱着这样的想法,难民们也顾不上害怕官兵了,纷纷四散奔逃,试图从混乱中寻找一线生机。
曾正恩在官兵宣读告示的瞬间,便心生警觉。她毫不犹豫地运起轻功,迅速离开了城门口,头也不回地朝队伍休整的方向飞奔而去。回到休息的地方,她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立刻大声提醒众人:“大家快跑!朝廷正在抓壮丁!”
说罢,曾正恩快步奔向曾家,看到母亲和家人正在忙碌,她也加入了收拾的队伍。她急促地对曾母解释道:“娘,快!我们得赶紧离开!城门口的官兵已经开始抓壮丁了,他们很快就会追到这边来。”
三个小崽子这会也在帮着收拾东西,曾思成和曾思瑞姐弟俩,见状也都跟着有样学样的在帮着忙。
不一会儿,众人便将东西收拾妥当。曾正恩麻利地将三个小崽子抱上独轮车,又用布条将他们稳稳绑好,确保在逃跑时不会掉下来。
张家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自己能跟得上队伍。可曾正恩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果断打断道:“一会儿大家都会朝一个方向逃跑,人挤人的场面,你们年纪小、腿短,肯定跑不过大人,很容易就被挤到后头去。那样就危险了。”
她的话一针见血。面对这般大规模的逃亡,一旦分散开来,再想找到彼此可就难如登天。张家俊听后不再出声,心里却暗自懊恼,怪自己个头长得太慢了。如果他再长得快一些,娘亲也就不用这么费心了。
“娘,我以后一定乖乖吃饭,快点长大,像娘亲这么高,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老三张家虎突然信誓旦旦地说道。
紧张的气氛在他这一句稚嫩的承诺下,瞬间缓和了几分,众人不禁轻松了些。
曾正恩忍不住笑了笑,柔声回应道:“好,那娘就等着你长大了,保护娘。”
曾正恩说完就推着独轮车开始往来时的方向退去。
曾家那边也把两个小孩都放在了板车上,紧随着曾正恩往后退去。
王焕跟在曾家人后面,心里却忍不住挂念娘家人。她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过去把他们也叫上。但这时,曾母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老大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会儿如果你跟队伍冲散了,我们可不会等你。”
曾母的话掷地有声。她对王家人那副缠人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像狗皮膏药一般,曾母实在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而且,曾丫头早在回来的时候就把城门口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并让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撤退。只要王家人不是蠢得离谱,早就该准备跟上队伍了。
听到这番话,王焕脸上变了变色,不敢再犹豫,急忙追在曾家人后面,生怕真被落下。
与此同时,大坡村的其他村民也都收拾好东西,纷纷跟随曾家人一同撤退。大家井然有序,动作迅速,不敢有丝毫拖延。
而此时,王家那边却刚刚从密谋中回过神来。他们商量了半天,正想着怎么趁乱赖上曾家,好从中捞些好处。正准备付诸行动时,突然发现曾家和其他村民的队伍已经开始往后撤了。
几人顿时愣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曾正恩喊大家撤退时,他们正忙着商量对策,根本没听到。
“爹,怎么办?大家都在往后退,我们要不要跟上?”王大锤急切地问道。
王父看着人群像潮水般涌向后方,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茫然地环顾四周,根本找不到曾家人的踪影。
“不急,我们等他们退远了,再从后面跟上去。”王父不慌不忙地说道,似乎胸有成竹。
然而,王母看着不断后退的队伍,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忍不住低声道:“当家的,咱们真的不跟着一起撤吗?”
王父冷冷瞥了她一眼,声音透着一股不耐烦:“跟什么跟?没看到那么多人吗?要是挤散了怎么办?再说了,等他们走远了,我们跟在后面,不但不用挤,还更安全。”
王家一直是王父当家做主,他的决定从来没人敢反驳,王母也只好不再多言。眼看着曾家和其他村民的队伍已经逐渐远去,王家人觉得时机成熟,正准备慢悠悠地跟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动身的瞬间,城门口的官兵已经追了过来。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目光凶狠,步伐急促,迅速将他们包围。
王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官兵已经二话不说,冲上去抓住了王大锤。
“官爷,这位官爷,您这是为何?我们犯了什么事,怎么就抓我儿子?”王母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像平时那样撒泼,只能强压住恐慌,低声下气地询问。
“边境战事吃紧,朝廷兵力不足,凡是十六岁以上的成年男子,统统得抓去充军。”官兵冰冷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王母击懵了。
抓壮丁?这怎么行?儿子要是被抓去当兵了,那他们老两口可怎么活下去?
王母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官爷,求求你们,别抓我儿子!我们家就他一个壮劳力,要是你们把他带走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可怎么过日子啊?”
王母的苦苦哀求并没有换来官兵的怜悯,毕竟这些士兵都是奉命行事,不可能因为一两句哀求就心软。
而就在这时,王父倒在地上,突然开始演戏。他继续装作重伤的模样,甚至为了逼真,他咬了咬牙,用尖锐的石头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将血抹在嘴角处,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本来一个官兵要上前抓他,但看到王父嘴角带血的样子,心中不免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个人看起来命不久矣,抓走也没用,于是便放弃了抓他。
王父见状,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小伎俩奏效,暂时逃过了这一劫。
王母还在不停地对着官兵求饶,只是这些官兵都是奉命行事的,怎么可能会对王母开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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