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世界。
如血的酒水摇晃,面朝无数个展开的镜面,正坐着一个男人。
此人身着一袭暗纹锦袍,腰间束着一条宽边玉带。
原本头顶应该佩戴紫金冠的,他是个喜欢炫耀的男人,在现实里就喜欢佩戴名表、抽雪茄、喝好酒。
但在这惊悚游戏里又能给谁看呢?
给鬼看吗?
不不不,这群鬼根本就没有鉴赏的价值,它们很没有品味。
全都是一群只会吃东西的美食家。
而他!则是一个精心的谋略者。
他摊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写下了一段话。
【2048年4月10日,从九宫格内活着走出来6名玩家,这是我见过的活过的人数最多的一次。】
【上一次,还是我和牛皮兄、南山兄、野菊姐我们四个在一起,哦!对了,还有张逸尘那个王八蛋,说好的要一起组队排位的。】
【结果不小心把这家伙给放跑了,当时最开始他和我们站在一起,我的内心里是无比的兴奋的,可没想到……这逼只是进了公会而已。】
【我有点害怕啊……知道我这10天以来都是怎么过的么?】
【我每时每刻不在害怕,害怕张逸尘知道真相,想要进入聊斋来杀我,他是守夜人,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人。】
【他很难对付。】
【我同时也在害怕一件事情,害怕陈阳的儿子!】
【陈阳在死之前似乎是启动了什么仪式,他的一切道具,甚至包括他的职业,全部都传送到了副本外面。】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陈阳和我一起喝酒,单独畅谈。】
【他跟我说,他知道了藏在惊悚游戏里的终极秘密,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个秘密的一半。】
【“如果哪天我死了,或许……我的儿子陈墨,可以继承我的一切!”】
【当时的他,面露怅然之色,语气和表情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在想……野菊姐的职业肯定不是术士师,或许是占星师,就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一样。】
【他们两个究竟在布局什么呢?】
【“剑兄,有时候算计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可能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棋子,这是属于猎人的法则。”】
【可恶的陈阳!】
酒杯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异常的响,那血色的酒水沿着杯壁快速的环绕,溢出不少。
黑暗里探出一只惨白的手,握着一块红色的手绢,将那仿佛泼洒了鲜血的桌子擦干净,又快速缩回了黑暗之中。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当时启动那个仪式,我现在早就成为魔术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被我杀死呢?我不就是想成为一个魔术师吗?!】
他的内心里撕心裂肺的咆哮,可他并不会真的大吼出来,因为那样可能会引起门对面那群玩家们的怀疑。
他只能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都倾泻于纸上,写的纸上的每一个字都蕴含杀气。
当最后一行字写完,他也如释重负,高高的扬起脖子,顺着自己的脖颈上抚摸过去。
旋即伸展双臂,疯狂的大笑起来。
背后惨白的手掌再次探出,为他褪去上半身的衣物,露出他那健硕的肌肉。
很快,一袭红衣的女人伸出双手,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格子衬衫。
女人没有走出黑暗,而是直接将手从他的背后伸进去,又从他的胸膛处伸出来。
抓住衣服线头上的那些扣子,挨个给他系上。
“唉……还是现代的衣服好穿啊,这古代的锦衣,蚕丝选的不错,但还是不太舒服。”
他继续提笔快速的写起来。
【我发现了,只有当下一批玩家进入以后,副本才会开启,里面的一切生物才会苏醒。】
【而我也同样如此,现在我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呢?究竟是玩家,还是副本里的npc?】
【不!我想到了一个更加准确的称呼,副本里的boss已经被我给俘虏了,而我……其实就是现在副本里的boss。】
【这个聊斋的副本开启过10次,当我发现,每开启1次,地球就要度过1年的时光后,我更加感到兴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实现了永生!】
【张逸尘那个胆小鬼,10年以来都没有进过这个副本1次,他可能畏惧了,我现在真正要面对的应该是陈阳的儿子,他比张逸尘更加危险。】
【毕竟是我杀死了他的父母!】
【10天前,我杀死了我公会里的所有小伙伴们,哦!准确来说是杀死了一半,另一半全是被严寡妇杀了的。】
【10天后,我看向门后世界的藏宝库,里面堆放着40个人的尸体,这是我总共击杀的玩家数量。】
【大部分都是所谓的官方组织的人。】
【令我愤怒的是……这么多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是魔术师的职业!】
【我是欺诈师,我一直卡在20级,就是想成为魔术师,我杀了这么多的人,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魔术师的材料。】
【不过我是不会着急的,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只要一直杀人,小概率事件必定会发生。】
【更何况,陈阳的儿子很大概率是个魔术师,他肯定会进入这个副本的,我会等着他!】
“呼……看来这批人里,又没有陈阳的儿子了。”剑兄无奈的摇摇头。
“剑阁大人,您为何如此断定呢?”剑阁的背后,探出两只惨白的手,为他的双肩按摩。
“因为在陈墨小的时候,我见过他。”
“唉……又没有等到他吗?”
“又没有等到他吗?!”剑阁气急败坏的砸翻面前的桌子。
这里的任何东西损坏他都不会心疼,只要将这批玩家杀死,第二天一切都会刷新。
“无妨,这才第10天而已,现在我们最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个叫灰烬无响的玩家。”
“我能感觉出来……这家伙很危险!”
“让我有了一种再次算计陈阳的快感!哼哼哼!”
严寡妇又拿热毛巾给剑阁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刚才我与他争斗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什么意思?”
“他的身上有味儿!”
“什么味儿?”
“陈阳身上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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