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将会有流匪进犯,我等特来讨要饷银,你,能替你主子做主吗?”
花伶微微一笑,刚才装过头了,在狼王面前,他不得不暂时收收自己的尾巴。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或者,这位典史大人,你能做主喽?”
带着一点森冷寒意,冲着刚才秀了一波存在感的县衙典史,花伶露出了一排还算整齐洁白的牙齿。
“又想马儿继续跑,又不给马儿吃点草。我说二位,要不等流匪真打过来时,我在营中听两天小曲儿再来?”
“呵呵……”
别看花伶现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可他心里有些打鼓起来。
只是嘴硬如他,怎么可能把之前放出去的狠话,轻易就收了回去?
“这位将军,你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和你言语中透露出的消息……”
“怎么将军,也曾在府中生活过?”
怕什么来什么!
扛着环首刀的人,盯着花伶的脸,仔细观察着,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这家伙到底知道什么,或者本就是想诈诈花伶。
绝对的实力,才是放肆的资本。
自己九个人,面对眼前这个扛着环首刀的人都有些费劲,别说还有其他帮忙下黑手的一群人在了。
花伶就像聋子一般,也不理环首刀。笑嘻嘻的转向朝着青衣八品县衙典史大人走了过去,不多,就两步。
慌的典史大人差点直接抱腿就往自己轿子里面跑。
“你别靠近本官!”
“你这兵痞,莫要在这府前打胡乱说!”
“真要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典史大人话说的,让花伶想笑,实在没啥威慑力啊。
“我说大人呐,今天见不到饷,我们哥几个今晚就住大人府上了!如何?嘿嘿嘿!”
花伶无吊儿郎当的样子,何曾有半点天朝中级武官的样子?
花伶也确实不知道天朝武官,具体应该是什么样子。
以前,花伶只见过被自己一杆亮银枪,扎透了身体,躺地上没有气的。
这种死透了的天朝武官,显然不可能再爬起来,教花伶应有的武官礼仪。
被花伶半是威胁半是商量的语气,再一次把县衙典史大人,吓得脸色铁青。
一甩身上补服袖子……
好嘛!
钻进来时候的轿子,他跑了!
“瞧瞧诶,这就是咱们驻守一地的父母官呦!简直就是没卵用的混蛋!一说起钱,跑的比兔子都快呢呦!”
“咱们才几个兄弟?左营游击以下不过千八百号人,每人几两银子安家费,讨要一下欠饷,过分吗?”
“你说呢?”
“过分吗?”
花伶歪着脑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表情,直勾勾的看向环首刀。
“喂!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不行的话,赶紧闪开!我去找大老爷和大夫人一起,额,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
花伶这话说的,要是换成刚才那两个屁大点芝麻文官在场……
几顶大不敬的帽子,花伶肯定会戴上的。
“我可以帮你传话!不过……”
扛着环首刀的人,话没有说完。花伶的心,被揪起来一块。
“你在撒谎!具体哪一句话在撒谎……”
扛着环首刀的人,对着花伶冷漠的一笑,直接同样转身就走,进了高大朱门的侧门。
留下花伶一时半会儿望着府前守门的两石狮子,颇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还好,这镇国将军府中的“护院们”还有门房,在一声不吭的陪护着花伶一行九人“罚站”。
花伶的目的并不难猜。
加上花伶说过的话,发出的威胁,很容易让人有一个大概的猜想。
比如就是要讹饷,死皮赖脸的那种。
“喂!”
扛着环首刀的人,也就是这府上镇国将军大老爷的贴身侍卫,他出来时,正好看见花伶张开双臂似乎打算抱一抱门前石狮子,看架势,是想亲热一番。
花伶被人中气十足的一声“喂”,唬的上半身一哆嗦。
没抱起来。
这头石狮子,当真奇重无比。
花伶双目放光,三步并作两步的,窜到扛着环首刀之人面前。
“怎么样,这皇亲国戚是否答应了?一共还不足五千两银子嘛!也就是大老爷出门游玩回家摆宴几天的赏钱,小钱!小钱!”
“他花这笔钱给我们,相当于是让一千多人的左营游击为他卖命!简直太划算了,对不对?”
此刻花伶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掉钱眼里的傻叉。
“哼!”
“我家主子说了,喊你们滚!”
“再来闹事,腿给你们打断!”
扛着环首刀之人说的话,一时半会儿让花伶无法消化。
他带来的八个兄弟,更是一个二个的被气的满脸通红。
花伶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动手。
只是每一个人眼睛里,都开始透露出一点,风雨就要来了。
“这位仁兄,你确定你没有传错话?”
花伶用自己小拇指,使劲的掏着耳朵。
对于花伶的问话,扛着环首刀之人,只是安静的看着花伶眼睛。
一动不动,冷酷的不像样子。
“你们的饷银乃是京城户部拨付,想要吃讨饷这一口饭,就要学会自己分析背后的道理。”
“尤其是你。”
“你们啊,都找错了地方!下回记得了,讨饷,要么去找你们的上官,要么就去找县衙。来将军府闹饷,简直胡闹,拜三清却给阿弥陀佛上香。”
“我们这啊,岂是尔等粗鄙不堪之人,可以来的?”
这两句话,并不是扛着环首刀之人在说。而是一个头戴飘飘巾身穿书生道服的中年人,从朱门侧门之处,一边走一边在苦口婆心的看似很合理的,为花伶分析。
花伶看着这个老学究中年先生一出来,就唉声叹气苦口婆心的样子,也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闹得实在不太像话了?
“意思是打发叫花子的几枚铜钱,都不会施舍点给我们喽?”
“是不是,我呢,就是这样理解……没得谈了是不?”
花伶的重心可不会因为又出来一个熟人,一个没啥品级的府中朝廷派驻的教授,也是王室属官,而有所改变。
他始终露出一排牙齿,看着扛着环首刀之人,问出了一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扛着环首刀之人,慢悠悠的说出了话。
花伶继续保持着微笑。
花伶知道,到了该亮出底牌的时候了。
“两个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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