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艳阳落在秦朗的头顶上。
他站在拐角处,双手垂落,在袖子中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偏殿的门,在秦朗的眼前缓缓阖上。
南初筝抱着南辰桡的脖颈,双眸从南辰桡的肩头露出,落在秦朗的身上。
她那双美眸中透着一丝冷意。
但什么都没说,直至门缝儿合拢,秦朗的身影也随着紧闭的偏殿大门,被挡在了门外。
南初筝的心思还放在秦朗的身上。
身为一个落魄皇子,他一向是不被待见的。
白景帝厌恶他的母妃,所以连带着对秦朗也不闻不问。
秦朗这个时候,应该在冷宫附近。
他是皇子,今日必须得入宫庆贺,但未被宣召不能出现在宴席上。
而这个时期的秦朗,应该韬光养晦,深居简出。
不会做出在内宫中四处乱逛一事。
更令人怀疑的是,秦朗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南初筝的视野里。
若说他没有一点目的,南初筝不信。
他想做什么?
“在想谁?”
家主的声音,落在南初筝的耳际。
她被放在偏殿的案桌上。
南初筝这才回过神,看着脸上戴了面具的家主,
“没想谁,家主在,我能想谁?”
她这张嘴,这辈子还是很甜的。
能哄住南辰桡的,绝不会和南辰桡硬杠。
南初筝敷衍完家主,又看了看这一处偏殿,
皇宫很大,甚至还有许多荒废的,鲜少有人涉足的地方。
这些殿宇少人修葺,偶有人来打扫,保持个勉强的整洁便行。
仿佛看出了南初筝的疑惑,南辰桡上前两步,贴着筝儿说,
“这里没人来,是先帝最受宠的妃子居所。”
“妃子死后,这里便空了下来,但因为她太过于受宠,所以这里会定期派人来打扫。”
南初筝与南辰桡平视,刚想说什么,鼻翼间又是那股醇香的酒味。
她抬起手指,轻轻的掀开家主脸上的沉重面具,那股酒味便更明显,
“家主,这是喝了多少?”
南辰桡微微偏头,双眸黑的发亮,执拗的看着南初筝,
“一些,不多。”
“陪陛下喝的。”
世人都知道阎罗司权重,阎罗司司主独揽大权,行事狠辣,崇尚重典酷刑。
但很少有人会知道,南辰桡是白景帝的外甥。
并且是一个相当受宠的外甥。
这事儿只怕除了太后之外,很多人都不知道。
所以南辰桡去寻白景帝,白景帝一时兴致来了,拉着南辰桡喝几壶,那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今日,似乎喝的有点多。
南初筝抬手,摸了摸南辰桡的脸颊,他冷白的皮肤上有些发烫,脸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薄红。
“醉了?”
她关切的询问,双膝在南辰桡的腰侧,
“筝儿扶你去休息,可好?”
南辰桡没有说话,他的双撑在案桌上,只是看着南初筝,缓慢的闭上,又很快的睁开。
看样子是真的醉了。
“难受吗?”
南初筝推了推南辰桡,虽然他步履稳健,思路清晰。
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状态。
但南初筝了解他,一些不用言说,也说不出的小细节,都在说明南辰桡不仅醉了。
还醉的很厉害。
“嗯。”
南辰桡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南初筝的额上,他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南初筝的腰上。
他答应了南初筝去休息,却又不动。
这时候,南初筝也不敢催他,只能任由酒疯子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筝儿。”
轻风吹入殿内,轻纱帐幔撩动着,南辰桡的嗓音异常清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可怜。
南初筝的脸陡然红了,她抬起眸,看着南辰桡卷长的眼睫。
在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宫妃的寝殿中。
醉了的人要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南辰桡的头一侧,鼻尖摩擦着她的鼻尖,与她气息交缠
南初筝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南辰桡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高岭之花,矜贵斯文,不问尘世,不近人情的形象,每每都能在这些时候,崩塌的稀碎。
南初筝恨不得拿一根针,将这个醉鬼的嘴缝起来。
南辰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他开始不满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让他如愿一样吧?
如果筝儿不同意,他就自己动手取。
她不会生气的,她总是会原谅他的得寸进尺。
从楚家回来之后,筝儿变得温顺了许多。
南辰桡的额头,依旧抵着筝儿的额头,他的一只大手,压在她的后脑上。
他癫的厉害,闭着眼睛,嗓音嘶哑的说着下流至极的话。
好像是在诱哄,又好像是在胁迫。
南初筝的脸红的就宛若天边的晚霞。
明明她与南辰桡的衣衫都是完好的。
两人甚至连亲吻都没有。
南初筝宛若坠入无尽的深渊里,几次拼命的想躲,都躲不开。
她的手指捏着南辰桡肩头的衣裳,葱白的指尖扣着他肩上的绣纹。
坠魔吧,她的眼中除了这个男人那张俊美的脸。
什么都看不见。
耳边除了心跳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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