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下次再说这种话之前先想想自己,不要仗着自己做了贵人又生了皇子,便随意诬陷她人。”
阿箬感激地看了一眼高曦月,这个她曾经很讨厌的女人在替自己说话。
这个感觉真神奇。
确实是主动引诱皇上没错,可她不能有这个名声。
高曦月并没有给她半点回应,这种层面的争斗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只是看不惯海兰跟条疯狗似的胡乱攀咬。
琅嬅静静瞧着海兰不堪受辱的表情,没有阻止高曦月的意思。
她不理解海兰的屈辱从何而来,明明她对阿箬说的话也同样难听。
“赵一泰,将这个挑事的宫女拉下去,掌嘴五十。”
“皇后娘娘……”
“娴嫔还是闭上嘴比较好,你御下不严,便罚俸三月小惩大诫。”
“愉贵人随意攀扯宫妃,即日起降为常在。”
海兰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缩,心里一阵失落。
常在?她初入宫便是常在,辛苦一遭倒是又回到了从前。
如懿嘟着嘴没有说话,眉峰翘得更高了。
她现在只靠俸禄过活,皇后好似故意为难她一般,每次都是罚俸。
偏偏这样的惩罚看起来极为宽容,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
如懿的心脏伴随着清脆的啪啪声一下下跳动,心中暗自记下了容佩今日的委屈。
日后一定连本带利替她讨回来。
海兰跪在地上垂眸看着膝盖下圆润漂亮的石子,心底的委屈骤然迸发。
这么些年了从潜邸到后宫,她跟在姐姐身边不争不抢,依旧没有换来这些人的善待。
高高在上的贵妃与皇后仍旧瞧不起自己,她和姐姐在这宫中孤立无援。
身边还出现了阿箬这样的背主之人,若是再不奋起反抗,她和姐姐就要一次次忍受这样的羞辱。
看着容佩挨打,俗云心惊胆颤地缩在那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赵一泰行刑之后又把容佩拉了回来,此时她的双脸已经肿得老高,嘴角也有丝丝血液流出。
“俗云?你在御花园中与人动手是事实,不过此举也算是忠心护主,掌嘴就算了,罚俸一月日后也长个教训。”
俗云颤抖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砰砰几个响头磕的格外实在。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一次简单的碰面便让如懿损失惨重,俗云说的话也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中。
她需要拥有协理后宫的权利,这样才能在面对敌人时不至于处处被动。
如懿得不到正向的情绪反馈,也暂时歇下了和旁人一较高下的心思。
老实待在延禧宫中养胎,偶尔也会绣些帕子补贴用度。
海兰有些意外如懿怎么好好喜欢上了刺绣,只是面对如懿她一贯不会多想。
一股脑儿将自己绣的帕子全都送了过来,还在继续不停的努力。
海兰的手艺好,卖出宫外能挣不少钱,一时之间竟也撑住了如懿的花销。
叶心再一次过来给五阿哥送衣裳时迎面撞上了容佩。
两人接触不多,她本想打个招呼就走。
谁知容佩竟然阴沉着脸走到叶心面前来,一把拽过她手里的衣裳。
“叶心姑娘,有些话我们做奴婢的本不该多说,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皇上已经下令,让我们娘娘抚养五阿哥,这玉牒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娴嫔娘娘仁慈,又与你家主子交好。”
“可即便如此,愉常在是不是应该与五阿哥保持一些距离,难不成真要等五阿哥长大之后与娴嫔娘娘离心吗?”
叶心手还伸在半空中,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她还没从对方突然的动作中缓过神来,紧接着便被容佩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砸的晕头转向。
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嫌弃她来的太频繁了。
可这五阿哥在娴嫔手中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周围伺候的宫人也是敷衍了事,这让她怎么能不心疼。
自家主子当初也是为了娴嫔娘娘能在宫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才拼死生下了这个皇子。
眼下却还要被人防备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立刻红了眼眶,同容佩争执起来。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奴婢就该守奴婢的本分,哪有替主子做主的道理。”
“娴嫔娘娘与我们常在交好,来看五阿哥也是娘娘允许的,你这般有主意怎么不上天去!!”
“啪!啪!”
叶心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容佩,没想到她竟这样丧心病狂。
几句口角就要动手,连宫中的娘娘们都不会打宫女的脸。
她扭头便向外冲去,没跑几步便撞到了惢心身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脸还红了,这是谁做的?”
叶心没有回答惢心的话,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只撂下一句话便接着往前走。
“你日后还是小心些吧,这容佩简直不可理喻。”
海兰看见叶心哭着进来,赶忙放下手中的绣棚。
在这宫中除了姐姐陪伴她时间最久的便是叶心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同样很深厚。
“叶心?这是谁做的!”
听了叶心的哭诉之后,海兰无措地跌坐在椅子上。
“叶心,你说这是姐姐的意思?还是那宫女在乱说。”
叶心俯在海兰膝头哭的声嘶力竭,这么些年她是眼睁睁看着主子掏心掏肺的对娴嫔。
“主子都什么时候了,您睁眼瞧瞧吧,哪个宫女敢这么挑拨主子们的感情,谁家贴身宫女不是主子的传声筒!”
叶心一声声哭诉让海兰心中的坚定动摇起来。
可就在此时,惢心捧着几个鞋样子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怀中还抱了一盆兰花。
“给愉常在请安。”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主子已经知道了,娴嫔娘娘已经狠狠斥责了容佩,特意让奴婢给您送些赔礼。”
“我们娘娘身子不适,托奴婢给您带句话,五阿哥有两个爱他的额娘,永远都不会变。”
话还没有说完,海兰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方才涌现的那几丝质疑瞬间消散。
“姐姐身子不适,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必了愉常在,娘娘方才吃了药已经歇下了。”
海兰松了口气,捧着对方送来的兰花爱不释手。
“你告诉姐姐,我没有生气,晚些我就去看她。”
惢心担忧地看了一眼叶心的脸,对方眼中的死寂是那样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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