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御花园,让温言去找徐大福过来。

    徐大福躬身道,“王爷,青云郡主,的确是奴才暗中飞鸽传书给你们俩,让王爷赶紧回来看望陛下。”

    面具下,夜君澜俊脸深沉,“徐公公可是皇兄发生什么事?”

    傅青云也看向徐大福。

    刚刚她就觉得皇后有点异样。

    夜君澜拉了她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的确,找徐公公问话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徐大福道,“回王爷,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陛下前几日收到王爷的信,还好好的,昨日皇后娘娘去御书房找陛下,还亲自炖了一盅血燕给陛下,今日奴才去叫陛下起床,就怎么也叫不醒陛下,奴才就赶紧去找了李太医过来看看,之后皇后娘娘和惠也来了,具体就是这样,奴才还纳闷,纵使陛下再怎么劳累也不至于会病成这样。”

    “噢,对了,陛下前几天去找皇后娘娘的时候,奴才听见陛下和皇后争吵了几句。”

    吵什么,他没听见。

    傅青云看向夜君澜,“你觉得呢?”

    夜君澜道,“嗯,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徐大福福身退下。

    夜君澜这才开口,“阿云,此事可能与皇后有关,我们回去再说。”

    傅青云看向四周,觉得也好,感觉宫中也不太安全。

    两人便出了宫。

    傅青云没有第一时间回傅家,而是和夜君澜一起回了夜王府。

    而两人离开宫后,就有一个太监急匆匆进了祥宁殿禀告皇后。

    皇后道了句知道了,就挥手让他退下。

    容嬷嬷低声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

    “本宫知道。” 皇后目光阴郁。

    眼前浮现起前几日发生的事。

    夜帝念在右相辅助萧容景抓捕盐贩子有功,特放她出来,不用面壁思过。

    她心中还想着,陛下果真对她还念着情意。

    中午,父亲暗中约她在御花园假山后见面。

    父亲同她说去暗杀傅青云的人都死了,而且傅青云还被西陵王封了东月公主。

    想要杀傅青云,比之前更难了。

    皇后听了,心头一震。

    为什么什么好的事情都会落到傅青云头上。

    连父亲一手培养的杀手都杀不了傅青云吗?

    连上天都这么偏袒她吗?!

    父亲让她不要稍安勿躁,此事以后还有大把机会。

    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锦盒。

    父亲说,“晴儿,之前你说陛下冷落你,为父特地去请了一个高人,高人给了为父这个东西,它是一种情蛊,中了情蛊的人会爱上中蛊之人,你不妨可以试试看。”

    说完,父亲就离开了宫中。

    皇后拿着锦盒回了祥宁殿,就看见陛下已经站在那里。

    皇后心一惊,连忙将锦盒收入衣袖中。

    目光看见陛下手中拿着信,她心头一个激灵。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夜帝一巴掌就扇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

    不敢置信的看向夜帝,“陛下……?”

    夜帝扬起手中的信,怒声质问,“这是什么,皇后,亏朕还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写信让你爹去派人暗杀阿云丫头?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陛下,臣妾,你听臣妾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朕亲眼所见这封信,难道还有假?之前你对阿云丫头妒忌,朕都没有重罚你,只收回你的凤印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你居然还这么心狠,要对阿云丫头下杀手,朕真没想到,朕的皇后,与朕一起相伴多年的妻子,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来人,从今日起,皇后不再是东国的皇后,朕要下旨,废后!”夜帝一脸震怒地看着皇后,将信直接甩在她脸上,愤怒地甩袖离开祥宁殿。

    听见废后这两个字。

    皇后再也站不稳,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目光呆滞。

    容嬷嬷一脸心疼地扶着她,“娘娘 你没事吧?”

    “陛下居然没有听本宫一句解释,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本宫又做错了什么…!”

    为何?

    皇后双眼无神地呢喃细语。

    容嬷嬷双眼含泪,“娘娘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傅青云,陛下才会责怪娘娘的,娘娘不要伤心。”

    皇后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自嘲一声,“呵,是吗?对,本宫没有错,一切都是傅青云,是傅青云的错,是她!”

    皇后艰难起身,从袖中掏出锦盒,眼神露出一抹狠辣。

    她要的,从来就只有陛下的爱而已!

    夜帝回到御书房,就提笔准备写下一道废后的圣旨。

    这时,萧容景却在外求见,说沪城再次发生水患,情况紧急。

    夜帝只好放下笔,先召见萧容景。

    萧容景近日因为屡破案子,又因右相提携。

    夜帝连封他为大理寺总卿一职,外兼督察御史。

    前几日夜帝派他去护城查看水患情况。

    萧容景也算尽职尽责,将沪城的水患情况都一一写了一份奏折呈上来。

    夜帝也觉得萧容景还算可以。

    现在萧容景说沪城水患再度发生,想必也是十分紧张。

    夜帝先将皇后的事放一边,召见萧容景。

    这一讨论就到了夜晚才结束。

    就在这时,皇后求见夜帝。

    夜帝不想见她命徐大福去打发皇后离开。

    皇后不肯移步离开,在外面直接跪下来,叩头谢罪。

    徐大福见状,也是有点不忍心,就连忙进去规劝夜帝。

    皇后下跪是大事。

    夜帝倒要看看皇后还要说什么,就让徐大福叫她进来。

    皇后进来。

    夜帝屏退了其他服侍的人,连徐大福也让其退出去。

    自己单独听皇后说。

    皇后努力让自己强装镇定,扬起一丝笑容,“陛下在听臣妾解释之前,可否喝下这一盅臣妾亲手炖的血燕!”

    见他不为所动,满脸深沉地看着她。

    皇后自嘲一声,“陛下就这么讨厌臣妾吗?连臣妾亲手炖的燕窝都不肯喝一口吗?还是说陛下已经厌恶臣妾到了无法再容忍的地步!”

    “你还想作什么解释?” 夜帝冷冷地看着她。

    皇后嘴角上扬,眼底尽是悲戚。

    她缓缓起身,将燕窝轻轻放在龙案上,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陛下想必现在很厌恶臣妾了吧,也是,臣妾是右相的女儿,一直听从父母的话,父母让我嫁给陛下,臣妾照做了,臣妾知道,陛下一直不喜欢臣妾,可是又不得不和臣妾装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只因臣妾是右相的女儿,陛下就不靠近臣妾,甚至于不让臣妾怀上陛下的孩子,可是臣妾是喜欢陛下的,很爱陛下的,可是陛下如今却因为一个傅青云,要废了臣妾这个皇后之位,臣妾不在乎皇后这个位置,只要陛下对臣妾还有一点情意,可臣妾感觉不到,陛下,是因为傅青云吗?”

    皇后抬头看向夜帝,眼中已经蓄满眼泪。

    夜帝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依旧冷漠地看着她,“不关阿云丫头的事,皇后,难道你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吗?你为何要派人暗杀阿云丫头,她只不过是一介商女,她又碍着你什么了?朕宠爱她,只是她是朕的好朋友的女儿,仅此而已,皇后不应该这么心胸狭隘,去妒忌她!”

    “是吗?”皇后有点不敢相信,“陛下说这番话,自己也信吗?陛下,臣妾看的出来,臣妾是眼瞎了,可是心不瞎啊,为何你要这样来骗臣妾,来欺骗自己的心呢,陛下自问,当真对傅青云一点爱慕之心都没有吗?”

    最后那一句,皇后说的重重的。

    夜帝心头一颤。

    双眸静静注视着皇后,未说一句话。

    最后,夜帝才一字一句地说道,“皇后,你疯了吗?”

    “臣妾是疯了,呵呵,臣妾是疯了!” 皇后突然仰天嘲笑几声,不知是笑对方,还是笑自己,“臣妾是因为陛下才疯的,陛下,不管怎么样,臣妾都是爱你的,比任何人都爱你,陛下如果真的要废了我这个皇后,那就请陛下为臣妾喝下最后这一碗燕窝汤吧,就当是最后施舍臣妾最后一次,陛下,求你了!”

    夜帝将目光的视线缓缓移到面前的燕窝上面。

    拿起燕窝一饮而尽。

    皇后看见,嘴角缓缓扬起。

    陛下,从此以后,你的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蓦地,

    夜帝手中的碗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外面的徐大福耳尖,听见声音,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旁的容嬷嬷却一脸面无表情。

    ……

    想起这一切,皇后的脸色是毫无波澜的。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

    宫女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右相大人差人来说,在御花园等皇后娘娘。”

    “嗯,知道了,下去吧。” 皇后淡淡地道。

    父亲这个时候约她见面做什么。

    皇后不疑有他,起身踏出祥宁殿,前往御花园。

    春天了,御花园的花儿开满了,景色极美。

    右相早早就等候在那里。

    皇后屏退了其他人,只留容嬷嬷一人伺候在旁。

    容嬷嬷是从小在右相府里当差。

    后皇后大婚,右相便挑了容嬷嬷当陪嫁,进宫侍候皇后。

    容嬷嬷做事沉稳,皇后也很安心。

    所以容嬷嬷也算是自己人,皇后不怕她听了去。

    而且有些时候,有些主意还是容嬷嬷给出的。

    皇后也是信的过她。

    右相瞥了一眼容嬷嬷,才看向皇后道,“晴儿,为父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嗯,现在陛下在熟睡中,还没醒,爹,你确定这情蛊不会伤害陛下?” 皇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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