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父皇!请称朕为太子! > 第 230章 裂杯
    第  230章  裂杯水和县官吏们还欲再问,公孙敖将酒杯往案上一搁,没收住力,杯上铜制耳挂着半个酒杯碎裂开,

    啪嗒一声,本好好的酒杯,摔折在案,

    兀得一静,此残杯,一时成为焦点,众官吏视线都汇聚过去,

    汉时杯自与后世不同,杯的出现是为了代替抔饮,上古三代不以杯子饮水,除去贵戚用爵,普通人多是将两手掬起来,用手捧着喝,故,汉时的杯形与双手捧起的动作近似,

    公孙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酒杯弄裂,看在众人眼中,就像是合在一起的手,兀得没了一只,

    两只手合起能掬水喝,一只手呢?

    谁能离得开谁?

    无心之举,却有双意,

    与公孙敖稍亲近的官吏,见此景,脑中想到的是,

    “水和县官民本为一体,谁也离不开谁。”

    而做事彪悍的老五,想的则是,

    “君臣本为一体,朝廷的官员是臣,难道地方的官员就不是臣了吗?

    全都是陛下的臣子,君岂不会用臣?”

    再想到方才公孙敖所言,老五有些明白了,朝廷派出官员顶了大伙的事,但说到底,朝廷官员不可能留在地方,就拿水和县来说,水和县永远是本地官吏的地盘,陛下或不是在考验?就是要看看地方官吏什么态度!

    老五越想越有道理。

    “抱歉,兄弟们,我这力使大了,改明再赔你们一个。”

    “不用!不用!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是啊,一个杯子而已。”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公孙敖喝得肚子发大,腰间佩剑坠得腰酸,索性顺手解下,拍在案上,最后提点一句,“你们别总想没得到的,不如多想想得到的,有道是—有不如失,就像道家说得,福祸相依,这道理你们不该不明白,

    牧羊的羊倌,连羊都没了,他还牧什么?”

    耳听着公孙敖的肺腑之言,眼看着桌案上的配剑,

    看得是剑长。

    公孙敖的剑长五尺,官员有佩剑之风,但却不是想配什么剑,就配什么剑,剑长因职位高低而定,

    说“高祖执三尺剑,立不世功”,三尺剑为亭长级别能配的最长尺寸,天子剑为七尺,

    “大哥,您这剑室有些浊了,我家有个不用的,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哪天您拿去用了吧?”

    身旁亲近的官员开口讪笑道,

    “那感情好啊!你祖上是河北人?”

    官员大惊,他自以为自己说的长安话,已听不起任何口音,可还是被公孙敖发现了,

    “大哥,我祖上是赵人,确实是河以北,不过,您是如何知道的?”

    其余官吏也是皆异,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说,

    想到恐怕是公孙大哥有着通天的手段,早就暗地里把众人查个底朝天了,

    公孙敖笑道,

    “我们都叫剑鞘,唯独是你们河以北的方言,将剑鞘称为剑室。

    哈哈哈,我走了,别忘了把你家的剑室准备好,我有功夫就去取。”

    留下愕然的众人,公孙敖转身离开。

    未央宫

    侍中窦富朗声念道,

    “间者时年不若岁时登,前有西域大宛之乱,又有水、旱、疾灾不觉,尤以三辅寒灾最凶”

    “百姓何辜,冻亡者蜷如牛羊,朕甚忧之,皆因朕愚而不明,以害天时,未达甚疚”

    “朕过不明矣,该是意朕之政所行有过,所虑有私与?”

    “是天道不顺,地利不得,人道不和,祖先不享,鬼神不歆与?”

    “百官之费养,宫廷之修缮,无用奢处多与?”

    “人道不足,天必有揭,朕与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共改之。”

    群臣行礼,朗声齐道,

    “愿随陛下共改之!”

    刘据所言,在场的官员们自然也都听明白了,每一问都随着一处改政,

    陛下要谨言慎行,规矩奉天。

    祖先、社稷等祭祀,要诚心对之,但因现在不可花销甚多,以节俭为主,应是留到明年再去祭祀了。

    节用开支,从上到下的官员俸禄都要节省。

    以后,要勒紧裤腰带过一段日子了

    但,官员们最好奇的事,陛下并没有提到,那就是对太子要如何处置?

    “朝毕!”

    侍中窦富开口退朝,官员们只好带着一肚子疑问走出未央宫,就连审卿、张安世等人都有些不知何意。

    审卿走出,被张贺追上,

    “你说,陛下不是要废了太子吧。”

    审卿看了张贺一眼,有些无语,平日里张贺哪里被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现在怕是关心则乱,

    “你在这说什么呢?无论如何惩治,太子终归是太子。”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只不过,唉!”

    审卿站定,张贺没留意,撞在审卿的身上,被撞了个踉跄,二人虽然都是官宦之家出身,却有不同,审卿自小就收到过一系列的贵族教育,而张汤倒台太早,张贺被太子收留后,没学过多少武艺,身板子远不如审卿结实,

    这一下撞得不轻,审卿面色凝重,回身看向张贺,

    低声道,

    “别忘了玉狗儿怎么死的,这点事儿都拎不清吗?哪怕是有陛下赏识,世子之争也不是该你掺和进去的。

    还有,莫想着霍光为何能如此,他是钦定的太子太傅,就是要辅佐太子的,陛下没给你安排进神武宫,你三天两头就往神武宫跑是什么意思?

    此番你先进宫禀告陛下水和县民变,已经是越界了,陛下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不知悔意?”

    一番话说得张贺不知如何还嘴,审卿拍了拍张贺的肩膀,

    “你自己想想吧。”

    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审卿离开的背影,张贺忍不住挠挠头,

    嘟囔道,

    “也真是的,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胖乎乎的张安世跟上来,疑惑看向走远的审卿,

    问道,

    “哥,审大哥怎么了?生了这么大气?你给他气着了?”

    “不知道。”

    张贺冷面,甩袖离开。

    张安世被弄的一头雾水,

    “嗨!我招谁惹谁了?都朝我发什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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