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的休息,刘卓一身的疲惫尽去。
吩咐亲兵唤来一众将官,刘卓方才开始训话:“前几日,我们袭扰了后金的辽阳新都城。努尔哈赤无论如何丢不起这脸,必定会派兵过来。至于派出多少的兵马,派谁来,就看天意了。”
“后金来多少鞑子,我们就杀多少。我就不信后金的精锐能有多强。”吉达一脸不屑的说着。
“袭扰东京城本就是为了吸引后金带兵前来,努尔哈赤想得扒了我们的皮,就得看他有多大本事了。”
“如今,临近二月,海上冰冻期也快到了,努尔哈赤绝对会在海上解冻之前到来。”吴俊一脸郑重的说。
“吴俊说的有理,大军现在也可以开始全力备战了。”徐长庚说道。
“兵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与后金鞑子交战,我们不仅要以堂堂正正之兵交战,还需辅以各路奇兵。此战不胜则死。”刘卓对诸将开口道。
“不胜则死,不胜则死,不胜则死。”众将一个个高呼呐喊,振奋人心。
“既然诸位士气如此高昂,下面我就开始下达军令。”刘卓严肃说道。
“诸将听令,但凡此役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诸将听令,凡重甲营、轻甲营将士阵亡者,皆赏军属房屋一处,奖银五十两,妻儿家小皆有商行照料!”
“诸将听令,凡有临阵不前、畏而不战、扰乱军心者,斩!”
“诸将凡有斩敌首级者,赏银二两;斩敌两人,赏银四两,以此类推。但凡有斩敌五人者,入亲卫队或政训队。”
“诸将听令,于城墙上斩敌首级者,可离战场休整。”
“诸将听令,从今日起,炊灶烟火不停、物资敞开各军。无令不得饮酒。”
“政训队听令,严格巡查各处,凡有违抗军令者,不必禀告,直接斩首。”
“政训队听令,严巡各处,但凡有弄虚作假者,取消一切城内待遇,驱逐城外。”
“复州青壮,如有能斩杀敌首级者,可不经考核入轻甲营。”
“吴俊,从明日起,你率千余轻甲骑兵带上十日的干粮,在复州城方圆百里外隐匿行藏。”
“诸位可有其他疑问。”刘卓询问道。
“没有。”诸将异口同声喊道。
“此战,胜则扬名天下,败则死得其所。望诸将抱必死之志,行必成之事。”说完,刘卓深深鞠了一躬。
诸将退走以后,在大厅外待了许久的云儿进来了。
望着那瘦弱不堪的丫鬟,刘卓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开口道:“你怎么过来这边了,复州城现在可是战时。长生岛那边不是有一些人手安顿吗?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
“我听长生岛那边的人说,那些鞑子一个个都残暴凶狠。我有点害怕,担心公子。”云儿轻声说着,言语中有着一丝慌乱。
“怕也没用。我就是好奇,怎么每次我出去,你老是跟着?”刘卓言语有些调侃。
“小姐说,公子不仅有钱,样貌也是极好,怕公子在外面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所以就让我过来盯着,另外就是……”云儿说着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
看着小姑娘一脸害羞的样子,刘卓转移话题:“你家里还有人吗?哪的人?”
“小时候,家里闹了灾荒,就只剩我一个,后来被卖到董府,就在小姐身边了。至于是哪的人,我也不知道。”
“我一会给你拿一套衣服,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城里,多少有些不合适。”刘卓对其说完,便出门去了。
不一会刘卓就取来一套略微偏大的军服,让其穿上。然后,开始在城内各处巡查起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刘卓开始向城墙方向走去。
复州城始建于辽代,用夯土所筑,明永乐年间才将土城改为石城。
复州城有三座城门,城高八米多,城墙长约三公里左右,有上百个垛口。
各段处的城墙基本都在700多米。城墙底下宽6米多,顶层3米。可谓是座坚城(宁远卫城大都依照复州城图纸建设)。
刘卓走到城墙角下后,便沿着登城马道一步一步走上城墙。古人确实很聪明,城墙建设的每处设施都有着它独特的作用。
瓮城、垛口、城墙脚下的直道、登城马道等,各方面无一不体现着智慧。
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刘卓就将整个城墙巡查完毕。城墙各处的将士一个个士气也都高昂,物资供应也是充足。
看了众将士的面貌,刘卓心中也多了几分的底气。
宁远之战,袁崇焕就只靠着着一万多人,通过红夷大炮,最终杀敌近两万,取得宁远大捷。
我有复州坚城,还有十数门红夷炮、近万训练有素的将士、各种底牌,没理由打不过后金八旗兵。
这样的布置,倘若真的输了,那便是死了也活该,刘卓心中暗暗想着。
“李老二,您可是公子身边的红人,怎么发配到这守城墙了。”一旁认识李二的将士调侃。
“闭上你的臭嘴吧,我叫李有为,再叫我李二,我跟你急。”
“好好好,不叫你李二了,不叫了。”一旁的将士笑着道。
“张义,你是想和我打一架?”李二目不转睛的望着张义认真道。
“李老二,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不就是多学了门科目。一天天的叽叽喳喳,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你废话多,若不是来了辽东,老子早挑战你了。想和我打,两个你都不够我揍的。”张义一脸的嚣张与不屑。
“今天我要是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跟你姓。”
“来来来,怕你,老子就不是爹妈养的。”
两人的吵架,引起了周围的士兵注意,纷纷朝两人所处地方望去。
不一会,两人身边就聚起大量围观将士。
此时,楼下的吉达正好巡查路过,望着城墙上的叫喊声,吉达迅速往城墙上走去。当吉达赶到城墙上,两人已经正式开始比斗了。
只见吉达拉开围绕的士兵,怒气冲冲的站在两人中间。厉声呵斥:“你们两个王八蛋,将军刚下了军令,你们两个就不经允许,两相私斗。”
“你们两个是要让将军动用军法宰了你们吗?刚刚传下的军令,扭头就忘了,你们两个就这么的无视将军的军令?”
“平常没见你们这么喜欢打架,来,来,来,我带你们找将军打一架。”
两人呆呆的望着吉达一句也不敢言语。
与将军打架,你就是被打的一个,全军没有一个人武力可与之比拟的。
论武艺、力气、弓箭、骑马、兵略等,将军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走吧,站那干嘛,跟我去找将军请罚。”
……
复州青壮各营队长所在处,望着一干人,刘卓笑着说:“你们之中,有人比我年长,也有人见识的比我多。但是,论打仗、个人武力,你们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知。”一众队长大眼瞪小眼,带着疑惑的口吻回道。
“你们没了守家护国的胆气,没了与敌厮杀的血性,没了我泱泱大国、华夏后裔的尊严。”刘卓郑重道,接着诉说。
“诸位可知盛唐?盛唐时期,一文官尚可灭一国。而今,辽东军民百万人之多,却不敌那穷山恶水的鞑子。这是为何?”
“希望诸位记住了,尊严永远只在我们的剑锋之上。”
……
当刘卓刚从制作食材的院子走出来,就碰到了吉达一行人。吉达将两人的行为一一叙述。
“将军,鞑子就要来了,战前军法,恐对士气有影响。”
“哎,我今天心情好,你们去复州青壮营吧,表现好的话,战后免死。”刘卓面无表情的说道。
“愣着干什么,去复州营报到。”刘卓厉声提醒。
处理了一众事务后,刘卓命人找来邱泰。
“你和工匠测算的各种数据准确吗?我总感觉心中不是很踏实。”刘卓眉头微皱。
“将军,我们是专门实验过的,你不是也亲自现场观看。”
“在方圆二里的范围内安置,那是最佳的选择。”邱泰望着刘卓自信的说。
“是我多虑了。邱师傅放心,战后只要我还活着,邱师傅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刘卓承诺道。
“那邱某就在此先行谢过将军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无论是城墙上的将士,还是城下演练的众士兵,每个人脸上也都带着异常的凝重。
天启二年二月的某日,努尔哈赤率领四万大军抵达复州城下。
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士兵,一众将士心中也都升起一丝丝的惧怕。没办法,众将领也只能一一走上城墙振奋士气。
刘卓望着驻扎在城外一公里左右的努尔哈赤大营,心中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
毕竟,如若此次能将城下的鞑子全歼,那后金的实力绝对大损。虽不至于一蹶不振,也会元气大伤,努尔哈赤本人说不定也得一病不起。
城外,努尔哈赤大营。
努尔哈赤带着一众的贝勒大臣,将复州城四周巡查了一遍。然后返回大营。
回到大营后,努尔哈赤正坐上方,眼睛扫过一众贝勒、大臣,开口道:“明军在城墙的三面都挖多条的深沟,以此来让我们放弃从其他三个方向攻城。你们说这帮明军有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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