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日,今日是后金八旗攻城的第三天。
与前两日有些不同,只见城内出来两列工匠,在城墙边距离百米的地方竖着打下一排的木桩。然后用几股长长的铁丝、长绳捆在木桩上,直至捆在最后一根距离城墙五百米的木桩上。
当后金的一众鞑子发现明军的动作后,才知道这个复州刘卓先前所说的并非妄言,似乎是真的想要与八旗兵在城外野战。
后金多数将领都认为刘卓是自寻死路,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将领觉得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那么精明的一个将领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愚蠢行为,除非对方还有后手。
经过昨天的攻防战,城内的明军伤亡至少四千人,城内就没多少人了。
海上还是冻着,没有援军啊。
他还有什么后手,这方圆几十里内,也没有什么兵马藏匿啊。复州这帮明军实在是太狡猾阴险了。
当城门前方两侧的木桩打好,铁丝、绳子捆好,城门便打开了,随即涌出大量的明军士兵。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出城的所有人马就开始严阵以待。
最中间的那位将领颇为惹人注目,因为他手中绳上捆着的是后金镶蓝旗旗主。
出城的复州明军人数大概也就就四千,身后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最多就是五、六千人。
就凭这区区五六千人也不行啊,八旗兵力上依然是优势,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利八旗兵冲杀。
就在这个时候,刘卓拉着捆绑的阿敏向前走了几十步,示意可以把人交还你们了。后金诸多将领都在想,这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大正常。
你都俘虏了敌将了,还什么好处也不要就送来,让人一阵的纳闷与疑惑。
望着刘卓将要释放阿敏的举动,努尔哈赤随即决定派皇太极过去把阿敏带回。
不曾想,当皇太极来到刘卓跟前时,刘卓的几句话让皇太极瞬间大为恼火。
“我都率军出城了,你们是没人吗?还是说把我昨天信里所说当成耳旁风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砍了此人的狗头?”刘卓佯装发怒的样子,吓唬道。
听了刘卓的一番话语,皇太极也是无语,心中不禁问候了刘卓的祖宗十八代。我们这些人都没搞清楚你的真实意图,又怎么敢派出士兵应战。
皇太极强压心中的火气道:“刘将军,以往没有听过你的名号啊,敢问将军是哪里人?”
阿敏哥哥现在还在刘卓手里,不宜出言激怒他,等阿敏到了自己手中再说。
“你不用拐弯抹角打听我的来历,老子就是看不得你们八旗军一副嚣张跋扈、烧杀劫掠的狗样子。”
“你回去告诉那个矮野猪,等我下一次来的时候,你们女真所有人的脑袋任我砍杀。”
“告诉那个老狗,一个时辰之内,你们若是不来拦我,我可就走了。”刘卓表现出一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刘将军,说话不要这么满,人也别这么傲。有时候吹牛皮吹大了,会破的,到时候会让人看笑话。”皇太极一脸不悦。
“聒噪,速去给你那矮子老爹传话吧。”刘卓一脸的狂傲。
皇太极脸色铁青,极为不悦的转身离去,向大营帐外的努尔哈赤禀告。
“刘卓那小子说,我们若是不出兵与之较量,他很快就会率军离去。”
“那个家伙特别猖狂,说下次踏入辽东的时候,就是我们女真部落所有人的末日。”
“传我军令,调派全部兵力,砍了刘卓那小子的项上人头。”
“父汗,请三思,这明显是姓刘的激将法。
“那就眼睁睁看着,刘卓那小子撤离辽东?”
“父汗,海上依旧冰冻,这小子怎么可能离开辽东?刘卓那小子绝对是在给我们下套。”
“退下。”
……
随着努尔哈赤的一声令下,女真大营很快就调遣了相差无几的兵力后,与刘卓所率的大军相对而望。
见目的已经达成,刘卓随即丢出绳子,对于一旁的也阿敏不管不顾了。
当重甲军士的正前方数百米处布置了大量的后金八旗精锐后,刘卓随即下令退后。
前方的鞑子见不断后撤的明军,一个个的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一个个的后金将领则是满脸的轻蔑与不屑。
忽然,鞑子营帐传来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不曾想,就在后金的精锐准备进攻时,刘卓与身边的亲卫举起燧发枪射向天空,搞得对面的鞑子一脸懵逼。
紧接着,只见前方的明军放下手中兵器,也不知往耳朵中塞了什么东西。随后,明军手捂耳朵,全部趴在了地上。
二十余息后。
一声声“嘣、嘣、嘣”炸裂声,一声声“轰、轰、轰”的巨响,在后金的大营附近、大营中响起。
因为爆炸来的过于突然,一众鞑子、马匹等动物,在没有任何的防护情况下,不是耳膜破裂,就是耳鸣。
听着那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大量的鞑子魂不附体般各相奔走,被失控的战马践踏致死。
无论是鞑子骑着的战马,亦或者后方大营的马匹,都被惊的四处奔走,数万的战马直接将后金大营搅了天翻地覆,马匹受惊奔跑的效果比火药爆炸的效果强了不知多少倍。
乘马失控,曹操马踏麦田都是形容马匹受惊的。
炸裂与巨响声持续了有数十息有余。当声音停下后,处处皆是哀嚎、惨叫之声,除了少部分还能勉强起身,剩余的皆是人人带伤。时不时还有马匹践踏在地上躺着的士兵。
努尔哈赤周围被一个个的大臣贝勒给包围着,虽然没有受多大伤,但是因受到惊吓,恐慌情绪依旧没有平复。
身边反应最快的皇太极大声喊出,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见说的是什么?见此皇太极只得用手势比划,需要立刻撤军,不然就全军覆没了。
经过几十息的比划后,努尔哈赤才吩咐众将收拢人马撤退。
不等后金收拢兵马,刘卓已经带着轻甲营、重甲营四千人与复州营的将士快速向正前方的鞑子杀来。
看到明军不紧不慢的推进,努尔哈赤直接带着周身的千余人马仓惶逃窜,其余看到的鞑子也是丢盔卸甲,生怕自己跑的慢了。
见此情景,刘卓也不再追击,只是下令斩杀地上喘气的士卒。
大约在距离复州城三十里左右的一处平原地区,吴俊率着千余将士等候八旗兵的到来。
各处派出的侦骑都回禀,后金大军大败,努尔哈赤正带着剩下的人马四散逃窜。
吴俊随即下令,所有骑兵整装待发。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远处传来阵阵的震动响声与烟尘。
燧发枪早已装填好了火药,随着一声令下,远处的鞑子时不时滚落下马。仓皇逃窜的后金军也不敢与之交战,生怕这千余人是来拖延时间的。
被簇拥在中间的努尔哈赤终于尝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败,这个年轻的将领有着与辽东总兵李成梁同样的气质,那就是自信,傲视一切的对手。
难道,自己的宏图霸业自此就中断了吗?顿时,努尔哈赤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
吴俊望着那奔逃的后金鞑子,也不禁想起了将军的交待。第一股逃窜的鞑子,不要追击,其后逃窜的鞑子就全力击杀。
虽然对公子的命令有些不懂,但是既然公子大胜鞑子,那就照公子说的,准没错。
站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的一地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的尸体,刘卓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唤起了刘卓内心的战意。
这个时代虽然将领不少,甚至有些都算不得的名将,但刘卓终于凭借这复州一战跻身前列。想想那些后金、明军、国外的各将领,刘卓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不能将目光仅仅局限在明朝这一块的版图,如此的话就过于狭隘短视了。世界版图如此之大,来到此处,不好好作为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
明末清初,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战乱岁月,是各种枭雄辈出的时代,也是无数名将星闪耀的时代。
但是,自己可不仅仅只是当一介武夫。
复州一役,定会让自己一战而天下知,这可比明朝文臣死谏(海瑞)来的痛快方便。
即便是自己有些地方违制,朝廷大概率也不会拿自己如何。毕竟,朝廷这会刚经历广宁之战的失利。
但是,想着朝廷将来给自己挂的一些官职,刘卓就满脸的皱眉,处于官场规则之外,还好说。当了官,不管是文臣亦或武将,身边众多的规则也时时掣肘着自己。
但是如果没有官员的身份,自己又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真不知道给大明续命几十年的张居正是如何隐忍下去的。
算了先试试吧,接受不了,就慢慢改变,改变不了再辞官。
刘卓转头望着身边的李寒阳问道:“给辽州的消息,用鸽子传过去了?”
“我已经给您身边那丫鬟说了,她已经传讯了。”李寒阳一脸憨笑。
“我下的命令传达到了吗?下方为何进展如此之慢?”
“不太清楚,我下去询问一番吧。”
“算了,大概是去寻战利品了。”
“李师傅,我把安排你一直安排身边,你有没有过想和徐师傅、王师傅一般带兵呢?”刘卓询问。
“公子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有把子力气,其余的可真不行。以后可以让我儿子加入公子麾下。”李寒阳嘿嘿笑着。
“你说,我们把家安在青岛怎么样?”
“公子去哪我就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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