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此前的困境,我想了一个法子。”
“你们在重甲营、新兵营中先挑选一批善良纯粹、可靠实诚之人,重点放在重甲营中,那毕竟是以前的老底子。不需要告诉他们具体做什么,就说为了尽快推进辽东的战事就行。”
“前往山东青州、兖州、济南、东昌府城建武馆、镖局;山东之外,在徐州府、彰德府、河间府、广平府等地建立武馆、镖局。”
“招收学徒年龄限制在十岁至二十岁之间。如有特殊技艺的,可破例收取。”
“学徒必须是良家子弟,如家中有作奸犯科之人,一概不得招收,这个红线任何人不得触犯。”
“为期三年。三年之后,带着人手在登州府城外大营待命。”
“有什么疑问或者不解之处,尽皆提出来。”刘卓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就望着众人。
“公子,如此推行的话,所需钱粮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最重要的是,若三年时间不与派出的人接触,三年后变成什么样,就很难说了。”徐长庚为人老成持重,一语说出此计划的面临的问题。
“如若我们的人,在当地与之起了冲突,该如何应对。”张宁远提出问题。
“公子,这事我在行啊,要不我这三年也到处走走。”李寒阳在一旁笑着说。
“卫道、吉达,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两个没问题。”刘卓望着二人没意见了。
随后,两人点头示意。
“关于你们提出的几个问题,就像寒阳师傅说的,这三年内会有商行、军中的人员不断前往各处,为他们提供银两物资等。在提供物资的过程中,会有专人负责考评、考核该组成员的成果。”
“第一次考核未通过,警告处分;第二次还未通过,直接返回新兵大营回炉重造吧。没有第三次。”
“至于与当地帮派、组织等势力冲突,我们只是招人,又不和他们争夺利益,很大程度会降低起冲突的风险。如若真的冲突了,以该组成员的生命安全为首要,登州府这边会派人支援的。”
“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几个人挑选人员一定低调行事,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大张旗鼓的。”刘卓继续叮嘱。
待众人走后,董映雪才缓缓从后堂走出。
“夫君,我发觉你最近似有些着急了,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董映雪十分关心的询问。
“不是察觉什么危险,只是对父亲以前的一些话有些不解。”刘卓见到媳妇过来,一把将媳妇拉入怀中。
“娘子,你认为读书有什么作用?或者益处?”
董映雪思量一番后开口。
“读书能让人明事理,知廉耻,守礼仪。进而陶冶人的情操,或寄情山水之间,或心系万民苍生,或求道遨游天外。读书过程中无论悟到什么,学到什么,最终还是得回归生活,归于平淡,仅此而已。”
“娘子也非凡人啊。”刘卓笑着说。
“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哪有你说的那般。”
“自我对娘子坦白心中所想,娘子表现太过平静了,这可与常人大不一样啊。”刘卓有点疑问。
“朝代更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明朝国祚至今也已有近260年,乱世将至,也算天道有轮回吧。读书人基本上都知道这点,只是有时候会自欺欺人,难以相信罢了。”
“我当时听到后也是异常的惊讶,夫君有那般雄心不也是大丈夫所为?况且,我已嫁为人妇,我们刘家、董家还有的选择吗?”
“确实如此。”刘卓大笑一声随即开口。
“我只是纠结父亲让我多读书、多感悟有什么用处。我实在是不知道悟出来什么。故近日颇为烦闷。”
“夫君心中应该有执念,过于纠结某事、某物了。”
“执念?过于执着某件事?好像也没有吧。我自幼也没有纠结过什么?”刘卓皱眉开始思考。
眼见刘卓陷入沉思,董映雪随即开口打断道:“夫君不必钻牛角尖了,近日你我二人教丰儿一块读书识字吧。你也许久没有陪伴他了。”
听着媳妇在身边温柔似水般的低声细语,刘卓一下子回过神。随后说:“那就听从娘子的安排。”
董映雪起身拉着刘卓往后院走去。
此时的董映雪心中已是万分的惊讶,夫君心中果然是藏着一些秘密的。可能他所执着的就是那些吧,为何夫君不对我说呢?
刚才夫君提到公公,公公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只能改日见到卫道,让他去传信了。
休息几日后,陈川平领着范永斗来到了巡抚衙门。
“你二人一同过来,可是让本官有些意外啊,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刘卓平淡的对二人说。
“公子,范掌柜见到登州府城外的集市后,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听闻公子已经从京师回来,所以今日才一同前来。”陈川平向刘卓解释道。
“范掌柜,有什么想法,就直言相告,无需藏着掖着。”刘卓随口说着。
“大人,范某就斗胆直言了。登州府城虽然占据了海船便利,但我朝海禁犹在。即便部分地区海禁废弛,多数的商人没法通过海船来此。故,通过海运来运输登州货物的就不大可能了。”
“如此,登州府城的众多货物就积压在登州港与集市,难以有效、快速将货物运抵各处。这是登州集市自身的硬伤,即便是大人与陈管事做出众多的努力,效果也相当的有限。”
“登州府城的物品就算多么的物美价廉,影响的范围也仅限于周边的州府,始终是难以辐射中原与南北方。”范永斗一针见血的指出登州集市所面临的困境。
“你继续。”刘卓点头示意。
“大人,东昌府不仅有运河贯穿南北,且与北直隶、河南都相距不远。可以将易存放、可长途运输的货物集中在此,或者将货物交付地址选在东昌府。”
“如此不仅可以将大宗货物售出,也能提高商行与登州集市的知名度,他日在东昌府再建集市也未尝不可啊。”范永斗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大人,如有多余人手、银两,将货物集散设在开封府、徐州,那就更好了。开封府地处中原,地理位置极佳。河南的北面是山西、山东、北直隶,南接湖广与北直隶,可谓贯通了大半个明朝。”
“此外,徐州不仅临近大运河,且与河南、山东接壤,也是南北的咽喉所在。”范永斗结合自己几十年南来北往的经验,针对登州集市面临的问题,详细的说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赌错了。
刘卓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范掌柜,不知能否请你辛苦一下,代劳上述几处货物集散的对应事宜。”
听到刘卓的话,范永斗就是一脸的吃惊,而后暗暗吐槽,我就来这给你提个建议,用不着把我当成免费的劳力吧。
当下,若是拒绝的话很大可能会惹怒刘卓。若是接受了,家族的生意我还管不管了?
望着范永斗左右纠结的样子,刘卓开口:“全凭自愿,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把那差事办好了。以后这边出货的价格提高一成,这条仅仅针对你范家而言。好好考虑。”
“范某愿意把这货物集散的担子担起来,为大人分忧。”范永斗听着刘卓的随即迅速答应了。
“川平,你提出的集市单独招募人员巡查、防卫、监督的事,我看了没问题。具体的事宜,你和下面的人商讨细则决定。”刘卓望着陈川平叮嘱。
“范掌柜身上的担子,川平你也多分担,创办过程中有什么问题,你们商量着解决。如遇无法解决的事,再上报到我这。”
“范掌柜,还有一件事,你的那些伙计管事,我在前往京师的时候,已经让底下人给放了,你清楚此事吗?”刘卓突然想到后,询问范永斗。
“劳烦大人挂念,我已经让他们采买货物后,北返张家口了。”范永斗低头回复。
“你不用如此小心,我既然放他们出去了,就不会暗下黑手。不知道范掌柜对钱庄、票号是否熟悉?我想在这块谋划一番,钱庄主要从事存款、放款、银钱兑换;票号从事异地汇兑(汇票同行异地汇兑)、存取款、放贷、钱票(同行本地汇兑)。”
“大人,范某并未听说过此票号,钱庄倒听说过一些。听大人意思,难道这也有利可图?”范永斗如实说道。
“例如,你要去登州府城购买大量的货物,你又请不起大量的护卫,路上带着大量的银子赶路,你担不担心路上被人打劫了?这时正好有一家钱庄票号不仅在张家口有分号,在登州府城也有分号。”
“然后,可以把银子存入张家口票号,拿着汇票在登州府城取银子付货款,这样是不是极大的方便了各地商人,这就是票号的意义所在。”刘卓笑着询问。
“大人的构思,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想来票号之间的票据真伪识别手艺必须得令人难以模仿。不然,或者被奸邪小人用了去,绝对会造成较大的损失。”
“此外,各地的票号针对不同群体的客商,必须对应在固定的时间将现银存入个票号,才能保证票号的信誉。”范永斗思虑良久后才慢慢说着。
“范掌柜果然不愧是富商出身,眼光、见识非一般人可比。范掌柜闲暇之时若是可以多多思虑一番,就再好不过了。”刘卓真心佩服的说,还好能忽悠着这家伙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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