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一家人安顿好,你就乘船走了。接下来,你还打算往哪去?去辽东?”刘父很是不满的训道。
“父亲大人误会了。去年有一段时间,实在是凑不齐养兵所需的饷银,我也是没辙了才想到重上辽东,减少开支。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我也是始料未及。”
“有了范家的协助,商行才盈利不少。那会,我已经上陛下,总不能撤回来说我不去了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些情况,映雪是清楚的,父亲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她。”刘卓详细解释道。
“你怎么总是做这些让人操心的事。刘家有一个你就够了,哪知你那弟弟跟你一个德行,年纪轻轻的,就投身军伍。”
“若不是你有了孩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胡闹。好了,给我回屋好好讲讲你上任以来做的事。”刘父表情严肃的回到书房。
“父亲,我是天启二年六月到的登州,当时正好碰上了徐鸿儒率领的闻香教起义……”
“基本上也就是这些了。”刘卓说完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一口灌进嘴中。
“如此说来的话,你还算做了不少的好事。那水泥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怎么当初建设青岛的时候,没见你用上?”刘父突然询问。
“这不是太忙了,有时候一旦忙起来,就想不起起来了。”刘卓笑着说。
“总的来说,为父对你上任后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安置辽东流民、建兵营、修粮仓、练兵、修路、引导陈川平建集市等。所做之事皆是造福登、莱二州的百姓。”
“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去做吧。即便你有些重感情、心善,但任何的事物都有两面性,就看你如何运用、操作。”
“记住为父今日所言。”
“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有因必有果。不要纠结、着眼于一件事、某个行为的对错,那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抓住关键,直达本质,而后为你所用那才是好的。”刘父异常认真而又严肃的给刘卓说。
刘卓听到刘父的话后,眉头紧锁,一副想不明白的意思。
“不懂的,以后多看书。书上都把道理说的那么明白,还不知道,自己去看。”
刘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完后,就走出了书房。
读书?难道还真的能如小说《雪中悍刀行》中的轩辕敬城一般,读书读出个陆地神仙?
还是以后随身携带一本书吧,只要有空就看,就去感悟,刘卓这般想着。
“这次天津之行,顺利吗?”董映雪慢慢的走来。如今的董映雪已经怀孕六月左右,今年六、七月份估计就生产了。
“还行,商队运过去的货物抽了两成利。”刘卓起身扶着媳妇。
“还不错,船队运的多了,利润也越多。刚才,看你手里怎么还拿着本书。想干嘛,还想考个进士不成?”董映雪在一旁取笑道。
“哪有,刚才与父亲聊了一会。父亲交待的,就随手拿了一本。”刘卓随意的说。
“娘子,本来我应该待在你身边的陪着你的。但是,今年的四月份,我可能要乘船随着曹克敌前往朝后金的控制区袭扰。以此吸引后金的注意力,从而配合众将士再次登上辽东。”刘卓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向媳妇说出了四月份的计划。
“你不是节制东江镇的毛文龙吗?他靠不住?”董映雪突然反问道。
“毛文龙靠不住,这家伙也就敢在后金的屁股后面骚扰、袭扰一下,作用不大。与其把希望寄予他人,不如我亲自带兵前往来的直接、干脆。”刘卓向妻子解释。
“夫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挂念我。如今,母亲与姨娘都过来了,底下还有那么多的丫鬟,你就不用操心这边了。这次出去,亲兵多带一些。”董映雪嘱咐道。
“能够遇见娘子,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说罢,刘卓握着媳妇的双手,从后面轻轻的抱住。
“记得给朝廷上奏疏,别忘了。”
“不会的。”
……
次日一早。刘卓就早早的来到了集市中,随即令林怀准备海上长期航行所需物资。
“还有几件事,你都记牢了。先前我与张家口的几家商人达成过一致意见。就是从登州运送物资、货物到天津。天津巡抚拿走两成的利润。”
“在我不在登州期间,你全权负责与张家口几大商人的对接、沟通。船队方面,你直接与卢海沟通。随后,我会带卢海过来与你认识。有什么疑问、不懂的直接前往巡抚衙门找我父亲。”
“还有,今年十月前登陆辽东,大军所需物资你从现在开始与大营的徐长庚等人沟通。大营那边若是无法凑齐银子,你就暂且记录下花销,等我回来你再报于我。”
“水泥路那边的一切事务,你派人传信给陈川平让他自己拿主意。总之,在我不在登州期间,你全权负责集市、商行的所有事宜。”
“以前只有陈川平得到过授权。如今,你是第二个。实心做事,不要怕事。”刘卓想了想,基本上一口气基本上将该说的都说了,
“承蒙公子看重,林怀必定不负重托。”林怀严肃而又认真的向刘卓行了一礼。
“不用这般严肃,好好做事就行了。你是我亲自从山西带出来的,我可不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永远排在那些老人后面。”
“这也好些年过去了,你们那批人分散各地,太久没有把你们凑在一起了?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啊。”刘卓望着林怀感慨万千。
“公子,公子,还记得以前的事?”林怀有些不敢相信,日常见惯了自家公子发号施令,不曾想公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我年纪又不大,怎么可能记不住。”
“对了,护卫队宁可人数招不齐,也不要招那些作奸犯科、大奸大恶之徒。大军离开之前,我会在大营留下两千人作为与大军日后的轮换。”
“他们会加强周边的巡逻,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集市的防卫问题。若是出现解决不了的问题,立刻传信我,别让事情恶化。”刘卓继续嘱咐。
“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好好干。”刘卓拍了拍林怀的肩膀走出了出去。
林怀望着远去的公子,回想起了第一次来到山东的时候,当时是因为登莱两州的庄园管事李常在做事惹得公子不喜,被调回了山西。可笑他被贬还不自知,反而洋洋得意,自己就直接接任了他的位置。
后来跟着公子在平度州、莱西历练,然后在青岛镇任管事,再后来就来到登州,直至如今。
接下来,刘卓带人前往新修的水泥路。
远远望去,颇有一番前世社会的样子。那一道一道的切割线简直与前世没有什么区别,刘卓望着那水泥路好似疯魔般哈哈大笑。
此时,没有任何人能够懂得、理解刘卓的心情,即便是父母、媳妇也不能感同身受。
刘卓翻身上马,不停的挥鞭狂奔,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好像前世独自开车跑在了高速路上。不知狂奔多远,战马终于累倒在地,刘卓也摔落马下。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刘卓的神经,刘卓也终于回过神。如今,刘卓终于知道自己的执念为何。
前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经历,所有的一切都是执念。读书,是有用的,以后得多多翻看了。
幸好的身边的亲卫都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对自己有着盲目的服从与信任。换成董映雪看到了,绝对会认为自己得了癔症。
没多久,身后的亲卫就赶到了刘卓所在的位置。留下几人照看自己的坐骑后,刘卓带人往水泥厂的方向赶去。
水泥可是制作防御工事的利器。在大军出动之前,至少得准备一批水泥。
若是能够在辽东找到制作水泥的材料,就最好不过了。
大军出动所需的物资是海量的,尽管以前提前备下了部分,还是有着不小的缺口。
年后,知府衙门爽快的将五万两的白银送往巡抚衙门情况,令刘卓记忆犹新。如今也只能再去打扰一番了。
天启四年三月十八日,刘卓亲自到了知府衙门,张口向知府衙门借十万两白银。
奈何知府鲁廷彦是死活不同意,刘卓随即开始忽悠。
言明朝廷任命其为登莱巡抚的时候,所需的饷银全部由两府负责。如今大军开拔在即,没有足够的粮饷皆鲁廷彦一人之过也,并吓唬鲁知府要上奏疏弹劾。
一时间,鲁廷彦也有些不知所措。思虑良久后,鲁廷彦随即表示愿意出借白银五万两,但是得打条子。
看着鲁廷彦认真的样子,刘卓只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吓唬。随即写下条子。
鲁廷彦看着一箱一箱的银子被搬走,气的直冒火星,刀人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
与登州府不同,在说明来意后,莱州知府朱万年愿意借出十万两的白银供大军开拔之用。望着如此深明大义的朱知府,刘卓由衷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剩下的一段时日,刘卓给刘凡放了几天假,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度过了一段温馨而又幸福的时光。
直至曹克敌率领船队抵达登州港口,刘卓才又继续忙碌起来。前往大营,提笔写了一道奏疏,然后命人送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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