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刘卓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安排的都吩咐下去了,今日也该将物资搬运到船上了。
来到了集市后,刘卓命林怀招人手将各种物资运到了港口,在船上水手的招呼下,物资一点一点的被搬上海船。
曹克敌在看到刘卓的物资清单后,震惊不已。单单每条大船上二十余桶的酒水,就足以让船上的船员兴奋了。
更别说还有各种的水果、蔬菜、熏肉、鱼干等,曹克敌心情愉悦的清点着所有上船物资。
虽然运送的物资很多,但是在众多苦力卖力的连续不停的搬运下,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方才将所有东西装上船。
刘卓安排在潍县的一百亲卫,也下了调令调回来,另派一百士兵接替防护工作。估计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他们就会运着新的一批火器、火炮过来了。
早在辽州的时候,亲卫就曾在太行山中训练过,也算有些丛林山地战的经验。此次全部调往东北作战,令一众亲卫兴奋不已。
入夜。
巡抚衙门中。有一处房间格外的明亮。刘卓一手扶着董映雪,头部贴在其隆起的肚子上仔细听着孩子的动静。
“这个娃娃,动静小,估计是个小女孩。”刘卓笃定地认为自己猜测不会错。
“等生下来就知道了,你现在也是瞎猜。”董映雪笑了笑后说着。
“也对。”刘卓随意道。
“都准备好了吗?这次的海上北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要不要多带些兵。”董映雪心有不安的询问道。
以往,自家夫君都是陆地作战。此次,不仅要乘船跨越那无尽的大海,还要出击敌军,董映雪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娘子,请放心吧。此次北往,乘船从海上走可是相当的稳妥,朝鲜是我朝的附属,日本在闭关锁国,至于后金女真在那边安排的人手就更少了。”
“这次的行动,就只是为了吸引努尔哈赤的注意,顺道收获些皮货、山参。我不会把自己放在危险境地的,你也把心放回肚子吧。”刘卓一脸随意的对媳妇说道。
“什么时候走?”董映雪有些不舍问。
“应该在后日,我已经派人查探了,潍县的一百亲卫明日午时就能到登州了。把所有的火器、火炮装船后,就基本上可以出发了。”刘卓想了一番后,回复道。
“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两个孩子离不开你,我也是。”几句话刚说完,董映雪就难过的落泪。
……
天启四年三月三十日,刘卓在登州港告别了一干家属及送行的百姓后,就此踏上了,前往东北奴儿干都司的路程。
就在刘卓乘船航行的途中,与其相隔千里的京师也收到了刘卓的奏疏。
魏忠贤在看了奏疏后,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的前往天启皇帝的木工房。
“大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你这么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喝口水歇息一会。”天启皇帝望着有些喘气的魏忠贤说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魏忠贤缓了一会后,就开始禀报。
“陛下,大喜事啊。登莱巡抚刘卓率船队北上前往太宗皇帝时期设立的奴儿干都司,意在后金的北部袭扰、劫掠,以此吸引努尔哈赤的注意力,进而减轻辽东登陆部队所面临的压力。”
“如今这个时候,刘卓刘巡抚怕是已经登船前往了。”魏忠贤详细的向天启皇帝解释。
“毛文龙不就在皮岛,让他兵出皮岛牵制即可,为何还如此大费周章呢?”天启帝有些不解。
“陛下,那就应该只有以下两种情况了。刘卓指挥不动毛文龙,亦或者毛文龙的袭扰造成的影响有限,刘卓压根瞧不上毛文龙所部。”魏忠贤猜测到。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表明了毛文龙有问题。要么能力不够,要么居心叵测。毛文龙都一把年纪了,连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不如,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天启皇帝十分不满的说道。
“刘卓此人是有能力,但是我总感觉此人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在他身边安排、拉拢的人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天启皇帝望着魏忠贤问道。
“回陛下,早先时候,派过去的人是拉拢了一人,随后又陆陆续续的拉拢一些人,但是这些人接触到的机密实在有限。后来随着刘卓不断地募兵、练兵,刘卓提拔了一大批的年轻人。”
“我招揽的这批人就逐步的边缘化,远离了核心层。即便是刘卓愿意透露消息,也是众人差不多都知道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机密。刘卓应该是一心报效朝廷的。”魏忠贤有些偏袒的说。
“不管他是忠是奸,等到登莱军在辽东站稳脚跟,立刻派监军前往。东江镇那边没有派监军的,这次一道都派过去。省得某些人自以为远离京师,天高皇帝远,朝廷就管不到他了。”
“此次。朕就是要让在他们头上放着一把剑,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威严。”天启皇帝毅然决然的说。
“陛下,刘卓在奏疏中请求朝廷拨款购买军资,以及为军中某部赐名一事,应当如何处置。”魏忠贤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询问,
“准了,他所要的朕全部准了。不就是要些钱粮、名声吗?只要他能把后金给剪除了,这点东西算什么。”天启皇帝一脸的豪气,随后接着说。
“你这次派些机灵点的人过去,把三十万两的白银一分不少的送去。也去登、莱二州当地看看刘卓都做了什么,若是他真的实心用事,将来封侯入阁又有何难?”
“还有,这次送去的银子,谁敢这上面伸手,朕就敢剁他的脑袋。”天启皇帝表情复杂,随意的说着。
“臣领旨。”魏忠贤说完后,就缓缓的退出了这间木工房。
登州府城外,集市中。
张家口的王家、范家两家掌柜找到了林怀。
“林管事,如今已经和天津那边达成了协议,登州这边是不是就可以随时发货了。”王掌柜开口问道。
去年一次载的货让其获利颇丰,如今也在与登州的交往中变得极为积极主动。
“两位掌柜莫急,相信两位掌柜也在毕巡抚那里得知了,从登州运往天津的货,毕巡抚要抽一两的利。”
“我登州不仅在协调上下了不少功夫,巡抚大人更是亲自前往促成此事。此外,还要安排船只从海上运货至天津。若是按照先前的报价,我登州可就吃大亏了。”林怀不慌不忙的说着登州方面的出力。
“林管事,是想在原来的报价上上浮多少?”范永斗直接开口问道。
“范掌柜果然是快人快语,如此的话我就直说了。只有上涨两成才能保证我登州有利可图。”林怀也直接报出了底价。
“不可能,一下子上涨百分之二十,我们从天津进货还有什么意义?”王掌柜听了以后,直呼不可能。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们在此地大量采购的差不多都是消耗品。如今,上浮的两成已经极大的抵消了你们在陆上长途运输的耗费。况且,其中这两成是天津巡抚抽走的。如此算来,你我双方都不算亏。”
“再说了,你们每次载货又不是全部都是这易耗品,那些值钱的才是你们获利的根本。”林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
“如今,巡抚大人已经前往东北奴儿干都司,到时候会运回来大批的山参、皮货、熊掌鹿茸等,相信大人一定会在这方面给予两位较大的折扣。”
林怀继续给二人画饼。这些年,林怀还学会了一个本事,会说话、能忽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也不是胡说,只是适当的夸大了一些。
“既然,林管事都这么说了,我等也没有不应允的道理。”范永斗思考片刻后立马答应了下来。
商人在这方面亏一点,说不定就能在其他地方多挣点,毕竟人家登州方面确实在促成之上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范掌柜都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王掌柜随后也同意林怀的涨价。
“两位掌柜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林怀大为赞赏。
“两位,我还有一个提议,不知两位可愿听再下一言?”林怀继续说。
“林掌柜,但说无妨。”两位掌柜说道,随后就在心中嘀咕,这家伙要是再提涨价,就跟你登州说拜拜了。
“我是这样想的,每次运货至天津,我方会提出所需之物。随后,由两位采购、提供,而两位所需之物,也及时报于我方,我方会在后续的运输中运过去。如此,可是获利极大。”林怀将心中的想法说给两人听。
“这是好事,我没什么意见。”范永斗不假思索,直接开口表示同意。
“我也一样。”王掌柜也赞同道。
不知不觉中,林怀将刘卓曾经设想的海陆双贸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就看陈川平什么时候将整个山东的水泥路贯通了。只有海陆同时推进,才能促进登州、山东的高速发展。
“今日是个好日子啊。我做东,两位可千万不要客气。走,走,走。”林怀笑着说,然后拉着二人前往集市的酒楼。在几人就餐期间,接下来的具体细节、条条框框也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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