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鲜境内散播明军已经抵达的消息。并相互告知,后金的留守大军已经被全部歼灭。”刘卓一脸随意的说着。
“大人怕是在开玩笑吧。女真士兵的作战能力可是异常的恐怖。先前,三万多朝鲜士兵守安州城尚且抵挡不住。”
“仅凭大人身边的千人骑兵怕是难有作为啊。”领头的朝鲜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的意图与来历。
“我大明朝军队的实力,不是尔等区区小民可以想象的。速速派人前往江华岛传信,并将明军抵达朝鲜的消息散布开来。”刘卓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原来是天朝上邦的大人。不知大人的名讳?”领头的继续追问着。
“本官乃是登莱巡抚刘卓。告诉朝鲜你们的国王李倧,天启三年请封一事,本官可是出了不少力气的,那忘恩负义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刘卓异常嚣张,赤裸裸的警告着。随后就令让士兵将几人一起送出了大营。
十七日,天微微亮,准备伙食的士兵就起来了。刘卓也被营帐周围的动静吵醒了,随后就绕着营地四处查探。
安州与平壤的距离也就一百多里,两地路程太短。若是被后金发现了就有些麻烦。
直至大队骑兵到达平原附近后,刘卓才开始派出人手向平壤方向探查。
由于安州屠杀的影响,平壤的军民在后金大军到来前就纷纷逃离,此时的平壤城只有寥寥几十人。
千人骑兵部队抵达了平壤后,望着距离平壤四十多里的中和,刘卓决定采用骚扰的方式给后金添堵。虽然此次的队伍中,亲卫不多,但是,千人的骑兵队伍在夜间袭扰已是足够了。
刚入夜,刘卓的千人骑兵队伍就凭着搜集的船只渡过了大同江。
留下百人看守船只与战马后,刘卓的大队骑兵才向着中和赶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摸黑赶路,刘卓等人在远处就看到后金女真的大营。
派出十数人探查后,刘卓就在远处静静地后金大营的不远处耐心的等待着。
大约一炷香后,陆陆续续有人返回,并不断的向刘卓汇报着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大人,有几处的草料堆,不仅守卫稀疏,而且防范程度远远不及粮草存放所在。属下以为,可以派人派人烧了。”一亲卫语气平和稳重,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想法不错。”刘卓开口称赞。
“大人,有一片区域的帐篷,只有十多人的鞑子看护,我们是不是可以将那块也烧了。”
“好。”
不时有返回亲卫汇报情况。等所有的人手返回,刘卓才开始分配任务。
大营的西、南、北三处,刘卓安排了三队人手放火箭骚扰,又安排两处人手将草料堆、帐篷烧毁。
三个方向的人手是给烧毁草料堆、帐篷的人员掩护的。行动以空中的火箭为号,放完三轮火箭立刻退走。
等各处人手的抵达了指定的位置,并准备好后,纷纷派出人手汇报。
当五路的人手全部准备妥当后,指挥的刘卓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取来身旁的弓箭,点火后,直接射向了黑暗的夜空。
随着一支火箭划过长空,几个看到火箭的女真人大感不妙,还未等几人开始呼喊,空中就有着更多的火箭射向大营。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四面八方而来的火箭就朝着后金大营射来,有射向草料堆的,有射向马匹的,还有射向帐篷的……
顿时,大营的四处都有火光显现。一时之间,救火声、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望着那陷入混乱的大营,刘卓忍住了劫营的想法。
即便是各处都有火光,但是后金的中军大营依旧是稳如泰山,不见有一丝的慌乱与惊呼。毫无疑问,中军大帐里的后金将领,此时此刻就在等着袭扰之人劫营。
不多时,几处的人手全部安全返回。刘卓也不再逗留了,已经袭扰过了。后半夜,后金大营必定是加派了人手防范。若是还是如先前那般,肯定会被后金骑兵吃干净。
就在刘卓等人撤退返回平壤的时候。后金大营中,努尔哈赤看着四处燃烧的火光,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愤怒地摔断了手中拐杖,凌厉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身旁的几大贝勒,无一人敢上前搭话。只能不断的催促女真士兵前去救火。
“今夜是谁值守,给我拉出去砍了。”努尔哈赤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下令。
“大汗,值守之人已经畏罪自杀了。”阿敏小心翼翼的回复,生怕惹怒了努尔哈赤。
“便宜他了。”努尔哈赤随口道。
不知过了多久,大营的各处的大火均被扑灭了。随后,就有一女真八旗将领前来汇报损毁情况。
“大汗,此次袭扰造成了营中数十顶帐篷损毁,千余人被烧伤。而且战马食用的草料损毁严重,草料所剩不足五成,还有劫掠的部分收获也被损毁了。”女真八旗将领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向众人汇报着毁损情况。
“这帮朝鲜人真是可恶,竟然也敢袭扰大营。依我看,事到如今,也不用和谈了。直接派出大军攻下几座城池,全部屠杀了,好好出了这口恶气。”阿敏脱口而出。
阿敏的一番言论,直接就把袭营的锅安在了朝鲜人的头上,丝毫不在乎到底是谁所为?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还不如趁此机会再攻下几座城,多劫掠些财物。
“今夜的袭扰的人,行动迅速,组织严密,目标明确,恐怕不是那些朝鲜人所为。”济尔哈朗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并未因阿敏是其二哥,就盲从。
“朝鲜人已经被我们打的弃城而逃,今夜袭营的,多半不是朝鲜人呢,应该是明军刘卓部。先前他攻占了义州,义州距离此处,也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多马换骑,最多两日可以抵达。”杜度一脸严肃的分析道。
“好了。先询问朝鲜人,看朝鲜人的态度如何再做决定。”努尔哈赤直接拍板,随后返回了大帐中。
袭营后,刘卓率领大军迅速的返回大同江,渡河后直接在平壤城休整。
城中的平壤百姓也不敢上前打扰。
两日后,阿敏与朝鲜方面派出的晋昌君姜絪交换了国书、信件。由于朝鲜方面对袭营一事一无所知,引发后金的不满。后金方面直接大军进驻瑞兴。
待姜絪返回了江华岛后,才知道朝鲜境内出现了一股数量不明的明军。消息是安州传来的,说是明朝的一位大人带军队入朝。
随后,王朝内部就形成了两种声音,一种是联合明军,抵抗后金女真人;另一种则是先议和,打发了后金再应付大明。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又有消息从平壤传来。
传信人称,在十七日夜袭扰后金大军的就是那位明军将领。明军将领希望朝鲜王室尽快结束议和,然后在义州城下,两军夹击,聚歼后金大军。
消息传来后,朝鲜朝堂一片震惊,先是有人对那位明军将领的身份提出异议,若是此人又是一个毛文龙,那该如何?
又有人提出,若是我朝答应了后金的要求,但是那位明军将领又不能消灭,我朝损失谁来补偿?接着,有人问道这位明军将领的名字、官职、年龄等信息?
最后,有人提议派出使臣与这位明军将领接触一番再做决定。
时间转眼即逝。
几日后,朝鲜的使臣再次抵达了后金大营。向后金的一众官员解释了十七日夜的袭扰后,朝鲜方面的官员才退出后金大营,向着江华岛的方向赶去。
此时此刻,刘卓与姜璹、朴雴也在平壤城中见面了。互相介绍一番后,刘卓就直接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将会在义州城下与后金大军决战,至于朝鲜方面参战与否全凭自愿,不做强求。
至于为何会选在义州城,刘卓也做了一番解释。
其一,所部战马缺少,且士兵多步卒;其二,长途奔波,后勤补给艰难,士兵疲累;其三,朝鲜军全线溃败,深入朝鲜腹地决战会影响我军士气;其四,至于为何一直催促朝鲜王室结束议和,是因为本部大军所携带粮草不足。
见刘卓一脸诚恳的讲述了所部的艰难后,姜璹、朴雴也对明军的艰难表示愧疚。毕竟长途奔波入朝援助,承担大军入朝的所需粮草也是理所应当。
“两位大人,本官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在平壤城继续逗留了。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必定与两位把酒言欢。”刘卓面带微笑,十分诚恳的对姜璹、朴雴说道。
“刘巡抚,有缘再会。”两人告别。
大概一刻钟后,刘卓就率领着千余将士、大量战马朝着义州城的方向风驰电掣般赶去。
“朴兄,往日听人说,驻扎皮岛、铁山的毛文龙如何如何蛮横不讲理。可今日得见这会刘巡抚,不仅为人谦和有礼,言谈举止优雅大方,还能站在我朝角度考虑问题。刘巡抚真乃谦谦君子也!”姜璹满脸的笑容,口中尽是赞美夸奖之词。
“姜兄,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朝为官的,怎么可能如他一般没有什么心机。此人若不是一片赤诚,就是思虑远见非我等所及。”朴雴笃定地认为自己猜测是对的。
“不管刘巡抚是否如你所言,我都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日久见人心,走着看吧。”姜璹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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