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有为被人割下了首级?他身边的那些护卫全部都是摆设吗?”皇太极听了汇报后,勃然大怒。
“李将军身边的护卫也全部遇害了,暂时不知是谁动的手。”跪在地上的侍卫回复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在哪里发现的?谁发现的?”皇太极接着继续问。
“大概是午时被人发现的。商铺老板在商铺的库房发现的。”
“刺杀是昨夜的事,午时发现的,如今是未时。”皇太极在大殿内走来走去,不时的喃喃自语。
“传令下去,往复州方向派出大量骑兵,只要遇见十人以上的汉人,不问缘由,先关起来。”皇太极迅速开始下令。
随后,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朝着复州城的方向赶去,聚集的汉人也遭了殃。
后金境内,由于长途的奔波、以及先前义州之战的惊吓。努尔哈赤终于撑不住了,于天启四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提前薨逝。
二十三日,后金大军尽皆披麻戴孝运送努尔哈赤的灵柩返回了东京城。
后金国内众多女真百姓悲痛不已。如同原本的历史一样,努尔哈赤依旧没有留下遗言由谁继位。
直到刘卓于二十八日返回大营的时候,才从复州的将官口中听到努尔哈赤的死讯。
虽然刘卓内心非常不喜欢皇太极即位,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转移。此次朝鲜之战,后金确实把朝鲜打的很惨,并逼迫朝鲜与之结盟,但是使得朝鲜境内的百姓异常敌视后金。
接下来的时间,后金会不断地额骚扰辽西,并攻打察哈尔蒙古。
不过也无妨,复州前沿地带百余门的火炮,直接会让后金绝望,使得其生不了一丝反抗的欲望。
即便是攻下再多的察哈尔部落,拉拢再多的蒙古贵族,掠夺再多的物资,也不过是给自己做嫁衣。
义州城内的处死的几十个造谣者,也给了自己一个警醒。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安稳,一个不小心,身边尽是旁人安排的人手。
卫道与吉达相比,吉达还是更适合战场,虽然指挥不了大规模的战斗,但万人级别的,也还绰绰有余。
徐长庚负责训练新兵,吉达在前线驻守,卫道负责清理大营中的各种老鼠。拿定主意之后,刘卓就安排亲卫传令去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明年是天启五年。
天启五年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大事。除了朝堂的党争,还是党争。这一年,东林六君子被团灭,天启皇帝朱由校在西苑游玩时落水,孙承宗在魏忠贤的排挤下告老还乡。
走出大营,望着四处走动的百姓,刘卓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成就感。随后刘卓再次走进复州城,观察城内的近况。原有的长生岛百姓、镇江百姓加在一起估计有十万人左右。
先前只是准备粮食、物品,并未对复州城百姓、镇江城百姓形成有效的管理。
令人找来管理的丁敬臣、段千秋两人,刘卓才开始一一询问两人针对城内、外的百姓明年有什么安排、计划?
两人沉默不语。
自登上辽东以来,有什么作为?
有。
登记造册、安置百姓,发放粮食、统计消耗,丈量田亩、租赁田地。
“为何复州城内依旧还是死气沉沉一般,无商贩叫卖,更无人租赁店面?不要等着朝廷派人来处理。我们既然登上了辽东,就有责任将辽东、复州建设成为一片乐土。”刘卓望着站立的两人,不断向其灌输自己的思想。
“你们两人都坐吧。”刘卓边说边端起了茶杯。
“大人,不是我等不愿意去做这些事情,而是城内的百姓缺乏对大军的信任啊。先前李有为带领百姓在长生岛苟延残喘,众人不仅吃不饱饭,还有许多人被饿死、冻死的。”
“如今大军到来,有谁知道大军在此待多久?谁又能保证大军一直驻扎下去?”
“百姓不是不想有好日过,只是每次怀揣满满地期望,最后又被无情打碎,这种痛苦百姓可是都习惯了。大人若是可以站在的百姓的角度想一想,就能体会百姓的感受了。”丁敬臣望着刘卓,认真而又严肃的说出了百姓的心酸。
“哎,这李有为着实该死。不仅害苦了长生岛的百姓,也害惨了张义。”刘卓想起李有为那假仁假义的样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也不知道卫道有没有安排人行动。
“问题已经发生了,接下来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才能重新燃起百姓对我们的信心。这个问题主要集中在长生岛的百姓身上,至于镇江城的百姓是自愿跟着迁移,应该没有太多的抵触。”刘卓稍微思考后,就想清楚了如今问题的关键。
“大人睿智,镇江城的百姓已经被妥善安置了,百姓并无抵触情绪,有一部分的百姓对此地还十分好奇,时不时询问大营的士兵。”段千秋趁机向刘卓汇报了镇江百姓的情况。
“大人,我们不如前往镇江百姓的聚集处,观察一番之后,再做决定。”丁敬臣提议。
“你是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刘卓有些好奇的询问。
“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不过还得到了那边之后,才可以确定。”丁敬臣嘿嘿一笑,并未直接说出。
“好,我们就一块过去看看。看看镇江百姓有何不同之处。”刘卓起身与两人一同前往。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骑马来到了镇江百姓的聚居区。映入眼帘的除了军用帐篷还是帐篷。
见到如此情景,刘卓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卓手握皮鞭,指着一个个的帐篷,眼里的怒火随时都要喷涌而出。
两人立刻下马。
“大人息怒。并非属下不为百姓建造屋舍,只是如今的辽东天气寒冷,一片冻土,实在是无法开工啊。”段千秋、丁敬臣两人跪地解释。
“起来吧,若是日后发现你二人有一句虚言,就等着受罚吧。”刘卓听了两人的解释后,怒气值减半,但依旧威胁两人。
然后,两人立马起身跟在刘卓的身后四处观察了起来。看到一个个受冻的孩子,刘卓心中不忍。但最后,刘卓还是开口问了问那个七八岁的女孩。
“小妹妹,你父母呢?”刘卓一边低头询问,一边擦拭女孩脸上的污渍。
女孩一声不吭。不知道是怕生人还是不会说话。
“他父母被女真人带走了,后来就没回来过,只留下一个年迈的老爷子。”旁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解释道。
“那她平时就无人照顾吗?”刘卓十分担忧的询问。
“左邻右舍都认识,多少都会照顾一些。”大叔继续说道。
“大叔,像这个姑娘一样的家庭多吗?这片聚集地有多少人都遭此劫难?”刘卓接着继续问。
“这一片有十几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看你们的样貌打扮,身边还跟着两个仆人,应该官职不小,我今日就陪你们多唠唠。”年老的大叔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认真的向三人讲述着。
“其实呢,我们本来也不是镇江城的百姓。原来的镇江百姓早都被后金鞑子给杀光了。先前好像是因为官军的一个将领攻下了镇江城,城中的百姓帮助官军一起守城。后来,官军打不过后金的鞑子,就趁夜跑了。”
“后金女真将领,为了立威,便屠杀了全城的百姓。当时转移到镇江时候,镇江城的泥土都混杂着血渍。”大叔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当时的场景。
“我们到镇江也没多少年,本以为就一直在镇江生活到老了。不曾想官军的一位将领又来攻城了。”
“不过,这次的官军还算是有些良心,将我们转移到复州这边了。虽然条件艰苦些,但是也好过整日担惊受怕的。”
“几位,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和那些歪心思。只要能安安稳稳的种个地,一年到头手里面有些余粮,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此次的转移过程中,官军不仅说话和善,有时候还会帮我们拿一些物件。自打大叔我生下来开始,我从未遇到过如此客气、友善的官军。”
“此外,在转移过程中,复州这边沿途还提供食物、白粥、热水等物品。大家见此情景,无不感动落泪。有这样仁慈、善良的官员为我们老百姓考虑,大家对后面的日子充满了信心。”老大叔说着说着眼珠就不住的滑落。
段千秋见此情况,立刻递上身上的手帕。
大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后继续说道。
“你们三个娃娃,看着也没多大,既然在辽东做事,就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干,万万不可偷奸耍滑、投机取巧。大叔我虽是过来人,可也就这点感悟了,希望对你们有用。”年迈的大叔不仅心善,还在行善,此举让刘卓也是大为感动。
“大叔,我们记住了。您在这边生活,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我们几人可以直接向上面的大人建议。”刘卓坐在大叔的身边异常认真的询问。
“小伙子,你心肠不错啊。谁没有难处,辽东的那位大人没有难处吗?只要能过的下去,就不要劳烦上面的大人了。我也听人说了,好像是姓刘,刘大人在复州北边带着上万人与女真对着干。”
“我们不过是在后方生活苦些,远没有北边的将士们辛苦。他们可是随时都可能没了性命,与之相比,我们在后方受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大叔说着说着,眼珠又止不住的落下。
“大叔,您忙吧,我们得走了。”刘卓简单整理了一番,忍住没落泪,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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