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登莱两府产业的不断迁移,商行人手的不断召回,刘卓俨然将济南当做今后发展的中心。
不仅在济南城外大肆营建宅院、屋舍,还在济南府购置了大量的铺面、酒楼。一时之间,整个济南府因为刘氏商行的动作而沸腾了起来,不少人因此大赚特赚。
但刘卓却丝毫不在意。济南城作为日后发展的重心,投入再多的银两也不为过。
就在刘卓一心一意陪伴张嫣的时候。张家口的范永斗,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刘卓的升任山东巡抚,便带着几人赶到了济南城。
“几位掌柜前来,有何要事?”刘卓皱眉道。
“我先祝贺大人山水高挂一路升,万年长青稳中胜,心想事成百般遂。”范永斗等人满脸笑容,不停地拍着马屁。
“本官近来公务繁巨,各位还是尽快说明来意比较好。”刘卓面无表情道。
近日,大量的公务、家事不断传到刘卓这里,将刘卓搞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歇息了片刻,又来几个商人凑热闹,不把他们赶出去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更别指望给什么好脸色了。
“我等原本是为了海上航运而来。但是在见到登州、莱州、青州的水泥路后,想询问大人是否有意修建至北直隶的水泥路?”其中一人依旧笑着说道。
“暂时没有。如今的山东六府之地,不过仅仅修建一部分,短期内,我是不会往外省修建。况且,你们也有水泥、水泥路的工艺,为何自己修建呢?”刘卓面带疑惑。
“我等先前预想的过于乐观了。虽手握水泥与水泥路的工艺,但是张家口不止我一家商号,还有众多的商人。若是没有一位能力非凡的领头羊或者极有作为的官员,水泥路的修建根本就无法动工。”范永斗苦笑着,一脸无奈的表情。
“海上航运是何意?”刘卓不解的问道。
“只要大人允许我等加入船队,在海上航贸易中上分一杯羹。大人有何条件、要求尽管吩咐,我等一定全力满足。”范永斗几人姿态放的很低。
“船只、船队、火炮、港口,我花了多大的力气,耗费了多少的银两,才有这般规模。如今你们轻轻松松一句‘想加入’,我就得允许你们进入吗?”
“范永斗,你的脑袋不太灵光啊。几年前犯下的错误,如今真的都忘了?你若是想不起来,本官让人帮你好好回忆。”刘卓冷笑道,言语中尽是赤裸裸的威胁。
话音刚落,几人立马寒毛卓竖,忐忑不安的的低下了头颅。纵使几人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但只要刘卓一个不高兴,众人不仅得功而返,还付出大笔的银两赔罪。
“抚台大人息怒,我等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大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怪罪。”范永斗跪地求道饶,生怕惹得这位年轻的抚台大人不悦。
“起来吧,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刘卓调整了情绪,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们为何突然要参与海上贸易?往日可不曾见你们提起啊。海上贸易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从商队下海,截至如今,几乎每年都有水手死于海上,你们可以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吗?”
“就算你们不在乎,那你们打算拿出什么样的条件来打动我呢?”刘卓似笑非笑般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近些年,随着后金的崛起,来张家口做生意的商人越来越多。因与后金交恶,林丹汗又不是后金的对手,我范家在张家口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所以族内才决定另行开辟新的赚钱门路,我等几人就想到了海上。”
“就算海上有人员损伤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可以承受的起。如今,我范家估计也就只剩下了些银两。族内决定两年内将剩下价值八十万两白银或者货物支付。不知大人是否满意?”范永斗认真道。
这范永斗怕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吧,剩下的八十万两本就是该给的。这算是什么诚意?刘卓暗骂道。
“范掌柜,那一百万两本就是先前说好的。如今提前支付,算是什么诚意?”刘卓厉色反问。
望着抚台大人严肃的面孔,范永斗不禁为族内的幼稚的想法感到无语。本就一码是一码,非得两者混为一谈。范永斗无奈,只能继续拿出了后续的方案来劝说。
“范掌柜,你不必再多言语了。我劝你最好将南洋的乱象告知族内,再决定是否参与海上贸易。海贸挣钱不假,但也得有命可以享受。”刘卓坦言道。
这都什么牛鬼蛇神,也敢觊觎的海上贸易?即便是刘卓多年打造的船队,下南洋,也得小心翼翼,丝毫马虎不得。
令人送走后,刘卓又回屋陪伴妻儿。刘丰看到摇篮中的小弟弟,心情也是激动不已,不时的左看右看,有时还会伸手轻轻的摸一下。至于乐忧,如今还小。不到一岁,什么也不懂。
前世,刘卓有三个外甥,都是男孩。但是,因为分隔两地,三人之间见面不多,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如今的自己有了三个孩子,刘卓有了些压力,处事、行事不敢过于逾制,以免落人口实。
“老爷已经陪伴了嫣儿多日,公务要紧,耽误了省内要事就不好了。”张嫣温和说道。
“无碍,该处理的我都会及时处理,剩下的就是吩咐底下人做事,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我又不是不懂分寸。”刘卓耐心的劝说,随后又继续说道。
“你的身子还是有些柔弱,你就在府上好好修养。宅院已经开始动土了,估计不到年底就能建成。那时,也就无需整日待在这令人压抑的城内了。说不好,还能时不时的带你们出去看看,见识见识山东百姓的生活。”刘卓万分欢喜的笑道。
“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期待的美事,真希望日子快些过去。”张嫣微笑着,轻声说道。
突然,董映雪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这,姐姐会有怨言的,老爷还是去姐姐那里看看吧。若是影响了姐姐与老爷的之间的感情,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会。”
随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某日,刘卓令人唤来了陈川平、李常在、林怀等十多个掌柜、管事在一间酒楼包间议事。
“今日的议题只有一个。即如何使得山东省各州府内各行各业的小作坊扩大生产规模,使得没有土地的百姓有谋生的活计。”刘卓直接开门见山。
“令小作坊扩大生规模,这恐怕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吧。”部分掌柜有些不太理解,随意说道。
“诸位还是听我说吧。”刘卓见状,开口打断众人议论。
“我大明朝是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的生产模式。倘若众多平民百姓人人有田耕种,这还罢了。可若是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没了土地又该如何呢?不是沦为佃农,就是活不下去。若是活不下去,就会生乱。生了乱,我们还如何做生意?”
“钱庄的成立,就为那些没有钱却又想要扩大生产规模的人准备的。借贷给他们,不仅扩大了生产规模,而且可以招收流民卖力,一举两得。此外,生产规模的扩大,不仅降低了货物的成本,还提高了的产品的竞争力。”
“我打算派诸位前往山东六府一百零四州县实地走访,多看看这片齐鲁大地。了解他们的想法,推广钱庄的业务。虽然济南钱庄目前的营业范围仅限于山东省,但是我坚信有朝一日,钱庄必定可以开遍全国。”
“这是我的志向,也是你们的事业。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刘卓雄心万丈,信心百倍。
“公子以后是打算放弃经营其他业务了吗?”一年轻的管事开口询问。
“并非放弃,只是有所侧重而已,钱庄生意与经营的其它生意并行不悖。商行会经营酒楼、客栈、百货市场(杂货店)、经营高端奢侈品、营建各种设施等。”
“商行以后的发展,将会涉及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懂了吗?”刘卓一字一句的向众人解释道。
“公子一番高瞻远瞩的解释,令我茅塞顿开。属下必定紧随公子步伐,为商行发展不断添砖加瓦。”管事凝声道。
“我等誓死追随公子。”众人齐声大喊。
刘卓挥了挥手,继续开口说:“如今,商行在山东的发展仅是起步阶段,还需要诸位多费些心思。我虽官居一省巡抚,却也不能因私废公,给予诸位众多方便。但是我也不会任由本地的商人、地头蛇欺负到大家头上。”
“好了,诸位有什么疑问、疑虑尽可提出。”刘卓望着众人笑道。
“公子,钱庄真的能做到盈利?”林怀有些难以相信。
“盈利没有问题,放款利率是远远高于存款的利率,两者相减,就是钱庄盈利的数额。还有,你们所顾虑的放出的银两怎么收回来,这个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至少得借期到了再说。明白吗?”刘卓斩钉截铁道。
“林怀懂了。”
“山东百姓整体还是淳朴善良的,不会做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看着便是。”刘卓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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