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古时称彭城,是黄帝最初的都城。
先秦《世本》记载:“涿鹿在彭城南。”
南北朝《舆地志》:“涿鹿本名彭城,黄帝初都,迁有熊也。大抵征战所至都涿鹿,即位乃都有熊。”
宋悼公、楚怀王、西楚霸王都曾定都彭城。
东汉末年,曹操迁徐州刺史部于彭城郡彭城县,彭城郡彭城县自始称徐州。
明初,徐州先后隶属于开封府、中都临濠府。洪武十四年,徐州升为直隶州(后属于南直隶管),下辖丰县、沛县、萧县、砀山。
正德六年,为稳定地方治安,在徐州设立兵备道。
根据《明实录》、《徐州志》的记载,徐州兵备道在设立初的功能主要是弥盗,即防备盗贼。
兵备道一般隶属于各省按察司,通常由按察司的副使、佥事充任,又称兵备副使、兵备佥事。
其主要负责监督、管理地方兵马、钱粮和屯田,维持地方治。有时候还会监管其他事务,如整饬文教、兴修水利、修筑城墙、管理盐政马政驿站。
但是,由于南、北两直隶因无布政使司和按察司,所以兵备道的官员一般寄衔于邻近省。因此,徐州兵备道的官员一般寄衔于山东按察使司。
万历二十四年,徐州兵备道改为淮徐兵备道,职责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整治河道、督粮过漕。
天启四年黄河奎山堤决口,徐州又遭遇黄河水患,全城被淹,历时三年。于是,迁至城南二十里铺重建。
而徐州兵备副使杨廷槐在此后兼领州事(管民事、监察、军事等),并成为了徐州直隶州的管理机构。
崇祯元年,黄河水退,时任兵备道唐焕于原址重建徐州城。
徐州自古以来就是中原地区与两淮地区的战略要地,是兵家必争之地。徐州以东是黄海,西部连接中原,北扼齐鲁,南接江淮地区。即便是到了近代,也是南北的咽喉之地。
“范掌柜,徐州、淮安盗匪横行,你为何还要选在徐州、邳州、宿迁、清河等县贩运货物?”楚知白纳闷道。
“楚兄弟有所不知啊。朝廷每年通过漕运输往京师的粮食约为四百万石,这个数量并不固定,有时候会超过,但常常低于四百万石。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被折算成了银两,比如金花银。”
“我朝漕运的主要方式有支运、兑运、长运等,以漕运官兵承担的长运效率较高,因此便经常使用。由于长期从事运粮,漕运官员、漕丁便会自带南方的一些特产、货物,一些商人也会与漕运船帮勾结起来走私货物。”
“我朝规定,漕船在完成漕粮运输任务的情况下,准许顺带一些物品。万历年间,朝廷将每艘船携带的货物提高至六十石。”
“范某我恰好有几个漕运上的朋友,加之在徐州认识几个常年来往的富商,便想通过运河之利来贩卖贵商行的货物。不万万没想到,那几人竟然与盗匪勾结。”
“说来,也怪范某识人不明,连累了楚兄弟。至于那些伤亡的兄弟的抚恤,一律加倍,全部由范某一力承担。”范永斗将其中的缘由娓娓道来后,一脸愧疚地说道。
若非靖辽侯手下的这些人一路拼力护送,恐怕那些货刚下了漕船就会被附近埋伏的人给截了去。
此次,通过运河运的货,有一半是刘氏提供的,还有一半是花了大价钱在山东各处收购的。这些货一旦出了意外,不仅自己赔得个一塌糊涂,还会欠刘氏一批货款。
虽说这些人接了镖后就会全力保护这批货的安全,但毕竟因自己给这些人带来了伤亡,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倒也不必。那些伤亡的弟兄,镖局自会有人安排、照料,就不劳范掌柜费心。”
“只是此次出手的那些盗匪感觉并不像是一般的匪徒,隐隐有一丝军伍的痕迹,不知范掌柜是否打探到什么消息?”楚知白神情凝重,眉头紧皱,一字一句说道。
那十多个阵亡的弟兄中,有一人跟了自己许多年,无论是北上辽东,又或者驻守济南,他都形影不离。
若是不能查清楚到底是谁暗中出手,自己有何脸面面对伤亡兄弟的亲属?
“楚兄弟还得耐心等上几日。”
“徐州前些年遭了水灾,城中的官宦、富商都跑到了南山上。若是轻举妄动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过些时日,我收买那些人便能探听到是谁出的手。”
“到那时,楚兄弟也就可以为伤亡的镖师报仇雪恨。”范永斗一脸严肃,坦言道。
“如此就有劳范掌柜了。”楚知白拱手道。
即便是走在新建的徐州街道,楚知白的心情依旧十分沉重,一路上冰着一张脸,没有什么人敢上前自讨没趣。
很快,楚知白就回到了距离二十里铺几里外的营地。
宿营地很简陋,是由数十辆大车(与偏厢车类似)相连围成的半圆形驻地。营地虽看似十分简陋,但防御力惊人。纵使上百骑兵来攻,也丝毫不惧。
“大哥,那范掌柜有没有查到是谁埋伏的我们?”看到镖头返回营地,副手何琛一脸期待的走上前去,并询问道。
“估计还得过上几日才有消息。”楚知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道。
“大哥,若不是后边那一拨人放冷箭,叶欣等人是不会轻易就丢了性命。这些盗匪平日都吃不饱饭,哪会下功夫去习练弓箭。那些人若不是军伍之人,就是在军中曾经待过。”何琛确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问题,笃定道。
听了何琛所言,楚知白并未理睬。走进营帐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才心平气和的对跟进来的何琛说道:“派往二十里铺的打探消息的弟兄都回来吗?”
“还没有回来。不过,多少能打探一下徐州本地的情况。”何琛答道。
派出的十多人尽皆善于应变、心思敏捷、行事灵活谨慎。此外,他们还携带了不少银两。若是连徐州城、以及附近的盗匪情况都打探不出来,那就太无用了些。
“你先下去吧。待他们回来之后,立刻告知于我。”楚知白吩咐道。
“好。”何琛有些不情愿的答道。
就在范永斗与楚知白派人打探是何人与盗匪勾结的时候,城中的魏李翟三家、户部山的郑家、以及徐州州同、州判聚到了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能够请来上百号的护卫,并在近千人的埋伏下杀伤大量盗匪,而后护送货物离开。这范永斗着实不简单,帮助他的人更不简单,你们怕是低估此人了。”徐州童州判沉声道。
“这范家不过就是个依靠边镇走私贩卖粮食、铁器、茶叶的无良商人,能有多不简单?”
“如今,这范永斗还敢妄图插手徐州的生意,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丝毫没有把我们几大家族放在眼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范永斗在二十里铺安稳做生意,否则,我们几家的面子往哪放?”户部山郑家家主脸一沉道。
“若想对付范永斗,必须先要解决范永斗请来的这批帮手。这些人着实不简单,不仅我手下的人没占到什么便宜,连那些合作的贼匪都伤亡惨重,恐怕大有来头啊。”徐州陈州同感叹道。
在城中明目张胆的对付一个人,所能采取的手段实在是有限。若是闹的动静太大,不仅米良翰知州有意见,就连兵备道的杨大人也会插手过问。
经过这些年的磨合,只要底下人不在徐州城内犯下命案,上面的人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朝廷在意的是漕运的畅通,对于其它的倒不是那么看重。
此外,上面的大人们已经很少对徐州附近的盗匪进行清剿了。若是有些收获也行,关键是每次都是徒劳无功,还要耗费大量的人力与银两,换了哪个上司都接受不了。
因此,在得知范永斗的货物要运抵徐州的时候,几人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联合盗匪进行打劫。不曾想,那批护卫的实力如此强悍,杀得那些盗匪没有还手之力。
根据底下人的反馈,以及自己多年的经验,这些护卫多半是来自于军中。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哪怕是对阵一群武艺高超之人都能战而胜之,更何况是一群贼匪。
“下次动手之前,最好还是探查一下城外那批人的来历。若是惹了不敢惹的人,损失些银两是小事,若是把命搭上可就不值当。”魏家家主魏思哲小心谨慎的劝说道。
“魏老哥言之有理。那些人的行事作风明显不是徐州本地的,更不会是南方从过来的。否则,我们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如此推断,那些人极有可能是从北方过来的。河南、山东都有可能。”翟家家主翟万鹏不紧不慢地分析道,一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样子。
“山东、河南等地的州府不在少数,若是派人前去调查,不知道得查到猴年马月了?”李家家主李慕卿对于魏、翟二人的分析一脸不屑,冷冷道。
“那些人是范永斗请来的,而范永斗走的运河,就沿着运河一路往北探查,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的收获。”陈州同沉思片刻后,沉声道。
“陈大人所言极是,沿着运河探查必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魏思哲、翟万鹏一脸笑意,点头称赞道。
“好,就依陈大人之言,派人沿着运河探查。”见状,李慕卿也笑着附和道。
接着,众人就淮安府的近况闲聊一番后,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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