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曹晴柔突然开口叫住了赵湛,然后快步走到赵湛面前。
“殿下,不知殿下可有吩咐,我典当天下愿意为殿下效劳。”
赵湛看了一眼后堂,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目的达到了。
赵湛也不废话,“帮我找一个人。”
“生什名谁,家住哪里?”曹晴柔开口询问。
赵湛摇头,“就知道叫张三,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曹晴柔顿感为难,“殿下,此事非晴柔不帮,诺大的东京府,找一个叫张三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根本不可能。”
赵湛点头,立刻看向后堂,“谁在后面!”
此言一出,后堂的何栗几位齐齐一哆嗦。
曹晴柔也不由得俏脸一变,忙上前用身体挡在后堂入口,故作镇定解释道:“殿下,仅仅一个名字,实在难找,不过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赵湛想了想,“他控制着瓦舍勾栏的青楼。”
“昨夜本太子绞灭的天上人间背后老板就有他。”
曹晴柔浅笑同意,“殿下,好,奴家这就派人去寻来。”
“多久可以找到。”赵湛又问。
“三天!”
曹晴柔伸出三根葱白般的手指。
赵湛摇头,“天黑之前,这是最后的期限。”
“你可以拒绝,不过后果自负。”
他抬起头,瞳孔透着一丝冷峻,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陡然而出。
曹晴柔莫名后退一步,红唇微张,重重的说了个“好”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湛起身,回身看了一眼后堂,“告辞!”
转身即走,没有半点拖延。
足足半个时辰后,何栗与一众权贵走了出来。
何栗弓着腰,打量着四周,偷感十足。
“走了?”
曹晴柔美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淡淡笑道:“何相公,放心吧,殿下已经走了。”
“呼!”
何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走了好,走了好。”
其他权贵也跟着点头,如蒙大赦的点头。
随着赵湛的离开,这些权贵的腰板又直了。
“老夫倒不是怕他,主要是烦他,不想见他,这小子就是一个混不吝。”
何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
“那是,何相公当朝一品中枢丞相,岂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曹晴柔顺着他的话,吹捧道。
“自然!”何栗腰板更直了,忽然问道:“太子找你作甚?”
“找一个人。”曹晴柔回道。
何栗点点头,刚要迈步离开,下意识的停住,“赵湛找谁啊?”
“一个叫张三的人,一个小人物,入不了何相公的法眼。”曹晴柔在旁边陪笑道。
“张三?”
何栗眉头一皱,仔细的思索片刻后,脑海中对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印象,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出典当天下后,脑海中依旧思索这个叫张三的人?
“赵湛找一个小人物干什么?”
“难不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何栗看着轿子,摇了摇头,“算了,管他是谁呢,老夫稳坐钓鱼台,谁也奈何不了老夫!”
“老屈!”
一旁的一个中年人快步上前,恭敬道:“相爷有何吩咐?”
随着陆师爷被当做弃子丢掉,身边换了一个亲随。
“最近东京府有什么动静?”
老屈立马回道:“城外金鞑人最近有异动,听说分兵南下了。”
“嗯?”
何栗一瞪眼,“老夫问金鞑人作甚,一群不入流的野蛮人罢了,打赏点银子,他们就滚了,老夫问你东京府最近的事!”
看着老屈那模样,他是一百个看不上眼,要是老陆在,肯定会一口说出他心中所想,还至于这么提醒吗?
若不是眼下无人可用,他才不会用这个废物呢!
还是老陆用的顺手,可惜了,死早了。
都是赵湛的错,害的老夫错失一员大将。
老屈想了想,“相爷,听说昨夜殿下抄了一家青楼。”
“青楼?”何栗哈哈一笑,“赵湛到底是年轻,年轻人喜爱女色,乃是人之常情,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抄了?”
“你刚刚说什么,抄了一家青楼?”
“谁?”
“赵湛?”
一连三问,吓得老屈直哆嗦,“回相爷,是太子殿下干的。”
“谁的青楼?”何栗想了想问道。
老屈面露难色,“自然是相爷的。”
这还用问,东京府大大小小的行当,哪个没有您的股份,这还用问?
“老夫的!”何栗表情猛的一沉,咬牙道:“赵湛,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难不成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赵湛抄老夫的产业?”
老屈吓得脸色发白,“相爷,派人去了。”
“东京府禁军都去了。”
“您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派人去了,结果连东京府府尹都倒霉了。”
何栗好奇,“东京府府尹咋滴了,等等,东京府府尹不是换人了,是张邦昌的女婿来着?”
“没错!”老屈顺着拍马屁道:“相爷真是好记性,老奴佩服佩服。”
何栗心里一喜,“算你会说话,继续说,张邦昌女婿咋了?”
老屈赶忙说道:“相爷,听说太子殿下揪出那间青楼后面有良家女子,还有许多官员女眷,直接把青楼抄了,领头的全杀了,杀的青楼门口人头滚滚,血流漂橹。”
“少见多怪,什么稀奇事,那一间青楼后面不是这样。”
何栗嗤之以鼻,“良家女子算什么,说白了,不就是赵宋百姓,百姓也算人,可笑至极。”
老屈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他不就是百姓吗,他这不算人吗?
“继续说!”何栗坐上轿子,一甩长袍,淡定道。
老屈说道:“相爷,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一顿拷问,得知背后是东京府府尹朱引,直接就把禁军西大营都围了,朱引直接被抄了家。”
“哈哈哈!”
何栗不由得大笑,“这下张邦昌怕是急了吧?”
彼时的皇宫已经是哭声震天。
张邦昌趴在木板上,捶地痛哭,“太上官家,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呀,太子为何抄俺女婿的家,还连俺女婿一家打入死牢!”
“求太上官家看在老臣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救救老臣的女婿一家吧!”
“老臣求求您了!”
赵佶坐在龙椅上,正欣赏着自己的瘦金体,被张邦昌这一嗓子直接毁了一幅名作。
“啪!”
毛笔重重落到字帖上。
“张卿,此事我已经知道了。”
赵佶皱着眉头,沉思道:“湛儿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为何非要招惹他,招惹他也就罢了,非要留下把柄。”
“我这个孙儿向来莽撞,就是我,见了都头疼,你们呀,招惹他干什么!”
张邦昌哭的更凶了。
“太上官家,没敢招惹他,谁敢招惹他?”
“老臣就是躲都躲不及,可太子殿下不由分说直接闯进老臣女婿家,把老臣女婿从床上拖下来的,现在老臣女婿还光着屁股蹲在刑部大牢呢?”
一听这话,赵佶忍不住发笑,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光着屁股蹲在大牢里的场景。
“湛儿为何抓你女婿,当我不知道?”
“没有证据,湛儿不会随便抓人的"我说的可对?”
赵佶忍住笑,背着手叹息道:“你们一个个的,让我说什么好,做事要学会擦屁股,这点事都做不好,留下把柄了吧?”
张邦昌心里更委屈了,这都是谁的事,挣了银子,不都进您的腰包了吗?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你带着我的旨意,把人放出来。”
赵佶又提醒道:“没事老老实实的,少招惹太子,他是个啥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
“吃个亏还少啊?”
张邦昌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哎呀一声,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赵佶见到他这副模样,忍着笑,“每次让你们被太子欺负成那副模样,我看的也心疼,可我又能怎么办,人家太子每次都有理有据的。”
张邦昌心里更加委屈了。
他都有点怀疑,这爷俩是不是合起伙来坑他?
大头给你送去了,剩下一点小头,你孙子来了,又拿走了。
合着俺们一家人光白忙活,全给你赵家了?
“行了,还不走!”赵佶下了逐客令。
“多谢太上官家。”张邦昌哭唧唧道。
几个小押班快速上前,将张邦昌抬了起来。
“哎呀,几位押班能不能轻点,老夫屁股疼,好像又裂开了。”
“噗嗤!”
直到张邦昌离开,赵佶终于忍不住笑得出来。
“哎,罢了,不管了!”
他转身走到案牍前,表情忽然一沉,满脸可惜道:“哎呀,白瞎这字帖了。”
“来人,研磨!”
至于张邦昌出了皇宫,他没有回家,而是掉头去了何栗府邸。
这口气不出来,他今夜注定睡不着了。
何栗正在用晚宴,大圆桌上,足足三十八道菜,美味佳肴,珍馐美馔,应有尽有。
张邦昌被几个仆人抬了进来,一见到何栗,立刻喊道:“何相公,此事你刚刚如何解决?”
何栗看着张邦昌这德行,硬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老夫,马上就也要跟老夫一样了。”
张邦昌冷哼一声道。
何栗捂着嘴,“老夫女儿还未出嫁,这事肯定挨不上。”
“你!”
张邦昌气的火冒三丈,突然开口笑了起来,“何相公,那青楼你也有股份,你就不怕太子找出蛛丝马迹,连你也抄家灭门?”
“怕什么?”
何栗不以为然,十分镇定,“老夫又不是亲自出面,都是有中间人的。”
张邦昌被气的直叹气,最后看了一眼圆桌上的美味佳肴,“你还有心情吃,老夫也要吃,也要喝。”
何栗赶忙劝慰几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东京府青楼的中间人是谁?”
“叫什么来着?”张邦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下意识摸了摸火辣辣的屁股,“好像叫张三来着。”
“哦,张……”
何栗那张老脸突然变得不自然了,猛的站起来,眼睛瞪的贼大,语气哆嗦道:“你……你说什么,叫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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