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投机取巧!”
挚儿气愤地咬上一口黄瓜,利落地将后半截掰断递向慕蓁熹,“以后遇着他,不理就是!别看他木讷沉默,脑子里想的尽是下流事,还想娶我做婆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薄衫上扬,露出一截皓腕,白皙之中赫然一抹红痕。
慕蓁熹低头瞧着,怒斥屠夫的挚儿也跟着低下头,裸露的红痕将一切暴露。
她连忙缩回手,慕蓁熹一下子捏住,“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别管!”挚儿挣扎之间,一截青瓜掉在地上。
慕蓁熹撸起袖子,红痕往上蔓延,长长的一道,倒像是……烫伤。
“他……他拿东西烫你了?”
不敢置信那个凶煞的屠夫这般狠辣,慕蓁熹的声音都打着颤。
挚儿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虽然也确确实实不是善茬,可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蓁熹以退为进,似要哭了出来,“你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身上还有淡淡的苦药味道,肯定不止一处伤口……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一个人强撑着……”
“好了,好了,受不了你!”挚儿捂住她的嘴,气恼地拍开头顶扇子一样的青叶,见慕蓁熹还是泪眼婆娑着,故作凶狠,“还装?那就不告诉你了!”
知挚儿最受不了软刀子,慕蓁熹收敛了情绪,“你老实交代!”
挚儿捡起泥土中的半截青瓜,抬眸带着警告,“你得保密,此事绝不告诉其他人。”
还要保密?
心中徒然升起一丝重视,慕蓁熹郑重表态,“我保证。”
瓜藤之下,挚儿拿着青瓜走出,去到水井边的桶中,舀了一瓢清水冲洗青瓜,边吃青瓜边对着慕蓁熹使眼色,“过来。”
厨房窗口传出缕缕香味,瞧见挚儿带着慕蓁熹往屋里钻,林母拿着大勺哐哐炒菜。
慕蓁熹跟在挚儿身后,进了房间,一切如常。
直到挚儿爬上床,掀开床内面的帷幕,慕蓁熹惊得捂住了嘴巴。
林挚儿在自己的房间中藏了一个野男人!
挚儿快速拉住慕蓁熹,低声,“保密!”
“他、他、他!”慕蓁熹话都说不囫囵了,“史念鉴在你这儿!”
那么多大臣暗中寻找史念鉴无果,还死死守在沙场,以为是鲍无涯将人藏在沙场之中,可谁又能料到,九死一生的少年会在盛京一户百姓家中?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盯着史念鉴的人绝不会少,林挚儿怎么躲过这些热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藏在闺房中!
慕蓁熹几乎要抓狂,“你怎么把人带回来的?”
挚儿完全理会错了慕蓁熹的意思,“你别凶呀,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告出来洗清史念鉴的冤屈,但是我敢担保,史念鉴绝不是逛酒楼、随意欺侮舞姬的浑蛋!”
她截住慕蓁熹的话,“他自己都差点死了,其中一定有隐情!而且这都好几日了,京知府那边也没有张贴告示抓捕史念鉴,表明他们也不敢闹大,只能在药铺守着!他一个人闯盛京,被人陷害,举目无情,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会不管的!”
慕蓁熹的眼神带着责备和凝重,插不上话就一直盯着挚儿,挚儿渐渐地停下辩解,破罐破摔,“反正史念鉴,我是护定了!”
木已成舟,慕蓁熹叹着气问,“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时间,地点,方式!”
总不可能真是如鲍无涯所讲,光天化日之下在喧闹长街之上,就将被众虎觊觎的肥肉带回了家。
挚儿的手揪着衣襟,“就前几夜,我突然醒过来,看到有人影,还以为家中进了贼人,拿了木棍追出去,在后门瞧见史念鉴躺在地上。”
“他当时如何?”
“衣衫破烂,全身瞧不见伤口,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担心阿爹不喜他,悄声将人带回,后来阿爹出门给人送茶,我潜进阿爹阿娘房中,取了阿爹的衣物来给他换上。”
谈起史念鉴,挚儿滔滔不绝,“要不是尚有体温,呼吸微弱,我都要怀疑他死了!白天趁家里没人,熬了米粥给他喂下去,许是能听到我讲话,倒也配合吃了一些。只是他一直不醒,我心里没谱,去医馆问大夫。”
“那医馆里站着几个人,盯着每一个看病的的人,就连抓药也要瞅上一瞅,我心中畏惧,也不敢多问,只要了些补身体的药就回来了。”
真是傻挚儿啊……当真意识不到这是有人故意送了史念鉴过来吗?
慕蓁熹将担忧问出,挚儿低垂了眉眼,“就算是有人使坏,人命就在眼前,我也顾不得这么多。”
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喜儿大可放心,我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慕蓁熹和挚儿一起看向床上,刚刚还昏迷着的人竟然醒了过来。
挚儿当即松开慕蓁熹的手,扑向床边,“你怎么样,那儿痛、那儿不舒服?”
慕蓁熹跟着过来,冷眼看着史念鉴,微微摇头警示。
史念鉴了然,借着挚儿搀扶缓慢地坐起了身子,“腹中饥饿难耐,挚儿姑娘可否取些好消化的饭来?”
挚儿立即应答,“我去厨房瞧瞧!”又慌张叮嘱慕蓁熹,“帮忙照应着!”
房门打开又快速关上,慕蓁熹只看到一个失了心智、为野男人晕头转向的傻女子。
隔着一定的距离,慕蓁熹不愿靠近,疏离态度明显,“挚儿心善,不要将她卷进争斗之中。”
史念鉴面无表情,“正巧,我也想这样告诉你。她只是一个平凡百姓,吴正珩用不上她。”
慕蓁熹这才点头,“在这里,我只是挚儿的好友,一起开铺子,你呢?”
“我也只是避难而已。”
“可你身后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蛇山族人、尚书大人,甚至于大皇子,所有人都想拿捏你的性命做筹码。”
慕蓁熹步步紧逼,“你能来到这儿,又是借了何人的势?”
慕蓁熹审视着史念鉴,惨白面容浮上怒气,心道史念鉴赖上挚儿,有什么理由因为几句盘问打压就生气的?
史念鉴冷哼道,“我只能言尽于此,绝不会牵扯挚儿。至于你,吴正珩身边的任何人,我再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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