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瞪了挚儿一眼,端起菜篮子往厨房去,对慕蓁熹道,“这丫头,让她做点活儿,心里不爽,见人都要奚落两句!”
又催促慕蓁熹,“去洗把脸,早上还给你留了饭菜,多少用一些,中午咱们吃肉!”
慕蓁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点着头,“婶子真好。”
清澈沁凉的井水扑向面颊,慕蓁熹顿感整个人活了过来。见她净了脸,史念鉴才提着水桶去浇水,旁边的林老摇着头叮嘱,“这桶水浇完就停了。”
史念鉴头也没回,“知了。”
他从早上一直浇水到现在,也不见停,不知道的还要夸一句勤劳能干,知道的多是担心那几株瓜藤被他活生生淹死!
林老有心点拨几句,可是女儿就在身旁史念鉴长、史念鉴短的念叨,他这个老父亲和老伴相视一眼,什么话都往肚子里咽了。
好在家中还有盛京户籍分到的店铺,能让女儿和这个不会干活儿的女婿维持生计,至于那一两亩田地,他和老伴还能种上几年。
井水旁边,慕蓁熹夸赞着猪肉漂亮新鲜,林老满脸笑意。
挚儿端着木碗从厨房出来,“慕蓁熹,吃饭了!”
这一嗓子,真的幻视慕蓁熹在现代的家人,她的身体瞬间就执行命令,往葡萄架走去。
是煮熟的玉米和鸡蛋,还有一碗清粥。
慕蓁熹坐在石凳上啃玉米,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林长白没来吗?”
“许是在铺子帮工呢。”挚儿不甚在意,凑近了小声问,“你到底画了什么花样啊,我娘稀罕得嘞,都不给我瞧!”
是新娘子的嫁衣啊……
慕蓁熹扬起眉毛,“保密!不过,以往这个时候,林长白不是要过来给帮工们带午膳吗?”
“他不来,我们就送过去呀!正好有机会带史念鉴去铺子转转!”
挚儿欢腾地跳起来,去瓜藤里找史念鉴。
慕蓁熹咬着玉米粒,越咬越不是滋味。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的不对劲,症结全在林长白身上!
信鸟是吴正珩和大公子吴正洹之间的通信方式,培养一批互通的信鸟需要五至十年,靠着记忆和气味分辨主人。
显然这只信鸟的收信人应该是吴正洹的人,是林长白才对,可是信鸟为什么会在夜间徘徊不住鸣叫?为什么没有去找林长白、反倒找上了她?
是因为……找不到林长白吗?
玉米棒从手中滚落,把在旁边择菜的何珞吓了一跳,慕蓁熹顾不得这些,将石桌上的清粥端起来,大口大口喝下去。
“还吃吗,我洗干净了。”
玉米透着清水,在阳光下泛起晶莹光泽,再往上,是何珞胆怯的神情。
本来准备大力放下木碗的动作,硬生生变得温柔了几分,慕蓁熹接过玉米,看一眼瓜藤,“我要出去一趟,你且帮林婶准备东西,明日就是七夕挚儿婚嫁的日子,莫要添乱。”
何珞慢腾腾地收回手,点着头。
咬着玉米,慕蓁熹冲林老大声道,“阿伯,我回铺子去瞧瞧,若是中午没赶回来,就是和家兄一起回家去了!”
林老应声,“行,最好还是回来吃饭,你婶子烧的肉可香了!”
一出林家,慕蓁熹的脚步就加快了。
她心中算着,从上一次史念鉴被蛇山族人带蛇找到断其两根手指,挚儿藏野男人的流言传遍街坊,她在巷子中和林长白对了信,匆匆一别之后,这两日竟是没有一丁点林长白的消息。
这太不正常了,平常林长白没有事做,经常往这边跑,眼下史念鉴和挚儿出了这等大事,林长白没道理不来看上几遍。
心里越发慌乱起来,慕蓁熹几乎小跑着出巷子,到铺子里四处寻找林长白。
“慕姑娘,你来了!”
木匠迎了上来,跟着慕蓁熹在铺子四处走,“长白兄今日没来,我们还道是铺子即将完工,没有事情做,等着长白兄中午来送散伙宴呢!”
慕蓁熹停下了脚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你是说,他两日都没来过铺子了?”
木匠点了头,问慕蓁熹可还有新奇的物什要做,慕蓁熹却惨白了脸庞,完全听不进木匠的话。
没来铺子处,也没有去挚儿家中,林长白到底去哪儿了!
一言不发着,慕蓁熹疾步离开。
庆幸自己去过林长白买的屋子,寻着记忆找过去,慕蓁熹上前敲门,“林长白,你在家吗?”
在心中安慰自己,许是林长白又犯了糊涂,撞到门框伤了脑袋,不得不在家中养伤呢?
木门被慕蓁熹粗鲁地拍着,听不到回应,木门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隙。
呼吸停滞了一刻,开着的门缝后面隐藏了另一个世界,是好是坏,慕蓁熹都义无反顾地要进去。
关上门,果不其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慕姑娘,是我们打晕你,还是你自己来?”
回了头,慕蓁熹清楚地认出了这个人,是之前追着吴正珩和付轻芃进酒楼时,那个端着茶,和她闲聊的堂倌。
当时慕蓁熹阴差阳错没有喝下加了迷药的茶水,反被打晕带走,这一次,他直接让慕蓁熹自己选。
慕蓁熹看向他递上来的黑布条和麻绳,虽然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她知道,这里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起来,她走不掉。
而且,林长白在他们手中,这些人也明显是冲着她而来,她怎么可能抛下林长白不去、不配合!
她接过黑色布条,慢条斯理地问,“林长白怎么样?”
这人冷着脸回,“不太好。”
啊,看来昨夜林长白受了磨难呀。
在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同一片大地之上,林长白在经历着什么?
落在方公子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手中,怎么可能好受?
心开始疼起来了,黑布条遮挡住视线,看不见任何,慕蓁熹毫无安全感,感觉有人靠近,她警惕地往后退一步。
一个声音道,“慕姑娘多担待,需绑住你的手。”
除了听任,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慕蓁熹在黑暗中伸出了手,粗粝的麻绳套在手腕上,猛然收紧,痛得她心一紧。
她听到,“慕姑娘跟着绳子走,来,上马车。”
坐进马车之中,完全丧失方向感,慕蓁熹也不知自己会被带往何处,接下来又要面临什么。
她只是在心中不住地咒骂方公子,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真就一点良心都没有,拿最重要的人发过的誓言也能背弃,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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