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也就比裴如衍矮一些而已。

    男人的这点胜负欲上来了,就容易嘴硬。

    沈桑宁心里想笑,面色云淡风轻,“谢霖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何况他还受过乞丐的苦,已经够惨了。”

    一说到乞丐哑巴,裴如衍就保持缄默。

    她见他那副有苦难言的吃瘪样,一点都不心疼,也压根不懂他有什么好隐瞒的。

    而后,又让掌柜拿来了符合尺寸的成衣。

    沈桑宁道:“按照你的尺寸再短些,就符合谢霖的身量了。”

    说着,就让掌柜将衣裳装起来,“你我上次登门都没带什么礼,好歹是门亲戚,下回可不能空手去了。”

    单单送衣裳还不够,又吩咐人去买些别的礼品。

    裴如衍忍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不用这些。”

    闻言,她不赞同道:“别这么小气,不过费些银子而已。”

    也终于轮到她说他小气的时候了,这种机会可不多的。

    裴如衍欲言又止地保持沉默,直到回到微生家,都没说什么话。

    两人一同去前院用了晚膳,外祖父外祖母也终于看见了他本人。

    一顿饭下来,一家人都将他捧得老高。

    又是关心又是夸赞。

    沈桑宁淡淡笑着,顾自吃着饭,听着裴如衍绅士地应对着,每每回答长辈的话,她都能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

    那些未知情绪的视线,她偏是装作感应不到。

    外祖母似乎看出了问题,待晚膳后,将她单独留了下来,祖孙俩去了主院。

    外祖母慈祥的面容透着几分严肃。

    不等外祖母问话,沈桑宁鬼使神差地问道:“外祖母是否觉得世子眼熟?”

    当年,就是外祖母亲自带她做生意,那时候外祖母身子比现在健朗,也经常巡视店面。

    她带着小哑巴和几个工人,在店里忙活几个月,跑来跑去的,外祖母见到小哑巴的次数也是不少的。

    外祖母茫然蹙眉,“我有什么好眼熟的,今日是头回见,倒是出乎意外的俊朗。”

    原来外祖母也看不出来。

    沈桑宁忽然心情好些了。

    看吧,这个家里,眼神不好的不止她一人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外祖母不解,“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何与世子没有半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世子俊朗又有才华,还对你有意,你为何不喜欢?”

    外祖母这番话,可叫沈桑宁听糊涂了,“他哪里像对我有意?”

    若对她有意,成婚后能忍得住不碰她?至今也才碰她两次。

    她现在是明白了,他娶她,大概是出于一种报恩的心理,可他偏偏不懂报恩,默默报成仇了。

    沈桑宁觉得好笑,又听外祖母认真道——

    “世子每每看向你,眼底都仿佛带着情意。”

    她一听,当即反驳,“外祖母大抵是眼花了。”

    外祖母眼神又不好,连小哑巴都认不出来,还能看出眼底的内容?谁信啊。

    “你不信就罢了,情意这东西,本就维持不了多久,”外祖母开始传输经验之谈,“你守着自己的心也好,至少将来世子纳了妾,你不会失了魂,但你对他也不能过于冷淡,像今晚,他既然看你,你就该对他笑,装都得装一下。”

    “你是正妻,未来是必须要抓住管家权的,当务之急,是先生下嫡子,别让后来者居上。”

    生孩子这事儿,也一直是沈桑宁心事。

    说起来,她也犯愁,“也不是我不想。”

    外祖母神色一变,“怀不上?要不找妇科圣手瞧一瞧?”

    沈桑宁摇摇头,她的身子肯定没问题,是同房的频率实在太低。

    外祖母语气凝重,“你可切莫讳疾忌医,国公府不同普通人家,眼下世子还无妾室,你不能耽搁了生子的最佳时期。”

    ……

    出了主院,沈桑宁的心里有些不太平静了,被外祖母一说,她竟然有些焦虑起来。

    生孩子这事,的确是挺急的。

    外祖母担心的,是裴如衍将来厌弃她,而她担心的,是裴如衍会撒手人寰。

    但最终原因,都是担忧子嗣问题,也算殊途同归。

    带着外祖母制造的焦虑,沈桑宁回了自己的房内。

    正巧看见裴如衍对着一个礼盒发呆。

    那礼盒,是白日里,陈书送来的生辰礼。

    沈桑宁还没拆,原封不动拿了回来。

    她干脆走过去,在他眼皮子底下拆开,里面赫然是一个黄金貔貅,和人的脑袋一样大。

    只进不出,好寓意。

    就是苦了紫灵,这得费好大劲搬回来吧。

    忽听他平静道:“我想不出要送什么,里面是我攒了多年的私房钱。”

    闻言,沈桑宁才发现这貔貅是空心的,背后有个洞,里面塞满了银票。

    目测有十几万两。

    这生辰礼,送的可真够直白的,许是在裴如衍心里,她就是个视财如命的人吧。

    又听他似无意地问:“喜欢吗?”

    那必然,“是喜欢的。”她实话实说。

    一边心道,还好,没有因为得知被他欺骗的不满,而将这礼物贸然扔了。

    眼下,她要扩充产业,多些资金,也好。

    思忖片刻,沈桑宁道:“这钱我不白收你的,我的产业盈利,可以给你分账。”

    十几万两不是小数目,堂堂国公府世子,口袋总不能比脸干净。

    裴如衍不置可否,“我们是夫妻。”

    她正色道:“既是夫妻,你可知我最想收到的生辰礼是什么?”

    语毕,就见他的目光变得认真,她莞尔道:“孩子。”

    她想要的,一直是个孩子。

    即便因为他的欺骗让她心中有气,她都必须要一个孩子。

    裴如衍怔怔地看着她,忽然门外传来陈书煞风景的声音——

    “世子,谢世子传话来,邀您一叙。”

    这时间,真是挑得好。

    沈桑宁心里想骂谢霖,又听陈书小声补充:“地点是烟雨楼,谢世子说泱泱姑娘也在。”

    这谢霖倒真是很卖力地在搞事。

    沈桑宁轻笑一声。

    见裴如衍脸色变黑,他目光直视她,似证明什么,“我不去。”

    索性她是知道了真相,现在成了看戏的人。

    “你去呀,又不是没去过,”沈桑宁眉目带笑,挑起事来,“你自己顾念着些身体就是,昔日一个风寒,都能让泱泱姑娘照顾数月,现在想想,泱泱姑娘也算是贤淑,你要是有意思,我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脸色更沉,冷声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沈桑宁轻哼,“你又不是哑巴,说话谁不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谢霖想撮合你们,总不会是无风起浪的。”

    她还特意推搡他一下,“你快去吧,让人家等久了不好。”

    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拦腰抱起。

    突然悬空,她惊呼,“你做什么?”

    而后,被她放在了床榻上。

    这回没熄灯,裴如衍直接压了上来,“你不是要生孩子吗。”

    他隐忍着怒气,绷着脸,直接扒掉她的外衣,露出了粉嫩的桃花肚兜。

    沈桑宁一时没有反应,只觉得惊讶,原来裴如衍只要受刺激,就是可以这么直接的吗?!

    天呐,她怎么现在才知道?

    她在心里回想,刚才是对他说了什么,究竟是哪里让他受了大刺激,下回一定要再说几次。

    忽地,胸前一凉,小衣被他大力扯掉。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愉悦,仿佛极力克制着,才能让他忍着怒火,却动作温柔,下一瞬,他的脸贴了上来。

    沈桑宁发觉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可身上男人却衣冠整齐。

    不公平,她不满地去解他腰带。

    他伏在她耳边,在那事正式开始前,哑着声道:“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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