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说话声来源看去,映入眼帘一个矮个子。

    身高不足一米四,留着锅盖头,一撇八字胡。

    面相时常挂着一抹阴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上半身穿着一条马褂,下半身一条练功裤,脚踩一双缝缝补补的布鞋。

    他行走如风,袖袍耸动间,有两条雾气进出。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应是那种少见的练气修行者!

    秦怡镇定自若的向对方走去,一边说道:“当年水上乐园建设的时候,就是你指点熊老板,留着这座池塘风水,养你的那些邪门棺材?”

    “好一句邪门棺材!”

    矮道人哈哈一笑,双指捋着八字胡,冷冷道:

    “知道什么叫做凶棺噬煞不?!”

    “早在一百五十六年前,这片地底下,便埋着一头‘地煞’的尸体,这一百多年过去了,如果不用凶棺去噬它身上散发的煞气,那么这股煞气就会从地底下走露出来,择人而噬……进而导致影响生活在这一方水土上的百姓们的身心健康!”

    “因此贫道布下这凶棺噬煞阵来守护这万家灯火,你说我邪门,敢问你这镇水兽又是什么吉物?不一样是窃取此地的风水妖物罢了!扑街!”

    听到了对方所言,我挺惊讶的,可能是我本事浅,竟看不出来池塘底下有凶煞?

    同时,我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了身边的秦怡,心想:镇水兽,也是邪物?

    秦怡对于对方的恶言并未理会,而是袖口一抖,一张纸折的小人冒出尖来。

    她冷酷道:“天下福地,唯强者可得,你我话不必多说……来战吧!”

    话音落下,她将掌中纸人掷出。

    “桀!”

    纸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径直地扑向矮道人。

    后者眯起眼睛,抬手一劈。

    “哇——”

    纸人惨叫一声,坠落在地,熊熊燃烧。

    矮道人笑嘻嘻的说道:

    “小娘子,你想跟贫道斗,还嫩着呢!”

    随即他突然双手一合,以二手十指结了一个诡异的手印。

    下一秒,他面前涌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凶猛气流,朝我俩滚滚而来。

    地上的尘土沙砾都被那股气流带起,卷向了我们!

    可能是我见识少了,想不到秦怡还有另一面……

    她左脚迈出一步,右手握拳向后一收,再往前一锤。

    一拳锤向那些滚滚而来的气流。

    “哗啦”一声,所有飞扬着的尘埃一下子落定。

    那股汹涌的气流也瞬间蒸发!

    矮道人“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秦怡。

    “想不到你这个小娘子还是个练家子来的,不错不错,可真讨喜,好好好,贫道便将这一隅福地让给你,权当是交你这个朋友,日后相见,可不能眼红啊!”

    他扔下这句话,便做拔腿之势。

    下一秒突然像冲刺般跑了出去。

    跑动的速度快到看不清楚影子……

    我对此咂舌不已,这样的奇人异士,当真是稀罕啊!

    他刚才跑路的身法,估计就是古代武林中人所谓的那种“轻功”。

    寻常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行动轨迹。

    当然,我更惊讶的地方,在于秦怡这个女人。

    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秘。

    刚才那轻飘飘一拳,竟然直接就将矮道人制造的诡异气流给打灭……

    再结合矮道人所说,她是个练家子。

    这就足以证明,她本事藏得太深了!

    我望着秦怡此时那张清秀的侧脸,感慨这可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可偏偏这样的女强人,却愿意献身给我,

    这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我也不好直接提问。

    秦怡轻甩了下马尾辫,走回到车后备箱前,扫了我一眼。

    “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把手。”

    我“哦”了一声,走过去与她合力将镇水兽抬了起来。

    随后抬到了禁区内那座池塘岸边时,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矮道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按照矮道人的说法,这座池塘下边又有什么地煞,又是什么好风水啥的,还称作“福地”。

    而这尊镇水兽投入水中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镇压凶棺,而是为了窃取这座福地的“福”?

    面对我的提问,秦怡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  ”

    见她不想说,我也不再问。

    随后配合她将镇水兽投入到了指定的位置。

    随着兽雕沉入水中,整片水面先是一阵沸腾。

    随后水底下便不断地浮现出来了一块块古色的木板条。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木板条的原身就是……棺材!

    镇水兽下到水里后,竟然直接将下边的棺材给震碎了?!

    想不到这玩意儿居然这么有实力……

    我看向秦怡的目光变得更加敬畏了。

    一想到这样神秘的女人却频频在我的“秘密武器”摆布下死去活来的浪呼不断……

    我顿时感觉,简直犹如刀尖上跳舞,刺激!

    秦怡拍拍手,喃喃了一句:

    “大功告成,今后这里不会再闹出诡异事件。”

    听她这意思,她这是自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啊。

    我想了想,觉得秦怡也不是那种邪门中人。

    相对于刚才那名面相看起来就阴邪的矮道人来说,她至少算个人,干的都是些人事……

    离开禁区后,秦怡还是将这扇铁门给关上了,拎起锁链缠绕着锁死。

    这里边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我们就像两个过客,匆匆来了又匆匆的走。

    ……

    回去的路上,秦怡给熊凯默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水上乐园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包售后一年。

    一年期间若还因此发生什么诡异事件,纸点江山事务所将免费派人帮忙摆平。

    我心想:她所谓的派人,派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毕竟事务所里就只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是她,另一个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熊凯默道谢的声音,并且似乎对秦怡打起了主意,开口邀请道:

    “秦小姐,我正在参加一个私人派对,这里有很多位高权重的男士,你要不要来呀?多认识一些朋友也挺好的。”

    “不去,再会。”秦怡直接挂了电话。

    她丢掉手机,认真的驾驶着车,

    可却不是往事务所方向回去,

    而是拐入了去往别地的车道。

    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不是回家么?现在是上哪去?”

    她轻启唇瓣,缓缓道:

    “到一个客户家里去,对付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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