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怔了一瞬。

    旁人都叫顾相泽为小公爷。

    顾轻寒是他爹,自然要叫老公爷。

    只是顾轻寒这张脸…实在担不起一个“老”字。

    虽是整日操练习武之人,可顾轻寒偏面皮白嫩,也就一双透着英武的眼才能看出是个武夫。

    “爷自然不老。”

    江嫣从榻上爬起,手指勾着顾轻寒的腰带便凑了上去。

    扯乱的衣衫下,她牛奶般洁白的皮肤若隐若现,细细一条手腕搭在顾轻寒腰上,仿佛一触即断。

    江嫣壮着胆子,环抱顾轻寒腰身,将头贴在他胸膛。

    “你放肆!”

    冰冷的声音响起,江嫣浑身一颤,死到临头似的眼前一黑。

    可转眼,她就想起自己那个还有呼吸,却被丢进污桶的孩子。

    想起自己小产血崩,分明还有救却被江映月生生断了药的模样。

    她一咬牙一狠心,迎着顾轻寒的唇便凑了上去。

    得罪了顾轻寒,他还能一刀给自己一个痛快。

    若是落到顾相泽手里,那对贼公婆折磨人的手段才叫阴毒。

    少女带着青涩酒味的唇瓣袭来,让顾轻寒身子都绷得老紧。

    “你放…肆……”

    他翻来覆去这一句话,也被江嫣的唇瓣揉碎,语不成句。

    江嫣勾着他的脖子,将比他壮了几圈的男人带到塌上,却没用多少力气。

    “爷,求您疼我。”

    娇滴滴的声音轻轻飘在顾轻寒耳边,那一身肌肉,硬的吓人。

    酒劲上头,江嫣脑子晕乎乎的,但始终记得要讨好眼前的男人。

    小手不断的在男人身体上点火。

    “爷……”

    香艳的红嘴唇一张一合,像勾人心魄的妖精,随时把他的精魄吸走。

    顾轻寒一双眸子幽深似海,眼底翻涌着一股火,但硬生生没有任何举动。

    江嫣的眼角被逼出泪,她倒在坚实的肌肉上,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

    江嫣惊慌起身,可身旁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连被褥都是凉的。

    连带着江嫣的心一起凉了。

    她惶恐不安的坐在榻上,不知顾轻寒是什么意思。

    若是要纳她,可他一晚上没动自己,若是不纳,也不曾给她赶出去……

    贝齿咬着下唇,江嫣摸不清顾轻寒的态度。

    “嫣姑娘,公爷让我给你送件新衣裳。”

    隔着门,国公府的管家王琰轻声唤道。

    江嫣勉强定了心,匆匆换好衣裳,趁着四下无人偷溜回了房。

    躺在床上,江嫣满身酸痛。

    昨晚她分明看着顾轻寒对她有了反应,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人都跟木头一样躺在床上,她酒后疲惫,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过去。

    江嫣气得翻了个身。

    当初顾轻寒刚上沙场,与顾相泽的生父结拜为兄弟。

    后来顾相泽的生父为救他在战场上牺牲。

    顾轻寒得了爵位,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收养顾相泽记在了自己名下。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捡个八岁的儿子当了爹。

    如今顾轻寒也才二十三岁,正是年轻体热的年纪,怎么就不碰她呢!

    “嫣姑娘,小公爷在前厅候着,有话要问你。”

    江嫣迷糊间,四五个小厮直接推门而入,围在她的床头。

    江嫣吓了个激灵,满腹疑问却也不敢磨蹭,整理好衣衫就匆匆去了前厅。

    顾相泽这会儿正坐在首座,旁边的江映月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江嫣上前跪下行礼,直到看见身旁跪着的王琰,心里没忍住咯噔一下。

    “江嫣,你昨夜到底去哪了?”

    顾相泽垂眸,眼底一片冰冷。

    江嫣恍惚一震,一种不妙的预感袭来。

    前世给顾相泽做通房时,他整日温柔缱绻,哄得人要将心掏出来似的。

    如今顾相泽这张冷脸…怕是有大事。

    江嫣深吸一口气,眼下只能装傻充愣,“小公爷这是何意?”

    “奴婢昨晚的确醉酒睡在了外头,可是有人传闲话了?”

    说着,江嫣瞟了一眼身旁的王琰。

    他不是说了不会透露一字,这是怎么回事?

    江嫣回得理直气壮,可顾相泽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直接摔在江嫣面前。

    “那你就同我解释一下,这条帕子为何会出现在王管事身上吧?”

    顾相泽那张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孔,此刻难掩怒气。

    他与江映月成婚后固然恩爱。

    可江嫣那张脸整日在面前晃悠,换了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尤其这两年江嫣出落得愈发水灵。

    好不容易等到江映月有了身孕,他才好名正言顺将江嫣讨来做通房。

    可她昨夜晾着自己不说,反倒去找他爹院里这个老男人。

    顾相泽午间闲逛时,见着王琰坐在树下,一脸猥琐地嗅着这条帕子,他一眼便认出这是江嫣的贴身之物。

    他好歹也是引得全京女子驻街掷帕的美男子,难道在江嫣心中,还比不上这个老男人?

    “奴婢的确丢了条帕子,不知王管事是从哪拾来的,请小公爷明鉴,奴婢与王管事并无私情。”

    江嫣长舒一口气,心里却被恶心得够呛。

    她侧眸打量着那个一脸厚道的老男人,恨得拳头都攥紧了。

    好演啊。

    她还真当王琰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竟有一瞬还动了心想嫁他过个平凡日子。

    她早上换衣服没注意丢了帕子,这会儿落在王琰手里。

    还能不是故意的?!

    不过好在不是她与顾轻寒的事暴露。

    见江嫣否认,顾相泽脸色倒是好看了些。

    可江映月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原本顾相泽朝她讨人,她烦闷得不行又不好拒绝。

    可若是江嫣与王琰有私情,那可就好办了。

    “妹妹,你只放心大胆说,有长姐为你做主呢。”

    “王管事已承认了你们二人的事,若你的确有心,长姐便做主成全了你们,如何?”

    江嫣原本硬撑着的笑,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

    她怔怔转头看向一脸恭敬的王琰,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承认了?

    王琰的笑藏都藏不住,直接在江嫣袖子上拽了一把。

    “小公爷与夫人都问话了,嫣儿你就承认了吧。”

    “昨夜你不就是因为不想给小公爷当通房,才来国公爷院子找我的吗?”

    江嫣脸一绷,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赶忙甩开袖子。

    “王管事胡说什么,我们昨夜何曾见过!”

    王琰挑眉一笑,“嫣儿,你怎么就不承认呢?”

    “那你倒是说说,昨夜到底去了哪啊,可有下人看见为你作证?”

    这话说完,江嫣身子一栽,险些直接摔了。

    好啊,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王琰算准了她不敢说昨夜在顾轻寒房中的事。

    又看出顾轻寒对她无意,所以想趁机坏了她的名声好占便宜?

    江映月眉眼带笑,“是啊妹妹,你只管说昨晚去了哪,长姐也好找人为你作证才是。”

    迎着江映月那笑里藏刀的目光,她哪里还能不知道。

    江映月本就不想她给顾相泽做通房。

    这会儿恨不得她能直接嫁给王管事才好。

    别说没有证人。

    就算真有证人,江映月一狠心也能杀人灭口!

    “若是说不出来……”江映月眸光突然沉了。

    “长姐可就要为你定下这门婚事了!”

    江嫣攥着拳头,前有江映月拦路,后有王管事挡着出路。

    难道真要将顾轻寒搬出来?

    可若是说了,怕更是死路一条!

    眼见江嫣支支吾吾没个回答。

    顾相泽脸色一沉,彻底没了耐心。

    “还问什么,想必是真有私情了。”

    “我看婚事也不必大办,请一桌酒席就是了。”

    顾相泽咬牙看向江嫣,温雅的面孔此刻格外扭曲。

    白费了江嫣那副好模样,可惜是个瞎的,居然真跟那老东西有私情!

    “小公爷!”

    顾相泽这一发话,江嫣彻底急了。

    她不想被贼公婆利用,但也不想被这个老男人折磨!

    “奴婢与王管事并无私情,昨晚我是……”

    江嫣急着辩解,可江映月一个眼神使过去,王琰立马会意,捂着她的嘴就往门外拖。

    江映月还惺惺作态地在一旁劝解。

    “我家中就这么一个妹妹,虽是庶女,但也是江家人,还请王管事今后一定善待我这妹妹啊!”

    江嫣被捂着嘴,一路拖出了前厅,手臂都蹭得血肉模糊。

    王管事却龇着牙,一张老脸都快笑开了花。

    “嫣姑娘,早就说让你别费心思,这最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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