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下的信件最终也没有再写一封替代送回去。

    顾轻寒凭着记忆,来到了他与顾惜曾常去的地点。

    此处来的人少,就连交战也未必涉足此处。

    顾相泽用信鸽传递消息,他却只是来此碰运气。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

    在那荒原上,他见到了曾经的好友。

    “你来了。”

    仿佛知道他会来,顾惜竟还带了一壶酒,两个小酒盏。

    “你那儿子还真是替你着想,若是被人发现你还活着,他自己也没命留着。”

    顾轻寒坐于他身侧,却无与他把酒言欢的兴致。

    “我与他说过了,从此与他再无关联,给你添麻烦了。”

    顾轻寒问:“为什么选择西域?”

    他也是中原人,为何要替异国效力?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顾惜自顾自地喝酒:“所求不同罢了,就像这世上的人,并非都与你一样,重情义。”

    “所以就连儿子你也不管了。”顾轻寒似乎随口一说:“你可知你那儿子从来都觉得,我不配这将军之位,如此下去,他活不了多久的。”

    “你可以随意处置他。”顾惜语气淡淡,仿佛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从我与他再次联系上开始,这个儿子,我还真不想认了,背信弃义地理所应当。”

    顾轻寒无言。

    为什么这种事,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他醒来他便决定了,只要顾相泽此生安分,他必会保他这一生安然。

    原来只是他的想当然。

    “顾惜,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顾轻寒忽然说:“若让我再次见到你帮西域做事,我不会再对你和顾相泽留情。”

    “你随意。”

    顾惜看着他那杯丝毫未动的酒,叹了口气,将酒杯拿来,一饮而尽:“看来,想再和你喝一次酒,是不太可能了。”

    “下一次再一起喝,说不定是谁的践行酒。”

    顾轻寒起身,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声音:“王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他可以给你身为臣子的最高殊荣,让你迎娶西域公主。”

    他没有理会。

    顾惜或许是西域王派来的说客吧。

    不知当初他们二人结拜的时候,所求是否一致?

    已经不重要了。

    趁这夜间休息,肖云带着将士重新布局了防守。

    而顾轻寒带着人将城门处的防守全部重新布局,比原先更加严格。

    江嫣醒来时,便听顾轻寒说了,要启程返京。

    “这么突然?”

    她不过睡了一晚上,就决定了?

    “敌方已经撤兵,还不班师回朝?”顾轻寒淡淡道:“我将敌方将领的首级挂在城墙上方,敌军不撤兵,就算继续打,也没有胜算。”

    “等等!”

    江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事儿。

    “他们将领的首级?什么时候拿下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难道是她失踪这几天的事儿?

    顾轻寒却没有解释:“收拾收拾,该走了。”

    “……”

    果然,昨日两人的耳鬓厮磨就好像做梦一样。

    不过,也该回去了,不知道姨娘现在如何。

    江映月被禁足,顾相泽不在,应当是无人针对姨娘的。

    回京需至少七日,江嫣同语儿一起坐在马车里,聊着回府后该做的事。

    当然,江嫣一直想着,该怎么给顾轻寒补补身子。

    “将军在军营里日夜操劳,身子虚倒也正常,你可以去问问姬先生要点补虚壮阳的药,当然,可不能让将军知道。”

    语儿懂些医术,便直接告诉了她可以用什么药,如此也不会被姬先生察觉。

    江嫣一一记下,忽而想起,欢姨娘如今还住在偏院。

    她还未与姬先生说此事。

    待到了夜间,军队休整,江嫣这才找到机会同姬子卿说。

    对方听了,摇了摇头:“我还当是何事,小事儿罢了,正好回去后,我替你姨娘瞧瞧情况。”

    有姬子卿在,江嫣也不再担心。

    同时,她也问了问语儿说的那些药。

    可说完后,姬子卿脸色十分古怪。

    “嫣姑娘,您说的这些药,女子少有需要,冒昧问一下,你是给谁用?”

    姬子卿其实已经猜到了,壮阳药大热,多是给男子使用。

    他想了想顾轻寒的身子,似乎无需如此大补。

    江嫣有些犹豫:“就……反正只是补身子用,姬先生您有这些药吗?”

    “当然有,回府后我拿给你便是。”

    见她如此模样,姬子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丫头定然是准备给顾轻寒用的。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顾轻寒是做了什么,才叫她觉得他身子虚了?

    那人身子骨强健,不像是需要用这些药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

    顾轻寒与他们一同坐下:“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嫣:“……”

    “我问姬先生一些医术相关的东西,你别误会。”

    她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这听着更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

    果然,顾轻寒脸色沉了些,却没有点破。

    “回府后记得给她补补身子,别没被人暗害死,先被助生蛊吸食精气而亡。”

    江嫣指了指自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有你说的那么弱?”

    她在这男人眼中,就是这副模样?

    “自己想。”

    顾轻寒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越来越炽热。

    江嫣别过头:“你们先聊,我回马车上了。”

    越发不自在了。

    江嫣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姬子卿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你到底对这小丫头做了什么?”

    顾轻寒不明所以:“怎么这么问?”

    “她想着给你壮阳呢。”

    姬子卿颇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难不成,房事不和谐?你看着也不像啊。”

    “闭嘴。”

    男人起身,朝着江嫣离去的方向追去。

    姬子卿只担心,这还没回府,将士们都还在呢,他可别冲动。

    ……冲动了,问题也不大。

    江嫣本是打算回马车直接睡了,可她才上车,车帘还没放下来,某个男人便也跟着上来了。

    而且看男人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了一样。

    “怎么了?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

    江嫣差点咬到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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