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住干什么?!赶紧给我找!这个孽女!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万景侯赶忙吩咐下去,仅存的理智已无法让他平静。

    自己的女儿院子里有那么多西域之物,他竟全然不知!

    “恐怕已经迟了,属下搜查的时候,平溪阁内已经落了灰,显然已经走了些时日。”

    侍卫说完,递了两个瓶子过来。

    “这边的是香料,右边的是蛊虫。”

    顾轻寒挨个打开瞧了瞧。

    香料的作用是什么,他尚且不知,只是闻着香。

    至于蛊虫……许是未闻到血腥味,此时它缩成一团未有蠕动。

    “万景侯,我需要你的解释,南溪为何会有这种东西,你作为父亲,却完全不知道。”

    万景侯冷汗直冒。

    他哪里明白,平日看着乖巧的女儿,会沾上禁物?

    江嫣忽然开口:“我娘亲所中之毒,便与西域香料有关。”

    她犹豫了一番,咬牙道:“妾身有一大胆的猜测,不知侯爷可愿听?”

    猜测实在过于大胆,甚至有些耸人听闻。

    可于会众多秘术的西域人而言,也不是全无可能。

    甚至于他们来说,很轻易便能做到。

    “你一个女子,能懂什么?!别捣乱!”

    万景侯一阵心烦意乱,更没把江嫣放在眼里。

    顾轻寒冷冷扫了他一眼:“侯爷可是有线索了?”

    “我不知,此事与我无关。”

    万景侯绞尽脑汁,只想把此事与自己撇干净。

    “既然没有,便听听嫣儿所言吧。”

    江嫣看了男人一眼。

    对方朝她点头,给了她底气。

    江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妾身猜想,如今的这位南溪小姐,早已不是她本人了。”

    不止万景侯,就连顾轻寒也皱起眉头。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南溪不是我女儿,那是谁?!”

    江嫣摇头,继续道:“妾身的意思是,真正的南溪小姐早已在多年前被西域人杀死,然后用换脸之法,将南溪小姐的脸,换到了西域人脸上,成了后来的南溪。”

    她问万景侯:“不知侯爷可有发觉,南溪小姐性情大变之类的情况?”

    原本万景侯是不信她所言的。

    可一番听下来,竟也引着他回想起了些过去发生的事。

    “性情大变……听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溪儿十三岁那年出游,失踪了整整七日,最后找回来时性情明显与以往不同,还带回了个丫鬟,我们只当她受了惊吓,并未多想。”

    江嫣:“……”

    她看向顾轻寒,心情复杂。

    猜测在逐渐被验证,她竟有些不敢继续进行下去。

    若非娘亲是西域公主,她也绝不会生出如此歹毒的猜测。

    若是怀疑南溪与西域人勾结也并非不可。

    可中原人如何会接触到西域的公主?

    如此,她本人来自西域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为何要带止欢过来,且让她一个公主成了自己的婢女,只怕是因私人恩怨。

    顾轻寒许久没有开口,大概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糟了!”

    万景侯面露恐慌,当即跪下拽着顾轻寒的衣摆大喊:“国公爷,你救救我,是我眼瞎,连自己的女儿被换了都不知道,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

    顾轻寒眯起眼睛,不为所动。

    “何事?你好好说。”

    江嫣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有种感觉,整个大顺,怕是要变天了。

    若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圣上下令攻打西域,她该怎么做?

    阻止,是违抗圣意。

    不阻止,便是毁了娘亲的故乡。

    可眼下的事已经够头疼了。

    “前段时间那个冒牌货回府,给了我一头玉枕,叫我献给皇上,我见那玉枕成色上等,知是好玉,便献给皇上了,当时我便察觉玉枕上有香气,却没多想,如今想来,那玉枕上定是有西域的毒!”

    顾轻寒面色未变,可他周身的温度逐渐降低。

    “此事我会原封不动地禀告皇上,即便不是你做的,西域人潜伏在你身边多年,你却未知晓,已是你的过失,你竟还把带有西域香料的玉枕献给圣上。”

    万景侯几乎瘫软在地。

    “此次皇上若能放你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你知皇上多疑,即便我为你求情,也于事无补,何况我也并不是会讨皇上欢心的人。”

    顾轻寒带着江嫣离开,又吩咐了几人守着侯府,以免发生异常。

    江嫣没说话,手心却已被汗湿了。

    而顾轻寒的手却是冰凉的。

    上了马车,二人依旧未放松下来。

    江嫣手心用力:“你……还好吗?”

    今日她跟着来了,却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无事。”

    顾轻寒反握住她的手:“这句话应该换我问你,是我连累你了。”

    “怎么又成你连累我了?我娘亲是西域公主,怎么看也是我连累你。”

    接下来的事,会很难办。

    江嫣猜测,也许自己的身份会被公之于众,甚至江丞相都会遭受牵连。

    可事关国家兴亡,他们不得不去做。

    “待会儿,我要进宫,你和我一起吗?”

    男人不确定问道:“进宫面圣,可能会很危险。”

    “既然很危险,你为何还要问我的意见?”江嫣歪头,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以往危险的事,你可是直接不让我参与了。”

    顾轻寒摇头:“这次不一样,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进宫面圣。”

    “你要把我的身份告诉皇上吗?”

    江嫣设想了一番。

    若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只怕是活不了了。

    顾轻寒也不会这么做的。

    “暂时不会。”他说:“皇上多疑,即便知道你和你母亲是受害者,未必会放过,待一切安定下来时,再说你的身份也不迟。”

    江嫣忍不住笑了:“那你带我进宫做什么?在皇上面前露面吗?”

    “没错。”

    顾轻寒坦然应下了:“让所有人知道,能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只会是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非常时刻,听到这些,江嫣很难不触动。

    按照大顺律法,身为妾室,哪有资格进宫面圣?

    曾经她为何要怀疑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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