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顺从地放开了她。
江嫣来到放置刑具的地方，取了一把匕首。
她不打算用其他的法子折磨，对于女人而言，最在意的不就是容貌吗？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害我娘亲。”
她分明也没加重语气说话，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意。
不过止安并不在意。
在她眼中，江嫣永远是丞相府那个任人欺负的奴婢。
“原因很简单啊，我不喜欢她，仅此而已。”
止安这话也不算骗人。
都是西域的公主，止欢受到的关注可比止安要多太多了。
嫉妒成性，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我并不比止欢差，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她？而我，却不受待见，既然如此，我也要让她尝尝我的滋味。”
看着江嫣手里的匕首，止安无所谓道：“反正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赶紧的吧。”
江嫣忽然觉得，这原因也不那么重要了。
娘亲已经过了半辈子，即便知道原因，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朝止安走近了些。
“我说过了，杀你，可太便宜你了。”
止安无法动弹，看着江嫣拿着匕首走近，起初并不觉得害怕，可慢慢的……她竟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瘆人。
仿佛从地狱来索命的恶鬼。
不……有什么可怕的？这女人，以前还不是任她欺凌？
“奴婢永远都是奴婢，还指望翻身做主人？下辈子吧！”
江嫣闻言，竟然笑了。
她来到女人面前蹲下，匕首在止安脸上比划再比划。
止安感觉到有些疼，但匕首并未划破肌肤。
“你说对了，这辈子，就是你说的下辈子！”
随着话音落下，江嫣手里一用力，便将女人的脸颊划破。
“啊！”
尖锐的痛意让止安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她感觉到匕首依旧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顺着脸庞的曲线，继续划了下去，而后复回，又在她已出现的伤口上再落下一刀。
止安再不怕死，也经不住这如同凌迟的疼痛。
“江嫣！你疯了！我再怎么样也是西域的公主，你这般对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对此，江嫣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握住匕首，才后退几步，将匕首扔掉，手上沾满了女人的鲜血。
很脏。
顾轻寒立刻舀了一瓢水，冲刷掉了那些血迹。
“这是你欠我的。”
上辈子，这辈子，止安欠她和娘亲的，永远也还不清。
止安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她似是真的没想到江嫣会下如此狠手。
在她眼中，江嫣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婢女，唯唯诺诺，只配给她和她女儿提鞋。
不想一年过去，竟变了那么多。
比她亲娘可厉害多了。
“随你，反正，你娘能有如今的下场，我不亏，哈哈哈哈！”
江嫣眸色更冷了些，却什么也没说，与顾轻寒一同走出了牢房。
寒烬知道里面的动静，摇了摇头。
离开据点后，寒烬才道：“小郡主，您有些冲动了，止安她再怎么样，也是二王子的妹妹。”
“我娘亲也是他的妹妹。”江嫣平淡道：“她们姐妹之间的恩怨，二王子便不要掺和了。”
“……”
寒烬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罢，本也是止安公主自找的。
且她如今与大王子还有来往，如此下去，二王子也未必能容得下她。
随后，寒烬留在据点看守，顾轻寒抱着江嫣回了国公府。
语儿在院子里焦急等候，看见二人回来了正要说话，却见江嫣脸色不太好，担忧问：“这是怎么了？”
“有事？”
顾轻寒皱眉，看语儿的模样，显然不像没事。
“顾相泽他出府了，我已经派人跟着了。”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没有回应，抱着江嫣进了房屋。
江嫣此事才回过神，语气平淡：“我没事，先去处理顾相泽的问题吧，明日该送止安去天牢，他今晚行动，说不定和大王子那边有关。”
顾轻寒没有离开。
他扶着江嫣躺下后，便坐在床边，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
江嫣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许久，还是江嫣先败下阵来，问：“看着我做什么？”
江嫣思索着，自己在牢房时，好像也没说什么。
“你……”
顾轻寒其实是想问的。
这辈子，就是你说的下辈子，是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面对止安时，她也没有不要说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那就只能说明……她说的是真的。
顾轻寒摇了摇头，温声笑道：“没什么，看着你，安心。”
女人红着脸别过头，下意识转移话题：“顾相泽出去了，你不去瞧瞧？他一定不安好心。”
“他掀不起风浪。”
这一点，顾轻寒十分自信。
“我让他活到现在，便是看在我与顾惜曾经的情分上，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他明天就免职入地牢。”
顾相泽通敌叛国的证据，他们手里握着的还少吗？
无非一直在给他机会罢了。
显然，顾相泽并没有珍惜。
“你可别掉以轻心，顾相泽虽然蠢，可与他联系的人不蠢，他虽是你曾经的兄弟，既然立场不同，也无需顾念旧情。”
想起前世顾轻寒的下场，江嫣不免唏嘘。
他只是重情义罢了，何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今生……似乎已经过看前世的那个时间了，可她还是担心……
顾相泽一日不除，她便替他担心一日。
“嫣儿为何觉得，我会掉以轻心？”顾轻寒意味深长道：“好像你肯定我会败在他手上一样。”
江嫣心里一惊，下意识反驳：“我没有！我只是担心而已！”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顾轻寒洞察力如此强大？
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我当然知道你担心我。”男人俯下身，在她嘴角偷了个轻吻：“睡吧，明日也不会安生。”
西域人必然会在止安被送去天牢的路上截人。
到时候，或许还能获取些关于大王子的讯息。
“你呢？不休息吗？”江嫣将人拉住：“很晚了。”
“我去看看顾相泽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拍拍她的手离去，江嫣闭上眼，深深呼了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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