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他甩了？为什么啊？”
鹿溪一整个错愕住。
她还伸手摸了摸沈京墨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好端端的你甩他干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脚踩两只船被你发现了？还是说他”
“他很好，干干净净的，全身心的爱我。”
沈京墨必须承认，在这世上没人比裴度更爱她。
鹿溪傻眼了：
“那你这是变心了？恐婚了？还是说你病入膏肓癌症晚期啊呸呸，呸呸呸”
“恭喜你，回答正确。”
沈京墨没打算瞒她。
她们俩好到除裴度外连牙刷都能共享。
鹿溪瞪大双眼。
沈京墨淡然说道，“胃癌，晚期。”
“呸呸，呸呸呸，沈京墨，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快跟我一起呸呸。”鹿溪红了眼。
沈京墨抱住她：
“不怕，人生在世固有一死，我会给你留一笔巨款，到时候你别再热脸贴小舅的冷屁股了，拿着我给你的钱去包小鲜肉，睡男模，肆意畅快的周游世界，每逢忌日来我坟前炫耀一下你的丰功伟绩”
“沈京墨，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不喜欢你开的这个玩笑。”
鹿溪完全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这个只是脸色稍微有些惨白的活生生的人，竟然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程度。
“溪溪，你知道的，我从不过愚人节。”
沈京墨平静如常的看着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鹿溪跟哭丧似的嚎啕着，哭的沈京墨毫无血色的脸上都现出了红晕。
在哭了满满一桌子的废纸后，沈京墨无可奈何的骗了她：
“我还没死呢，你这眼泪能不能先攒着，况且小舅说我还能再抢救一下，你别先把我给哭死了行么？”
“还能抢救？小舅真这么说？”
鹿溪哭肿了双眼。
沈京墨想继续骗她，手机里有个陌生来电，她接通后，对方询问：
“请问是沈京墨沈小姐吗？”
“呃我是。”
“您定制的婚纱已经做好了，请问您今天下午方便来试穿吗？”
“婚纱？”
沈京墨一头雾水。
“是的，是裴先生为您定制的，这边留了您的电话号码。”
“哦，不方便，麻烦你们把婚纱给处理了吧。”
既然分手了，那就断彻底。
更何况她还收了裴夫人两个亿，拿了两份分手补偿。
但鹿溪却停止呜咽，一把抢过电话，“方便的，你把地址发一下，我们等会就过来。”
“好的，这边会以短信的形式把我们的地址发送到您手机上，请注意查收。”
“溪溪。”
沈京墨有些无奈。
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打车去高铁站还要一个小时。
“小舅给我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把你留在南城，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鹿溪给她看江为止发来的微信。
沈京墨深叹口气。
“我可以晚一天走，但婚纱就不去试了。”
“那我去试，既然你都打算死后把遗产留给我了，那我继承你一件婚纱不过分吧？”鹿溪一手拽着她，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
走出咖啡馆，鹿溪打了辆车直奔婚纱馆。
那是一栋位于江边的私人别墅改成的婚纱工作室。
有钱都未必能定制到婚纱的地方。
没点人脉还真穿不上这个设计师设计的婚纱。
工作人员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沈京墨见到了那件婚纱，是裴度亲自画的图纸。
在那张图纸上，裴度写了一段话：
爱你这件事，如何才能表达出我心中情意的万分之一？唯有亲自参与能给予你幸福的每一件事，从微末到显赫，从荒芜到繁盛，从相遇到终老，至此不疲，至死方休。
而婚纱一旁立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愿如犀鸟。
“愿如犀鸟，这是什么鬼？婚纱的名字吗？”
鹿溪只觉得突兀。
工作人员笑道：
“对，这款婚纱出自一位姓裴的先生之手，名字也是裴先生取的，听说伊班族人崇拜犀鸟，奉其为神灵，一对犀鸟中，如若一方死去，另一方绝不会另寻配偶苟且偷生，故而犀鸟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
“天啦，好浪漫！”
鹿溪推了沈京墨一把：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试试。”
不过是轻轻一推，沈京墨踉跄了两步，弯下腰猛咳两声，感觉到嗓子一甜后，沈京墨连忙捂着嘴，含糊不清的问了声：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这边，我领您去。”
工作人员带路。
鹿溪急忙跟上。
洗手间里，沈京墨吐了好几口鲜血。
鹿溪急哭了，拿了手机给江为止打电话，沈京墨都来不及阻止。
等缓过劲来，沈京墨面色惨白的冲鹿溪一笑，“别怕，一时半会死不了，走吧，去试试那件婚纱，就当嫁过了。”
刚才低头呕吐的那一瞬间，沈京墨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突然很想看看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
鹿溪擦干眼泪，挽着她的胳膊哽咽着，“好，我给你当伴娘。”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等走出去才发现店里多了好些人，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裴度设计的婚纱前点头，“就这件，我就要这件。”
工作人员都快哭了：
“唐小姐，这件真不行，这件婚纱是沈小姐的爱人为她私人定制的，沈小姐已经在我们店里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款式，我们这里的婚纱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她是唐清欢。
沈京墨一眼就认出了她。
“阿度，我就要这件。”
唐清欢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顺着她的视线，沈京墨这才发现裴度也来了。
裴度死死盯着自己设计的这件婚纱，直到唐清欢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再次撒娇，裴度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时，裴度和沈京墨的视线刚好交汇。
他下意识的躲开唐清欢的手，哑着嗓子说：
“换一件吧。”
“我不嘛，我就要这件，婚礼仓促，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尺寸合身又极其喜欢的婚纱，那位沈小姐在哪儿？我愿意出双倍，不，三倍，十倍，甚至是百倍的价格，只要沈小姐愿意割爱，多少钱都可以。”
从小到大，就没有唐清欢拿不下的东西。
就连为了一个女人和裴家决裂了七年的男人都愿意娶她为妻。
所以她对这件婚纱是势在必得。
鹿溪虽不认得唐家大小姐，但她一眼就看出了唐清欢和裴度的关系，她正准备冲上去，沈京墨冲裴度一笑，语气平淡的说：
“好，这件婚纱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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