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费了好大劲才推开裴度,直奔浴室去放水,顺便漱了漱口,倒不是觉得被裴度强吻了,而是满嘴药的苦味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
放好水出来,裴度把玩着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调侃道: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连密码都改了。”
说完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扔,“赤鸢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很多条信息,看起来应该是有急事找你。”
既然提到了赤鸢,沈京墨假意说道:
“你聘请赤鸢给我当保镖的时候是为了保护我肚子里孩子的安全,现在孩子被我打掉了,赤鸢你自己留着吧。”
还真想把界限划的这么清楚,裴度觉得心里堵得慌,恨恨道,“聘用合同签了一年,你安心留着她吧,毕竟在我身边当秘书也危机四伏的,我可不想你钱还没人还清,人就没了。”
好一个钱还没还清人就没了,精准无误的戳中沈京墨心中的痛点。
她深吸口气,低了低头:
“裴总,水放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可以先下班了吗?”
“你又忘了,你是二十四小时制的,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今晚你睡沙发。”裴度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
沈京墨叹口气,她知道自己今晚走不了,只是顾南星给她辛辛苦苦熬的中药又喝不上了。
等浴室门一关,她立刻拿起手机,先看了赤鸢发给她的微信。
微信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让她方便的话就回个电话。
赤鸢一再强调方便的时候再回电话,看来是有什么变故,沈京墨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
“裴总,我要去楼下便利店买卫生巾,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吗?”
“没有。”
“那我去去就回。”
沈京墨快速下楼,在便利店买了一包安睡裤和一包卫生巾,大概是这段时间作息紊乱来回奔波,这个月的生理期比之前提前了好几天。
买完东西后她坐在路边给赤鸢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赤鸢急哭了:
“老大,我把事情给办砸了。”
赤鸢平时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很少有哭哭啼啼的时候,她都这么着急了,看来事情真的没办好。
沈京墨沉住气,问,“怎么回事?”
赤鸢一五一十的说,“我现在在潭城,昨天晚上我跟着姓贺的来到这里,他明明说好带我一起去找你妈妈的,结果晚上突然反悔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我妈妈在潭城?”
沈京墨抓住了重点。
“但潭城这么大,上哪儿去找你妈妈啊,姓贺的不是跟你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反悔了?”
赤鸢很自责,是她大意,让贺十延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沈京墨倒还沉得住气,“你先别慌,好好想想他反悔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发生什么啊,他就说白天找上门去的话,就我们两个人未必能把人带出来,所以他说晚上悄悄的去,先把人带回来,剩下的事情等回了北城再说。”
“肯定发生了什么。”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反悔。
赤鸢仔细想了想,“他甩开我之前看过手机,好像是什么人给他发了一个视频,听起来有点乱哄哄的,应该是在酒吧或者夜场这种嘈杂的地方拍的。”
“我知道了。”
沈京墨瞬间秒懂。
肯定是今天晚上在皇爵裴度亲她的视频被人拍了发到了贺十延的手机上,他以为她阳奉阴违,所以才突然甩开了赤鸢。
“赤鸢,你先回南城,我妈妈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等他找到我妈妈,我再去跟他说清楚。”
找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妈妈很难,裴沥洲带她回国后肯定给了她新的身份信息,说不定连容貌都会大变样。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贺家在北城,想找到贺十延还是很轻松的。
回到公寓,裴度已经洗完澡了,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沈京墨回来,他把书一放,起身朝卧室边走边说:
“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一下。”
桌上的宵夜其实早就凉了,裴度一口都没吃。
但沈京墨去收的时候,却发现东西都是热的,很明显是加热过了。
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沈京墨盘坐在毛绒地毯上,边吃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贺十年想接手贺家,想必小舅也早就不想打理生意上的事了,她不想和陆家联姻,又跟裴家和唐家都说不上话,沈京墨给谭宗成打了声招呼,让他主动跟贺十年联系,北城贺家和北城的·j集团如果能有合作的话,虽说不是双赢,对贺家总归是有好处的。
同是贺家人,当哥哥的能在黑白两道上混的这么好的同时还能把自己的身份藏的这么严实,做妹妹肯定也很聪明。
贺十延知道她就是帕斯卡琳,贺十年不可能不知道。
这样一来,贺十年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想见贺十延一面就容易得多。
还有就是在林沈两家二十多年前被人暗害的真相没查明之前,妈妈沈澜衣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么说起来,让贺十延去找妈妈的下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沈京墨一直在说服自己,十八年的骨肉分离之苦都经受过来了,不再乎多等一段时间,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先保护好妈妈。
不知不觉间,她理清了一些头绪,也把桌上一大半的东西都吃进了肚子里,晚上睡沙发,夜里腹部疼痛,分不清是胃疼还是痛经,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腹部一热,疼痛感消失了一大半。
一觉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沈京墨一看手机赶紧坐起身来。
裴度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看他昨天晚上看过的那本书。
“醒了?”
裴度放下书,打趣道:
“难怪你狠了心的要跟我分手,以前你总是睡不好,失眠,多梦,心悸,盗汗,每次睡一两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现在你挺能睡啊,沈秘书,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
的确是好睡了许多。
最近特别的犯困,沈京墨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是胃癌晚期的人了,突然出现嗜睡的症状,可能是癌细胞正在像身体各处发生转移。
但她没打算去医院检查,很多病人在得知病因后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自己吓死的。
索性当个糊涂鬼,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面对裴度的调侃,沈京墨诚心道歉,“对不起,裴总,昨晚睡意来袭忘了定闹钟,想怎么罚我你随意吧。”
反正二十四小时制的工作就是要跟他形影不离的。
裴度起身:
“我家老爷子让我回家吃午饭,就罚你陪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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