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北狐疑地朝胡同里面张望,尽管分辨不清真假,但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正准备绕路离开,对方却又叫住了他:“你是什么人,这么晚跑这里来干嘛?”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怀疑,王小北连忙澄清:“我是去师傅家练武,每天清早都得起早,平日里更早。你要不信,可以跟我过去看看。”

    “哦,你们是城西派出所的吗?”王小北追问了一句。

    “对啊,怎么了?”对方回应。

    王小北赶紧拉近关系,生怕被当作嫌疑人:“我家之前可是帮你们破了件大案子呢,任建中所长那次去礼盒厂子抓人的事儿,你们不会忘了吧?”

    王小北是希望通过提起往事,打消对方的疑窦。

    对方听了这话,重新打开手电筒,在王小北脸上仔细照了照,似乎在核实他的身份。

    对方定睛一看,瞬间认出了对方:“哎呀!我认识你,你是那次找任所长求工作的那位吧?”

    “正是我!”王小北满脸笑意地应答。

    认出王小北后,对方挥挥手示意,“行了,你就从那边绕过去吧,这条道就别走了。”

    王小北会意地点头,心中庆幸:只要不被带到派出所就万事大吉。

    于是他迅速蹬上自行车,匆匆离开了现场。

    王小北走后不久,脸色阴郁的几个人出现在巷口,为首的正是任建中。

    他拧紧眉头问道:“刚才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守在这里吗?刚刚哪里来的车铃声?”

    ……

    王小北如同离弦之箭般赶到了安爷的四合院,一见到面沉似水的安爷,他立刻赔笑解释:“师父,今儿真有急事耽搁了,可绝不是我偷懒不想练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堂屋中央:“这里面是新鲜的猪肉和鸡蛋,你老平时吃,改天我再给你弄个猪头来。”

    安爷轻轻点了点头,背着手引着王小北步入东厢房。

    原先放着农具的地方,如今挪到了右边房间,厢房内栅栏也拆了,地面上立起了一排梅花桩,木料崭新还涂抹了桐油,显然是近期才完工的。

    王小北看着眼前的新景象,一时有些愣神。

    记忆中的东厢房原本并没有梅花桩的存在,而这些桩木的选材一看就很精良,绝对不便宜。

    在这个年代,即便是最便宜的一张双人床也要几十块钱,木材价格更是不便宜。

    正当王小北思绪万千时,安爷开口说话了:“好了,上桩练功吧,你的马步已经扎实,我打算不再让你在地上练习了。”

    接着,安爷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也不知道有没有足够时间,把你教会。”

    听见这话,王小北满腹疑惑,连忙关心地问:“师父,你是不是身体哪里难受?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他看来,安爷近日刚喝了他用井水炖煮的鱼汤,虽不知道是否能延年益寿,但治疗旧疾的效果应该不错,不至于如此悲观。

    然而,安爷只是摆摆手,念叨着民间的老话:“我今年七十三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清自己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迈过这个槛。”

    感情这老头是在担心这个。

    王小北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道:“师父你这是自找烦恼啊,有那工夫还不如去胡同口大树下跟老太太扯扯闲篇。”

    “或者,找人下几局,再不济,去听听戏班子唱戏喝喝茶也成啊!”

    安爷闻听此言,眼角微微一抽,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回道:“你这小子就会油嘴滑舌!赶紧的,给我站到那梅花桩阵中央。”

    王小北闻声,轻轻“嘿”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跃上了桩子。

    尽管对于平常人来说,这高度走起来尚能应付,但要练功,就非同一般了。

    老头领着他来到桩阵边缘,沉声道:“你就照我这么做,咱先来一套基本功。”

    “妥嘞!”

    王小北稳稳立在桩上,眼神坚定,应答得干脆无比。

    只见安老右腿徐徐后撤,王小北便模仿着将脚踏向右后方的桩子。

    “不成,身子别动。”

    安老眼疾手快地纠正了王小北的动作。

    王小北迅速调整姿态回应,心里暗笑。

    果真是“看花容易绣花难”。

    幸亏他根基扎实,才能在这梅花桩上立足不倒,否则早摔个四仰八叉了。

    安老瞧着王小北那笨拙却卖力的样子,不禁摇头:“这样吧,我把这一整套桩上功夫仔仔细细教给你,哪天你在桩上施展得如流水行云,那就算你摸到门槛了。”

    王小北一听标准如此之高,惊讶之余脱口而出:“哎呀,这才叫入门?”

    安老并未接茬,而是耐心地从头至尾慢速演示了一遍全套动作,随后问道:“都记得了吗?”

    王小北用力点头,平日里苦练了这么久拳脚和井水的滋养,记住这套动作并非难事,关键在于反复练习与动作的标准性。

    按照安老传授的,王小北开始在桩上行走起来,只是动作比较慢。

    “不能回头!”

    王小北苦笑着,“师父,这个真得慢慢适应,我后面虽然有眼,但是裤子挡着,看不见啊!”

    安老嘴角抽了抽,“……注意稳固下盘!”

    王小北笑眯眯的说:“你放心,我下盘绝对稳!”

    “身体不能晃荡,上身保持稳定,所有的动作都要在你的掌控之中,不然别人攻击时,你自己都站不稳,还怎么反击?”安老语重心长地教导。

    王小北点点头:“明白了,师父,你能不能让我有个过程?你当初刚学的时候就这么熟练吗?”

    安老无言以对,只能任由王小北在一问一答中慢慢练习。

    王小北的动作生疏,完全就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但在经过2个多小时的练习后,借助过人的记忆力,终于稍微流畅了一些。

    尽管动作仍显得有些怪异,但也较之前进步显著。

    又过了一个小时,王小北才从桩上跳下,揉搓着酸痛的大腿肌肉。

    虽然还有体力,但长时间绷紧的小腿和大腿肌肉让他感到比犁田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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