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言重了,我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刘大夫余光瞥向云暮璟,话语间也是清清淡淡,颇有几分看不起的意思。
云暮璟虽是将军和夫人的血脉,可流落民间多年,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在他们将军府所有人眼里,都打心眼里看不起云暮璟。
这将军府的小姐啊,他们只认得云思语!
“不过大小姐也别高兴的太早。”刘大夫一边把身上的药箱取下,一边淡淡地道,“您这背地里跟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失去清白,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怎么说话呢!”雨宁顿时怒了,“大小姐怎么就跟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了?!”
大小姐那可是为了救太子殿下,这才舍身的!
太子殿下哪里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呵!”
刘大夫嘲讽地道,“当日,雨宁姑娘拿着碎银找我,说是替大小姐求一副避子汤,难道你忘了?”
“你”雨宁咬牙切齿间,又被生生噎住。
“好了。”云暮璟见状,立刻抬手拉拉雨宁,示意她消消气,又朝刘大夫道,“有劳大夫把脉了。”
刘大夫轻哼一声,附身去给云暮璟搭脉。
倏尔,他眉头轻轻皱起,“大小姐想必之前染了寒热,不过好在之前服的药效果不错,如今寒热倒是退下来。”
“我再给大小姐开点药,大小姐喝个几日养养便好。”
刘大夫倒是纳闷的很,听闻大小姐这段时间都在青山寺,他怎么从前没听说过,青山寺有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啊。
“有劳。”云暮璟点点头。
刘大夫没答话,只是重新整理药箱离开。
不过他刚重新合上门,迈开步履路过某处隐秘角落时,很快就被一把拽进去。
“二二小姐?”
刘大夫先是一愣,想起自己在房中跟云暮璟的对话后,他又忍不住面色微变,“您何时来的?”
“不重要。”云思语似笑非笑地盯着刘大夫,眸中满是阴冷,“刘大夫,你就为了这么一点碎银,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情?该当何罪!”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竟被她发现这么大的秘密。
云暮璟那哪是私会外男,分明就是完完整整把自己交给那外男了!
“二小姐!您饶过我吧!”刘大夫瞬间急道,“我就是一时间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饶过你?可以。”云思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除非,你能给我做证人,告诉爹娘雨宁找你拿避子汤的事情。”
“这”刘大夫犹豫地道,“二小姐,不是我不想出面,实在是不管大小姐在府中地位如何,那到底也是将军的血脉,我得罪不起。”
就他们府里这群下人,对云暮璟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最多也就是苛待她而已。
但有什么火气也只敢往云暮璟身边那个丫鬟身上撒,到底还是不敢对云暮璟动歪心思的。
当初刘大夫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避子汤给云暮璟。
“你”云思语胸口顿时有怒火升腾而起,一把拽住刘大夫的衣襟,冷笑地道,“你这是看不起本小姐是养女了?好大的胆子!”
“不敢不敢。”刘大夫连连惊恐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小姐!”
云思语死死地盯着刘大夫,最后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恼意,猛的甩开他。
“我告诉你,你以为自己帮大姐姐瞒着这件事是好的不成?”云思语嗤然地道,“大姐姐已被我娘许给裕王,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当日裕王来云府见云暮璟,本就没有很多人看见。
加上裕王当时还有要事得办,所以暂时只能口头跟将军府定下婚约。
宫中未下赐婚圣旨,爹娘自然不能大肆宣传。
因此知晓云暮璟已是裕王未婚妻的人,并不多。
“什么?!”
果然,刘大夫闻言,顷刻间瞪大眼睛。
“新婚洞房当夜,裕王定能发现大姐姐并非完璧之身。”云思语冷冷地道,“届时裕王大怒,牵连将军府,你就是罪人!”
本来她们是想利用裕王,把云暮璟先前私会外男的丑事给压下去,不曾想,云暮璟竟胆子这么大,早就未婚先失去贞洁。
先前裕王看在云暮璟那张脸的份儿上,不在乎她之前跟别的男人传出过闲话,但不代表裕王能接受一个身子脏了的女人。
要是此事暴露,裕王弄死云暮璟是小,借此发难将军府,让她和将军府颜面尽失才是大。
到时候传到皇上耳中,再影响到她和殿下的婚事怎么办?
她跟君泽哥哥的婚约,眼看着婚期也要将近了。
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再生差池。
云思语想到这里,顿时不屑地撇撇嘴。
早知云暮璟非清白之身,她哪里还用费劲绕这么大的弯子把她许给裕王?
直接让爹娘一棍子打死她便了事儿了!
云暮璟这个贱人,怎么不早点把这事儿讲出来,干脆点受死呢?
藏的深这么深,简直诚心想害她,想害将军府啊!
不过眼下情况倒也不算太坏,等爹娘知晓真相,弄死了云暮璟便罢。
云暮璟暴毙在家里,没办法顺利完婚,虽然也会惹裕王生气,但起码那丑事能压住,不至于影响到她和君泽哥哥的婚事。
反正没有错处,裕王还不敢真的动他们镇国将军府。
刘大夫被云思语这番话激的大惊失色,颤巍巍地道,“我真的不知,二小姐,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跟我去见爹娘。”云思语幽幽地道。
“好,好,我去!”刘大夫立刻急忙道。
云思语唇角勾起一抹得逞般的笑容,其实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她原先还头疼,要怎么弄死云暮璟,没想到,她本来就已经是必死之局。
真好。
云暮璟,怪就怪你偏偏喜欢外头那个野男人,还这般草率就把自己交付给他吧。
为那种货色,让自己落得这种下场。
呵,真是可怜呢。
不像她,有君泽哥哥,那可是天下最尊贵的男子。
云暮璟的野男人,连君泽哥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云暮璟在软塌上躺了一会儿,起身推开门,瞧着外头雪阵阵的下着。
天色渐渐幽暗下来,月被浓郁的霜覆盖住,有些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只依稀有一轮月光晕染开。
整个院落里头,仿佛已经重新安静下来。
云暮璟莞尔一笑,“雪,好似下的还能再大一点。”
雨宁凑上来,不解地问道,“大小姐,这话是何意?”
云暮璟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递给雨宁,悠悠地道,“等门打开,你到城门口截住裕王,把信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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