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诏脚步止不住地缓了缓,他低头扫过云暮璟那清绝面庞上的惨白之色,唇角轻抿,眸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心疼。
这样善良的女子,为什么上头对她如此不公,偏要她遭受如此折磨。
墨寒诏虽然这么想着,可心中明白云暮璟的苦难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她的美,她的善良,她的柔弱,让云暮璟对天下任何男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甚至包括他。
但不是所有男子,都如他这般有强大的自制力,也如他这般,算个好人。
墨寒诏暗自叹气。
眼下云暮璟被将军府赶出来,能够怜惜云暮璟,保护云暮璟的,待在云暮璟身边的,就只有他了。
墨寒诏一直都知道云暮璟自幼跟父母走失,受尽苦楚,十分缺爱,自也渴望被爱。
他能给云暮璟一切,却是唯独这份爱墨寒诏清俊容颜掠过愧疚,最后只低低回了云暮璟一句。
“既入东宫,你就是东宫之人了,孤能给你荣华富贵,侧妃之权,不受今日之苦,后半辈子安枕无忧。”
云暮璟察觉头顶墨寒诏的气息变化,脸上的娇弱憧憬依旧未有半分变动,她唇被冻的青紫,但并不影响那份美。
云暮璟眼睛一眨,最后朝墨寒诏绽开一丝灿烂的笑容,“能有地方住,我已经很高兴了,别的殿下都不用给我。”
因为,她要的根本不止这些。
她尊贵的太子殿下,如今道心坚定,不代表未来,不为所动呢。
“你真是懂事让孤都不知道说什么。”墨寒诏低低地呢喃着,无奈摇摇头。
他怕云暮璟在外头受冻的时间更久,立刻加快脚步,抱着云暮璟去了东宫。
因为离的近,云暮璟清楚听见墨寒诏小声的话,她又清楚感受到墨寒诏此时的急切,眸中不由得有狡黠一闪而逝。
觉得她乖巧,懂事,不会撒谎,之后无论干什么事,墨寒诏才会无理由信任她啊。
看来,她的计划很是成功。
东梁国力强盛百年,宫内各处宫殿,也是都是极其气势磅礴。
太子东宫,乃是东梁历代继承者所居住之地,其整个宫殿装潢仅此于皇帝的乾云殿。
云暮璟入东宫的那一刹那,眼底瞬间掠过一抹惊艳。
云暮璟脚下的伤需要处理,所以墨寒诏先是命宫里的人去请太医。
然后他犹豫片刻,带着云暮璟入到朝阳主殿当中,将她缓缓放在床榻之上。
竹业方才安置好那两名侍卫,有要事找墨寒诏,于是匆匆过来,在殿门外喊道,“殿下。”
“进来。”
墨寒诏随口答着,墨眸一直看着云暮璟,她似是情况并不好,明明这殿内已经暖和下来,还在不停颤栗。
像是被冻坏了。
墨寒诏把身上的斗篷取下,随意挂在床梁边上,一掀墨色绣金丝龙纹的衣摆坐在床榻上,双手握住云暮璟那冰冷的指尖,微微凝聚内力。
竹业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殿下就这么把璟姑娘带进朝阳殿了?还让璟姑娘躺在他的榻上。
这朝阳殿可是殿下的寝殿。
自殿下入住这东宫以来,璟姑娘当真是第一个能有这般待遇的女子。
就算是太子妃,也是住隔壁的幽月殿,殿下只会去留宿,并不会把太子妃召来朝阳殿。
殿下待思语姑娘已经是好的没话说,但思语姑娘也不曾来过朝阳殿啊。
竹业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叨扰他们。
于是他咬咬牙,暂时站到一旁。
也罢也罢,不差这一会儿。
云暮璟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掌心,灌输到身体里面,一下子暖了起来。
她睫毛扑闪一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闪烁,望着墨寒诏眨眼道,“殿下,你这样用内力帮我去寒,自己没事吗?”
“我听说,如果内力尚浅的人,这样给人输内力,会受到反噬的。”云暮璟皱眉地道。
墨寒诏被云暮璟这单纯的话语险些逗笑,他眸中含着笑意问她,“那你觉得,孤的内力如何?”
云暮璟看看墨寒诏,眼底满是纠结之色,最后缩缩手,紧张地道,“殿下,我已经好多了,殿下你收回吧。”
“如果因为我,叫殿下遭受反噬,我我”
云暮璟说着,眼睛又开始发红,尤其是她发现墨寒诏拽她的手拽的特别紧,根本抽不回来的时候。
云暮璟都快哭了。
墨寒诏:“”他盯着云暮璟,有些失语。
他堂堂东宫太子,在云暮璟心里就是这般孱弱的吗?
“孤无碍,给你输的这点内力,伤不到孤,放心。”墨寒诏瞧着她这幅模样,实在可怜的紧,立刻解释。
云暮璟有些茫然,分外怀疑地道,“真的?”
墨寒诏嘴角抽搐两下,“你为什么会觉得孤不行?”
“殿下要是行的话,那日,我也捡不着殿下”云暮璟下意识地喃喃道。
云暮璟话音刚落,墨寒诏清俊的面容霎时黑了。
他自然懂云暮璟的意思,她是觉得他的内力连那点媚毒都压不住,想来应该不会很强。
但安景堂的神医耗费这么多时间,用不知多少女子做试验,研制出来的媚毒,又岂能简单。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弱,是媚毒太强?
然而,云暮璟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墨寒诏这会儿心里正七上八下,只是继续单纯无辜地道,“那会儿,殿下可是连意识都没有了,疯一样的撕我的衣服。”
“把我摁在榻上,然后解了腰带,一点都不怜惜的就唔。”
云暮璟话音还没落下,软糯的唇瓣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墨寒诏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耳根子处,有不易察觉的红晕。
还当着他的面说。
那日的回忆被云暮璟的话勾起,墨寒诏当时也是初次开荤,加上云暮璟身姿窈窕,浑身上下完美的令人惊叹,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一时间,墨寒诏只觉得丹田出一股热流涌现,嗓子眼都口干舌燥的,尤其是不敢看云暮璟。
竹业更是捂住嘴,这是他能听的吗?
不是,殿下看着正人君子,没想到床榻之事,也这般孟浪呢。
云暮璟清绝的小脸面露疑惑之色,似是不解,她缓缓扯下墨寒诏的大手道,“男欢女爱之事,实属正常呀,为什么璟儿不能说?”
“而且那日之事都是意外,我知道殿下对我本无感情。”云暮璟垂落眼帘,遮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
“所以对这事儿,我并不难以启齿,我帮殿下解决燃眉之急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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