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庭回去了,王氏嚎啕大哭,一边儿哭一边儿咒骂舒满仓一家人。
哭够了就跑去张罗着给舒墨庭烧艾水洗澡祛除晦气。
酒楼的席面到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大快朵颐,庆祝舒墨庭出狱。
舒老婆子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一家人吃完饭,桌上的残羹剩菜那是相当地刺眼。
她气得发抖,指着有些愣神的一家四口怒斥道:“我和你爹都在牢房里,你们就在家里吃席?”
“我和你爹还没死呢!”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娼妇玩意儿撺掇的?”
“我好好的儿子都被你给教坏了!”
舒老婆子破防了,她虽然在牢房里待着的时间不长,可是却真的很遭罪啊!
那里头关着的人见她进去了,上去啥也不说就是一顿揍。
揍得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里头有个老虔婆更是不要脸,自己拉了让她去舔腚!
呜呜呜……
她遭了大罪,可儿孙们却在家大吃大喝,她能不生气么?
她怎么能不生气!
可儿子孙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不信儿子孙子能这般对她,那就只有外人,只有王氏那个娼妇!
舒老婆子把所有的委屈愤恨全部撒在王氏身上,扑过去就打。
发了狠地打啊,给王氏打得嗷嗷叫唤。
她的脸上被老婆子挠得血呼呼的,头发也被舒老婆子扯下来好几缕。
两个亲生的儿子没有一个去帮忙拉,都吓得站在舒墨庭的身后。
舒墨庭也没开口劝或者拦着自己的亲娘。
怎么劝?
怎么拦?
老太太心里的邪火总要发出去才行。
等到舒老婆子打累了,舒墨庭才上前将她搀扶着去坐下,然后吩咐王氏:“你去让婆子烧水,给娘洗漱去去晦气!”
吩咐完了才转身跪在舒老婆子面前道:“娘,是儿子不孝。”
“儿子出狱,王氏张罗这桌饭菜要给儿子接风洗尘去晦气。
爹娘尚在狱中,儿子哪儿能吃得下去。
可这席面已经置办下来了,不吃就真是糟践东西……况且家里如今已大不如前,儿子实在是不敢浪费……”
舒老婆子抹泪:“你起来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好的……”
“也是该去去晦气,咱们家以后还得看你……”
舒墨庭顺势起身,跟着跪下去的舒文艺和苏文华两兄弟也就跟着起来了。
“文义,你现在出去看看醉仙楼关门没有,若是没有关门,就重新叫一桌席面,给你阿奶接风洗尘。”
舒老婆子连忙拦住:“不去,这桌上还剩老多菜呢!
再说了,我也没胃口!”
有个屁的胃口,在牢房里待了半天工费,被逼着给好几个又脏又臭的婆娘舔腚。
明明牢房里有棍儿她们拉完不用棍儿刮,非要欺负她,把她当厕筹用!
舒老婆子吐了个昏天地暗,哪里还能吃得下。
舒墨庭又劝了劝,见舒老婆子坚定说不吃饭,他才让人将桌子给收拾了。
“娘,他们放您出来的时候咋说?”
舒老婆子道:“没说啥,只是把我给放出来了,说我有个好儿子。”
说到这里,她忙问舒墨庭:“老二啊,你花了多少银子啊?”
“咋不把你爹也赎买出来呢?”
舒墨庭的目光闪了闪:“娘,他们说您是杀人,要了我一千两银子。”
“我手里就只有那么多了,赎了您,就没钱去赎爹,我想着杀人是死罪,爹至少是活罪,自是先赎您要紧。
爹那里只能再想法子。”
舒老婆子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他们怎么不去抢?”
舒墨庭苦笑道:“文义赎我都花了八百两,我去赎您,一千两算是少的了。
您是我娘,就是炸锅卖铁,拆骨卖肉我也要把您给救出来。”
舒老婆子感动极了,她抱着舒墨庭哭。
舒文义叹气:“可是爹,爷爷怎么办啊?我们一直不去赎他,他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孝啊……”
舒老婆子抹泪道:“我明儿就去牢房里找他,我来跟他说道。”
舒墨庭颔首:“行,那就辛苦娘了。不过明日去牢房之前,还得打探打探大哥怎么样了,到底是死是活。”
一提舒满仓,舒老婆子就恨得咬牙切齿:“别提那个白眼儿狼,他不是你大哥!”
“他握着我的手把刀插进胸口的,活不了!”
舒墨庭放心了,活不了就好。
“大哥没了,剩下的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
舒老婆子骂道:“都死干净才好呢!”
舒墨庭笑劝道:“娘,虽然分家了,可咱们还是一家人不是,人死如灯灭,大哥都死了,您就别计较其他的了。”
“况且,大哥没了,他家合该您这个长辈去做主才是,大嫂还年轻,是不是该找个人嫁了?
找啥样的人家,收多少彩礼,还不得您去做主?”
舒老婆子一拍大腿:对啊!
她是当婆婆的,踢脚把那娼妇卖进窑子,也没人能拦得住!
梁氏那个娼妇给老娘等着,老娘非把你卖进窑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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