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华找到舒正兴,两人出去找了个茶楼,舒正兴要了一壶茶和四样点心,四样果子。

    他殷勤地给舒春华倒上茶水,问她:“家里怎么样?你爹恢复得可好?”

    舒春华轻笑着颔首:“没有人来闹事儿,家里日子还不错!”

    “我爹也能下床走两步了,他现在闲着没事儿,每天都在看书。”

    “说是要重拾书本,将来也考个秀才,好叫我和我娘有个依靠!”

    舒正兴愣了,满仓哥都三十七了吧!

    三十七才念书,太老了点儿吧!

    舒春华喝着茶水,仿若没看到舒正兴古怪起来的面色,她是故意透露舒满仓念书的事情,现在虽然这些人会觉得荒唐可笑。

    但是,也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一个引子。

    将来不说考上秀才,就是考上童生,这帮人都会对她爹刮目相看。

    她爹和弟弟要念书就不能脱族,不能脱族就必须让宗族看到她爹的价值。

    有时候,有些宗族是累赘,但操作好了,却会是助力。

    “我爹以前是念过两年书的!”

    舒正兴心说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了。

    但马上就听舒春华道:“告诉您一个秘密,舒墨庭念书的时候,好多功课都是我爹熬夜帮他写的……其实这么多年,我爹也没丢下学问。”

    这下舒正兴的眼神就变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正兴叔,这话我也就说给你听,先莫要说出去,我爹一大把年纪了,万一他考不上,村里的人要笑话死他。

    但您和七爷爷不一样,你们不会笑话他。”

    “那个,不说我爹了,我来找您是想问布的事儿!”

    “怎么样,你们东家现在想多少银子出手?”

    舒正兴叹道:“我们少东家是按照上好的松江布买的,三两银子一匹,东家一开始想着亏一半,然而根本买不出去!”

    舒春华跟着摇头:“的确是卖不出去,花得起买松江布的人家怎么可能有瑕疵的松江布。”

    “至于说老百姓,一匹棉布好的能上一两,几百文的多得是,他们更不会选择比棉布贵的瑕疵松江布!”

    “除非比棉布便宜。”

    “可即便这样,那也是零卖,卖不了多少出去。”

    舒正兴再度叹气:“是啊!可这样,我们东家就亏了血本,还不如不卖!”

    “我们东家现在将价钱降到了一两银子一匹,指望着能收回一千两的本钱,但我瞧着难。”

    “要知道府城的两大布庄在斗法,棉布的价格一天不如一天。”

    “不过幸好我手里还有你给的差事,倒是不愁生活,布庄垮了就垮了,我再另外找活儿。”

    舒春华笑着说:“那倒是不至于,衙内跟我回话了,说他有个朋友想要,不过价钱只给八百文一匹,你去问问你们东家,他若是愿意,我这就可以帮衙内买下这批布。”

    舒正兴一听这话立马激动起来,他道:“真的?”

    舒春华点头:“是真的,对方家里开着染坊和绣坊,说能想法子补救一二。”

    “买布的银票都给我了,在我身上,有八百两!”

    舒正兴高兴得哟,他完全没想到舒春华真能帮他,他以为……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去问我们东家!”

    大丫这姑娘知恩图报,比那舒墨庭好了不知多少倍!

    多亏有她!

    多亏有她啊!

    舒正兴感激极了!他急匆匆回不远处的布庄。

    舒春华慢悠悠地吃着点心,茶楼的点心味道一般。

    这时几个小乞丐路过茶楼,舒春华朝他们招招手,小乞丐们忙跑到窗边,舒春华就把糕点全分给了他们!

    惹得小乞丐们吉祥话一串一串地往外冒。

    惹得舒春华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没一会儿舒正兴就跑来了,说东家同意了。

    能收回八百两就收回八百两,至少有了这八百两周转,布庄不会关门。

    再挺些时日,布庄就能翻身了!

    舒春华跟着他去布庄把布给买下来,给了银钱之后,让舒正兴将这批瑕疵布送去方衙内的别院先存着。

    算算日子,边将胡克成的案子就快要案发了。

    也不知道县令那头进行得怎么样了,舒墨庭一天不除,她就如鲠在喉!

    希望县令和曲主簿能给她惊喜。

    不然她就直接找人弄死舒墨庭。

    乡下庄子。

    守门的人看到周氏的马车吓了一跳,连忙往里跑,想把徐嬷嬷给藏起来。

    但周氏已经发现了,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厉声呵道:“站住!”

    她带来的人连忙跑去把守门的人给周氏押了过来。

    周氏下了马车:“你跑什么?”

    那人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夫人饶命,小的……小的没看见夫人!”

    周氏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猫腻,她厉声道:“好啊,敢骗我!”

    “来人,掌嘴!”

    明明是看到她就跑,还敢胡说。

    她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越过这人,进去就吩咐:“去把徐嬷嬷和邀雪找出来!”

    管事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儿偷偷让人去通知方县令,一边儿带着周氏去厅堂坐下。

    然后命人将徐嬷嬷和邀雪给带了过来。

    徐嬷嬷和邀雪都穿着一身布衣,蓬头垢面的,看见了周氏就扑过去跪下嗷嗷哭。

    “夫人啊……”

    “夫人您得救老奴啊,老奴都快被他们给磋磨死了!”

    “老奴伺候夫人那么多年,啥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夫人,你要给老奴做主啊!”

    周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娇滴滴的邀雪和富贵人家老太太一样的徐嬷嬷吗?

    怎么变成了这种鬼样子?

    听着徐嬷嬷絮絮叨叨地细数着庄子里的人是如何磋磨她和邀雪的,周氏就怒从心起。

    徐嬷嬷:“夫人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些人背着您和大人这般折磨奴婢,是没把夫人放在眼中啊夫人!”

    周氏气急了!

    一拍桌子:“简直反了天了!”

    “来人,把所有管事的都拖下去打!”

    “再去把人伢子找来,这样的奸仆,我可不敢要!”

    管事的们吓得连忙跪下,连连磕头央求夫人饶命。

    但气上头的周氏不管不顾,非要打。

    打完了人,她就把徐嬷嬷和邀雪带走了,至于说卖人是卖不了的,她没带这些人的身契。

    徐嬷嬷坐上了马车,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有人告诉她,让她杀了舒小山。

    只要她答应,就会引周氏来救她。

    她答应了。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7_167789/32160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