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的宅子看好了,江牙人做生意诚信,给舒春华找的宅子非常良心。

    这个宅子的前主人是个富商,宅子维护得特别好,雕梁画栋的,无一处不精美。

    富商家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钱财周转,于是就要出手一些产业。

    和普通的民宅不同,这宅子便是折钱卖,梁氏也给了一百六十两。

    要知道,舒墨庭给姜二牛买的小两进才六十五两。

    这宅子是大两进,面积比先前的一进大了好几倍。

    位置也好,在原先的一进宅院和方家之间,一条街没几个邻居,都是家底子深厚的。

    梁氏非常喜欢这个宅子,于是她出钱买下,并记在舒春华的名下。

    这是她和舒满仓商量之后的决定,夫妻两个都觉得亏欠闺女良多,想弥补。

    有了大宅子,舒春华就找贺胖子帮忙请了两个厉害的老镖师当护院,签了十年契,又给这两个护院加钱,请他们顺便教一下家里人拳脚功夫。

    主要是教三娃子和狗蛋儿,但顺带也教教小山和舒满仓。

    钱给够了,这两个老镖师自然是乐意的。

    跑了一辈子的镖,谁不想安稳。

    二进的宅院收拾妥当,梁氏请人看了个最近的搬家日子,一家人正忙着呢,杨县丞的人就找上门来。

    来人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男人姓焦,他下轿子,站在舒家门前打量一番,心中泛起鄙夷之色。

    穷酸!

    “去敲门!”他吩咐身边跟着的小厮。

    小厮连忙应下,跑去哐哐哐地砸门,周围邻居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瞧着这架势就想:又有人来找舒家麻烦啊?

    这舒家还真是倒霉哟!

    这都得罪了些啥人啊!

    “谁啊?”三娃子不悦地吼道,他把门扒拉了一点儿缝隙,从门缝里看外头的人。

    给敲门的小厮给气得哟……

    他踢了一脚门:“我们是县丞府上的人,赶紧开门!”

    三娃子转头就扯着嗓子喊:“大娘子,大姑娘,不好了,县丞府上的人打上门来了!”

    外头的小厮听他这么喊就傻眼了,啥玩意儿?

    里面的人脑袋有问题吧,他手里棍子都没拿一根儿,啥叫‘打上门来?’

    焦管事眉头紧皱,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厮,骂道:“废物!”

    “坏了大人的事儿,要你好看!”

    说完,他就亲自上前,对着门里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来找你家主人谈事情的!”

    “劳烦你开一下门!”

    院儿里,舒春华拉着梁氏进屋,进屋就对上了舒满仓焦急紧张的脸。看见妻女进来了,舒满仓急道:“你们别怕,我……我跟他们拼了!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舒春华轻笑着安抚舒满仓,她道:“爹,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们是来求咱们办事儿的!”

    “一会儿不管他们态度如何,跟您扯些什么,只要没明说让您去状告方家害命,您都不要应声。

    等他们憋不住明说了,您直接要价五百两,给三百两的定钱,不然免谈!”

    舒满仓重重点头:“好!”

    舒春华冲着小山招招手:“走,去我屋!”

    小山连忙抱着书本从榻上下来,哒哒哒地跑到舒春华身边,牵上了她的手,姐弟两个相视一笑。

    笑完舒春华就又看向舒满仓:“爹,宅子的钱和骡子的钱可就看您的了!”

    舒满仓被女儿期盼的眼神看着,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子豪情来,他严肃保证:“你放心,爹按照你说的做!”

    坚决不降价!

    舒春华笑眼弯弯:“我相信爹!”

    小山跟着:“我也相信爹!”

    “爹爹最厉害!”

    舒满仓被一双儿女夸得不禁挺直了腰板儿,心情激荡。

    梁氏扫了他一眼,跟着儿女出屋,看着他们进了春华的房间,这才让三娃子开门放狗进来。

    呸!

    放畜生进来!

    狗都比他们强!

    几人进来之后依旧是趾高气昂的,焦管事斜着眼上下打量梁氏,眼睛亮了一下,心说没想到这穷酸窝囊废的浑家还有几分姿色。

    以后……嘿嘿,可以弄来玩儿玩儿。

    “你就是舒家大娘子?”

    梁氏非常讨厌他的眼神和语气,不过还是暂时忍了,她淡淡地道:“正是,你是谁?上我家来干啥?”

    小厮见她态度这般差,怒了,跳出来指着她呵斥:“放肆,见到焦管事还不行礼?”

    梁氏嗤笑:“我一个良民给一个贱籍行礼?”

    “大靖啥时候改的规矩?”

    “倒是你们,几个贱籍跑到我家来放肆,是杨县丞的意思?”

    “好好,那我就要去大街上叫人来瞧着,瞧着杨县丞家里的奴是如何欺人的!”

    闺女说了,杨县丞要想害方县令,想收买他们家去告方县令。

    还说杨县丞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故而……

    她何必给这帮想害小山和闺女未来夫家的畜生脸面?

    小厮被梁氏几句话就怼得冒烟儿了,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脸色黑透了的焦管事呵斥:“退下!”

    娘的!

    反了天了!

    他出来谁不给他脸面,谁不对他点头哈腰,他可是仗的杨县丞的势!

    可这个妇人,一点儿脸面都不给他留,直接把他的面皮扒下来扔到地上踩。

    贱籍咋滴了?

    贱籍也比他们这帮穷酸刁民强。

    被气得想掐死梁氏的焦管事咬牙咽下这口气,怨毒地想,回头等县丞大人当了县令,他非得把这婆娘弄去折磨个十天半个月再扔去窑子!

    “你家当家的呢?”

    “跟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不着!”焦管事怒匆匆地道。

    梁氏:“我家当家的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焦管事的拳头紧了。

    他勾起一抹笑:“大娘子,我这是奉命来给你们送富贵的。”

    “县丞大人知道你们的遭遇,十分同情,想帮你们……”

    梁氏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到底还是带他们进去见舒满仓。

    焦管事一看舒满仓那个老实巴交胆小怯懦的样子,就信心十足地觉得自己能稳稳地拿捏他。

    没见过世面的人,一会儿恐吓一番,再哄一哄,再随便给个几十两银子,他必会屁颠屁颠地同意。

    而自己则能落下个几百两!

    老婆厉害又如何,男人撑不起来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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