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那边儿没开宴就散了。

    女宾这边儿得到消息,就炸了开来,众人看向舒春华和周氏的眼神就变得不对起来。

    周氏哪儿受得了这样的目光。

    她心里呕死了,这就是找亲家没找好的下场!

    啥样的人家,真是麻烦死了!

    “你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击鼓鸣冤,他是知道今日顾家有宴的!”

    闺女要来赴宴,当爹的不可能不知道!

    舒春华轻声道:“想谋杀小山的凶手找到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气得想掀桌的周氏顿时哑火了,她想起了那个软软糯糯,会喊她仙女娘娘的小娃娃。

    那天,他还说晚上来陪她吃饭,背诗给她听呢!

    他还说,等他将来考上功名当了比县令大的官儿,就给她撑腰来着。

    想到这里,周氏抓住她的手就起身:“走,我们也去看看!”

    “二夫人,对不住了,家中有事,我们得告辞了!”

    顾二夫人也不起身,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舒春华:“好!”

    两人走后,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身边的人也眼瞧着少了。

    她们不好去县衙门口凑热闹,但可以派人去啊!

    县城又来了乐子,哪能错过第一手的八卦!

    顾五姑娘真是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啊,怎么事儿这么多!

    偏就她家会做冰粉!

    不过,那冰粉的方子肯定不是她家的,可表哥不相信。

    这时,顾二夫人开口了:“县衙附近有个茶楼,既然大家都感兴趣,不如把这宴挪到茶楼里如何?”

    众人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那敢情好啊!

    果然周氏的笑话二夫人绝不会错过!

    于是纷纷赞同起来,顾二夫人就吩咐人去安排,这边儿女眷们落后一步过去。

    周氏和舒春华也不可能去人群中挤,衙门大堂有段御史在参与,她们也不能躲公堂后头去听。

    便也只能去衙门附近的茶楼。

    两人要了二楼视野最好的雅间,虽然不是正对着衙门,但也能看到衙门公堂外的院子和半拉公堂。

    没一会儿,茶楼呼啦啦啦地来了一群人。

    不过,好些都被拦在了外头,说整个茶楼剩下的位置已经被人全包下了。

    有不服气的问是谁家包的,听店家说是顾家包的就不敢吭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长串的轿子停在茶楼门口,顾二夫人等女眷纷纷下轿子进来。

    在窗边看到这一切的周氏气死了都。

    这么想看她笑话的么!

    周氏狠狠瞪了一眼舒春华!

    “方夫人,顾二夫人听闻您在这里,想跟您合一个雅间。”

    周氏能说啥?

    能拒绝还是咋滴啊!

    她只能憋气同意。

    顾二夫人带着几个女眷走了进来,其他女眷被安排在隔壁包间里。

    紧跟在顾二夫人身边的杨夫人,就是姚木匠的妻姐黄氏。

    黄氏看见周夫人和舒春华就两眼喷火,那恨意根本就掩饰不住。

    姑娘们在另外一个雅间,雅间之间是不隔音的,那边传来杨六姑娘放肆的笑声和不加掩饰的恶言。

    “那个舒大姑娘还真是不要脸,弟弟才死了多久,就厚着脸皮打扮得跟狐狸精似的来参加宴会!”

    “我看她就是来找顾家晦气的!”

    “村姑就是村姑,上不得台面,面软心黑……她们一家人都一样……”

    众人的目光落在舒春华身上,舒春华波澜不惊,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周氏顿时就觉得她冷血,小山没了,她还有心情赴宴!

    要不是怕被人看笑话,她得当众赶走她!

    顾二夫人放下茶杯,皱眉对身边的嬷嬷道:“你去隔壁守着,姑娘家该娴静些的好!”

    她这是嫌弃杨六姑娘不够娴静!

    黄氏顿时面红耳赤。

    这时下人们把席面摆好了,顾二夫人就招呼众人入席。

    而此刻,公堂那边儿也开堂了。

    衙役们浑厚低沉的‘威武’声都传到了茶楼上来。

    公堂上。

    方县令坐在上首位置,段御史坐在他左手边,他的下手坐着杨县丞,曲主簿坐在方县令的右手边,顾二老爷等乡绅坐在曲主簿的下手。

    小小的公堂塞了这么多人,瞬间就逼仄起来。

    舒墨庭在公堂外,挤在人群中。

    他身边站着舒氏宗族的几位族老,舒满仓的倒霉时刻,方县令的落马现场,怎么能不在族人面前显摆一下?

    不然怎么体现他的目光远大?

    怎么震傻这帮人,好叫他们以后跟孙子似的听自己的差遣!

    舒满仓,你等着,你们全家会跪在老子面前求饶的!

    等舒小山的案子完了之后,他再来击鼓鸣冤,给方县令再加一重罪。

    舒墨庭恨舒满仓把小山的事情闹出来,也恨撸了他功名的方县令以及将事情闹大的曲主簿。

    杨县丞说了,今日要被拉下马的不止是方县令,还有曲主簿。

    今日,他大仇能报!

    舒墨庭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得十分狰狞,周围的人吓得连忙后退了一点儿,这人莫不是疯子。

    堂上。

    方县令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舒满仓跪地将状纸高举过头顶:“回禀大人,草民舒满仓,状告小儿舒小山在您府上被人蓄意谋杀一事!”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

    舒满仓要告的是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的亲家要告他杀子!

    这个舒满仓真是敢啊,先是告了杨县丞的连襟,把自己搞得个半死。

    现在又来告县令大人!

    各家都有仆从守在县衙门口,就算是茶楼上听不到声音,也有人狂奔来报。

    周氏听闻舒满仓要告方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

    黄氏趁机讥讽道:“哎哟喂,周夫人,你家找儿媳妇的眼神儿不行啊,亲家公告起亲家公来了!”

    “难道真是你家杀的那可怜孩子?”

    周氏都要气死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舒春华,一家子白眼儿狼!

    不过这会儿不是收拾舒春华的时候,气得发颤的她对着黄氏拍桌子,失态地指着黄氏骂道:“你放屁!”

    “我家才没有杀那孩子,那是……”她卡壳了,照顾舒小山的小厮是她儿子找来的。

    黄氏啧啧道:“怎么?说不出来了?你别说是仆从杀的,跟你们没关系,这话我们可以配合你信一下,可堂上的老爷们信吗?

    衙门外的那些百姓们信吗?

    好好的一个仆从干啥杀人?

    还不是当主子的教唆的!”

    周氏气得脸红筋涨,气息不稳,她朝黄氏扑去:“我跟你拼了!”

    黄氏身边的人立刻拦住她拉偏架,黄氏就撸袖子上去挠周氏,周氏被困住手脚,根本就避不开。

    舒春华趁乱将几块碎瓷片撒到地上,然后抬脚拌了黄氏一下,黄氏尖叫着摔了个狗啃泥,脸精准地砸在了碎瓷片上。

    “啊!!!!”

    黄氏的惨叫声差点儿把房顶给掀了。

    胡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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