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春华笑得肝儿颤。

    他怎么这么可爱!

    心虚写在脸上,明明就不是大方的人,偏偏把豪言壮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说了出来!

    这下好了,经过他这么一闹,很快全县城的人就会知道他不行。

    不行不说,还扬言给她找面首。

    正常人看来……他们清江县的衙内,恐怕是个疯子。

    不然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舒春华笑够了,就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个呆子!”

    “养面首得多少钱!”

    “你要是钱多烧得慌,不如全给我!”

    “比起面首,我更喜欢钱!”

    喜欢钱好啊!

    舒春华的话让方永璋瞬间回血,脱口而出:“我的钱都给你!”

    “等我回去清出来,然后全给你送来!”

    少年的眸光清澈炙热,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的眼底,躺着一颗跳动着的赤诚的心。

    人都是会变的。

    不管他将来变成什么样子,就凭着他这一刻的赤诚之心,舒春华想,若将来有一天恩爱不在,他要纳妾。

    那她就和他和离。

    放他自由。

    不废他了!

    懵懵懂懂,激动中的放衙内还不知道今日自己的疯狂表现帮他保住的是什么。

    就在一旁傻着掰着手指头算:“我每个月的月钱也给你,反正我在家吃饭不花钱,出去酒楼吃饭的话可以挂账,让他们去家里取!”

    “我还可以报假账,我娘对我挺大方的,也不查我都买了些啥。”

    “一个月从我娘那里搞一二百两银子给你没问题!”

    (周氏:好大一坨孝子!)

    舒春华笑得停不下来,她等方永璋说完才道:“别给我拿,放你那里,省得我嫁过来的时候还得搬!”

    “螺丝有肉在壳子里,咱们不能把咱们手里有多少钱让外人知道!”

    方永璋瞬间就明白舒春华的意思了,一个‘咱们’,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嗯!我听你的!”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挖墙角的暴露在这个女人面前时,他的天都塌了。

    那一瞬。

    他想和穆狐狸同归于尽。

    可她却说,只要他,哪怕他不行。

    因为他干净。

    死过去的他瞬间就活了过来。

    自己最大的秘密,曾经不惜每天上街调戏良家妇女来掩饰的缺陷,真暴露出来之后,衙内反倒是没了包袱。

    以前在意的脸面被穆狐狸蛮横扯下,他不要便是了!

    眼前的姑娘不嫌弃他,他还要什么脸!

    架子扔了,也不装了!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快把腚摇断,讨好主人的大狗。

    把自己的心用爪子刨出来,再用脑袋拱到主人的脚边,求她看一眼。

    只一眼。

    就能让他幸福上天!

    到了舒家,舒春华下马车的时候在他耳边耳语:“在面首和钱之间,我选择钱。

    在钱和你之间,我选择你!

    方永璋,你要想清楚了,当了我舒春华的男人,这辈子都不能反悔。

    一旦反悔,我就送你进宫。”

    “我可是能说到做到的!”

    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

    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舒春华都进门儿了,衙内还晕乎乎的,一直沉浸在幸福中。

    他回到衙门干活儿,也动不动就傻笑,笑得周围的人都毛骨悚然。

    衙内这是咋的了?

    被他薅进县衙当苦力的狐朋狗友们去问他,他也盯着他们傻笑。

    心说这帮人有通房有老婆又如何?

    没有一个人有他幸福!

    他的未婚妻,在乎他在乎得要命,那浓烈的占有欲是浓烈的爱的表现!

    他们这一个个的后院儿女人虽多,可没有一个是爱他们爱到发狂,但凡他们沾染别的女人,就能挥刀宫他们的地步!

    垃圾!

    方永璋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和我老婆爱我爱到能杀了我的骄傲模样。

    实在是惊悚。

    把几个纨绔给吓得不轻,他们连忙命人出去查探,衙内去哪儿了,发生了啥事儿,怎么回来人就傻了?

    查探回来的结果让几人大吃一惊,久久无语。

    衙内这是被刺激疯了啊!

    “兄弟们,咱们的兄弟让姓穆的那样欺负,这口气咽得下?”

    众人纷纷摇头:“咽不下!”

    “以前每次宴会让他们这帮人挤兑就算了,挖墙角,爆人不举,逼得衙内连给未婚妻承诺包养面首!

    欺人太甚!”

    “他不是举人吗,咱们把他挖墙角的事儿宣扬出去,叫他名声扫地!”

    立刻有人反对:“不行,这样一来,衙内更没面子了,大姑娘也丢脸!”

    “这个姓穆的太可恨,必然是料定了这一点!”

    “那咋整?”

    “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他?”

    “决不能放过,夺妻之恨是死仇!”

    “咱们可以套麻袋,晚上去他家门口泼粪!”

    “找人传他偷看寡妇洗澡,传他得了花柳病……”

    “再花重金找个孕妇带着孩子找上门去认爹!”

    几个人商量定了,立刻分头去安排!

    兄弟太惨了!

    自己不举,还被人当众在未婚妻面前拆穿!

    难怪啊!

    难怪衙内每次去青楼都不留宿,他们以为是县令大人管得严,原来是兄弟的小兄弟不行!

    惨中之惨!

    方府。

    流言传到周氏的耳朵里,周氏的天都要塌了,人根本就站不稳。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下人慌张地又说一遍。

    周氏站不稳,踉跄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丫鬟搀扶住,软在榻上。

    “杀千刀的!”

    “竖子该死!”

    “方鹏举这个废物,这么多年还是个县令,那姓穆的竖子为何敢这般欺辱我儿,还不是因为他官儿小!”

    “但凡他当个知府,那穆家也得掂量掂量!”

    “不行,我要去找顾二夫人!”

    “我儿媳妇去他家一趟就被拦着挖墙角,她得给我一个说法!”周氏被怒火焚烧着,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顾家。

    以前,她想尽办法想给儿子退亲。

    现在,她惶恐极了,生怕知道真相的舒春华退亲!

    此一时彼一时,周氏恨不能将穆砚舟碎尸万段!

    周氏杀去顾家,顾二夫人自知理亏,生平头一次,放下身段和一个县令夫人道歉,并承诺一定要给她一个说法。

    等周氏走后,顾二夫人就命人将准备好的赔礼送去舒家给舒春华,同时写了三封信,让齐嬷嬷带人送去府城穆家,一封让人寄去京城穆家,第三封寄给京城的大伯子。

    不止周氏要说法,她也是要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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