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那你以后就让针线房给你做吧!”

    全福:“好嘞!”

    做针线多累啊,指头上得戳多少个眼儿呀。

    他又不是买不起!

    衙内赏的和少夫人赏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眼下的积蓄,怕是比一般的富户都多!

    凝芳差点儿没气撅过去!

    挨打都没这么难受!

    她怎么就挑了全福这么个棒槌!!!!!

    都已经在少夫人那里过了明路,她没法子换了!

    凝芳心塞死了。

    全福却全然不知,他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凝芳:“这是我这些年的一半儿积蓄,给你,你拿着随便儿花。

    做针线又累人又费眼睛,还容易戳到手指头。

    你以后别做了,拿银钱去针线房找人给你做!

    等我们成亲了,挨着府里置办一个宅子,我也给你买个针线上的婆子,买两个小丫鬟伺候你,灶上咱们也放个人。”

    “在少夫人面前咱们是下人,回到了家,你就是主子奶奶!”

    全福笑得憨。

    凝芳心中的郁气瞬间一散而空,心中想道:平日里见他在主子和旁人面前左右逢源,可会做人,说话也是十分机敏,很是会看人脸色。

    怎么到了我的面前,却这般笨拙?

    想必他待我是真心,故而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时刻警醒,察言观色……

    好嘛,一下子从气闷到甜蜜,自己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她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全福甩脸子:“少夫人是女主子,爱洁净,你如今跟在少夫人身边当差,切记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的,别同其他人学着不洗脚不换袜子,那样虽穿着鞋,外头还是能闻着味儿!”

    全福狠狠点头:“你放心吧,脏兮兮的人也混不到衙内身边去!”

    凝芳没数银票,她直接把银票塞回给全福:“你的银票你自己个儿收着!”她还没过门呢,这算什么呀!

    全福不收,猴儿似的往门外窜:“我出门在外,哪儿能带那么多的银两,万一丢了咋整?”

    “另外一半儿钱我也给了姨婆,请她老人家帮我收着,置办成亲要用的东西。”

    “好姐姐,你可辛苦辛苦,替我管好钱匣子!”

    揽月进院儿看见了,就笑着打趣:“你凝芳姐姐不乐意,揽月姐姐乐意,我替你管着!”

    全福:“那不行!我的钱除了姨婆,只能凝芳姐姐管!”

    凝芳羞得转身进了屋。

    揽月笑着跟了进去,拢翠撇了撇嘴,心说:不过是配了个小厮,就把她给高兴成这样了,没出息!

    小厮有什么好,有再多钱,名义上都是主家的。

    倘若哪天犯了错被撵被卖,什么值钱的都不会给你留!

    保准儿让你一个子儿没有的进来,再一个子儿没有地出去!

    揽月那小蹄子,竟跟着凝芳学,也想配小厮,蠢货!

    “少夫人,姨婆!”全福从丫鬟们的院子里出来,就碰到了舒春华和杨嬷嬷。

    连忙收起一身的轻狂,恭恭敬敬地过来行礼。

    杨嬷嬷训他:“哎哟,你个猴儿,你能不能稳重点儿?”

    “啥时候才能改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

    全福唯唯诺诺,半句嘴都不敢还,由着杨嬷嬷一个劲儿地叨叨。

    舒春华看着这一幕,就想起上辈子方家的遭遇,他们满门抄斩,下人们也会被再度发卖,也不知上辈子他们是何种命运。

    不过,这辈子能看到这些人鲜活地活着,就挺好。

    晚间方永璋回来,夫妻两个去周氏的院子里用饭,用完饭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上床。

    衙内搂着只能看不能吃的娇妻,给她背了两首诗。

    背完就跟她嘀咕:“全福这狗东西居然来跟我学!”

    “成亲前就把自己的私房银子给未婚妻。”

    “不要脸!”

    舒春华笑着说:“那是你教得好,换成旁的男子,谁能做到这样!”

    “因为你是这样的人,爱我敬我重我!你身边的人才会跟着你学,你就是他们的榜样!”

    “以后凝芳过得好,最要感谢的就是你!”

    她搂着方永璋的胳膊,‘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然后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方永璋:“我先睡,你去熏吧!”

    衙内:!!!!

    娘子每次都让他陪完他再去熏,等他熏完了回来,她都睡着了,害得他一直都没机会一展苦学来的本事。

    嘤嘤嘤。

    “好吧!”

    舒春华转过头,柔情脉脉地看向他:“乖,早点儿治好才是正经!”

    他的那些家伙事儿舒春华都藏起来了,这衙内居然一次都没查看他的小抽屉。

    她倒要看看衙内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那些个‘宝贝’不见了!

    呵呵~

    等圆房的时候她拿出来,要假的不要真的,看他怎么办!

    打了鸡血一样跑去净房熏蒸的衙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娇妻一天到晚在算计着他一些什么!

    衙内熏完回来,舒春华果然都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爬进被窝,亲了亲舒春华的后脑勺,闻着她的馨香,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一眨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梁氏和周氏等人将小夫妻送出城门,满满的不舍。

    梁氏抓住舒满仓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以前的事儿我不怪你,但这次,你若是护不住儿女,你活着回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舒满仓想起以前的事情,心中泛起阵阵愧疚,他坚定颔首:“你放心,我会护住两个孩子的!”

    若护不住,他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根本就无颜回来见妻子。

    “娘,您别担心,请了镖师护送呢!”

    “你们快回去吧,外头怪冷的!”

    “我们也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就赶不上去驿站投宿了!”

    梁氏掉着眼泪颔首,嘤嘤叮嘱舒春华:“路上小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钱财都只是身外之物!”

    周氏哭得嗷嗷的,嘱咐的话都说不完整。

    舒春华抱了抱她,叮嘱她:“娘,您一定帮我看好鱼塘啊!”

    周氏稀里哗啦地点头。

    易先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走不走?不走老头子回了!”

    “走走走!”方永璋连忙回头嚷嚷,他和舒春华挥别父母家人,踏上了进京的路。

    他才把舒春华搀扶进马车,易先生就吼他:“还不快过来磨叽什么?”

    “想躲功课,除非老头子我不在你家坐馆了!”

    方永璋撇嘴,暴躁老头儿!

    舒春华凑在他耳边轻笑:“晚上我们能睡一个被窝,我等你给我背诗……”

    衙内瞬间就打了鸡血,提着袍子就跑去了易先生的马车。

    不远处,穆砚舟看到这一幕捏紧了拳头。

    脸色阴沉得可怕。

    等车队走远,他便带人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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