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的白鹤振翅已经惊为天人,那么现在的画才是真的应了那句“此物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脏污尽数擦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画卷上白鹤在梅林中翩翩起舞,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溪水流动泛着粼粼光泽,走的近了仿佛能听到水流撞击青石的叮咚声。
在溪水边上,一个梳着桃心发髻的五六岁的女童趴在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膝头上,仰起的小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
女童发髻上的粉色丝绦随微风起舞,真切的好似一伸手就能碰到似的。
赵士程指着画卷上的题字:“贺老友梅知鹤生辰之喜,白发垂髫,怡然自得。孟家有女娇娇甚是喜人,知鹤甚爱之。”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脸上表情各异,尤其刚刚七嘴八舌诋毁孟娇娇的几个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画上就写着孟娇娇名字呢,这画就是人家的。
临安王妃:“荣盛啊,这幅画有没有可能是你家里人卖掉了?”
问出了某些人的心声,再是写着名字,被家里人卖了,再辗转去了裴家……也是也可能的。
孟娇娇摇头:“我外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而自我记事起,孟家就从未缺过银子。”
嘶!
这话说的十分不谦虚,可想想孟娇娇捐赠给国库的那些银子,谁也不能说人家吹牛。孟家既不缺钱,那就断然没有卖画度日的可能,更何况上面还有孟万山岳父和女儿的画像。
所以,裴玄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这幅画就很值得推敲了。
大长公主看向裴玄:“事到如今,驸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还坚持这幅画你裴家的传家宝?”
裴玄觉得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微微蜷缩起手指,面色看似平静,实在心里已经天翻地覆。
事到如今,他要如何翻身?!
若是被钉死了偷拿孟家的画,这污点就会跟他一辈子,他的仕途就彻底到头了。
不,不能这样!
“这幅画是驸马的父亲拿给他的,他老人家说是传家宝,我们也没想到竟然是孟家的画。”衡阳公主皱着眉头,一脸讶然的看着裴玄,“裴郎,是不是当初清点孟娇娇嫁妆的时候,漏掉了这幅画?”
已经被松开了的年轻男子立刻道:“这画压根就没放在我姑娘的嫁妆中,又怎么会一起带去裴家?”
衡阳公主:“听说孟万山极其疼爱孟娇娇,偷偷塞进箱子里没告诉她也是可能的。既是偷偷放进去的肯定不在嫁妆单子上,和离清点嫁妆忘记拿出来也是有的。”
孟娇娇看向裴玄:“驸马觉得是这样吗?是你的父亲偷偷藏了下了这幅画。”
是自己一力承担,还是推裴老爷子出来做替罪羊?
裴玄,你当如何选择?
孟娇娇眼底露出嘲讽,别看裴玄现在满脸纠结,其实她知道他会做什么选择。
“这件事虽然是父亲没留意,但也是因为我想为受灾百姓做点事情的缘故,所以罪责还是在我。”
果然,在自己和裴老爷子之间,裴玄选择了自己。
不过如此也好。
孟娇娇:“我自己尚不知道这画在我的嫁妆里,裴老爷子竟知道?知道了还能不动声色的把画拿走私自扣下,这难道就是老爷子口口声声说的书香门第的家风?”
宋管彤:“不告而取是为贼!”
实话啊!
可这不就是贼!
扣留了人家的嫁妆,还敢当传家宝拿出来炫耀,再想想裴玄之前和孟娇娇对峙的话,这裴老爷子是笃定了孟娇娇拿不出证据证明这画是裴家的啊。
有人忍不住道:“这着实有些欺负人了,忒无耻!。”
裴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根根暴起,他有心反驳,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他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
衡阳公主:“既然证明这画是你的,那拿回去就是了。我会另外取一件东西拍卖救助灾民。因为一己之私搅乱今日大事,你可对得起父皇给你的身份。”
宋管彤当即就要上前开口怼,被孟娇娇眼神拦住。
她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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