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杨忠那家伙打着哈欠,嘴巴张得老大,伸着懒腰,身子骨还扭来扭去的,那模样活脱脱像刚从一场昏天黑地的大睡中挣扎醒来似的。他睡眼惺忪地一瞅见包公还在那儿正襟危坐,稳如泰山,便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蹑手蹑脚地凑过去说道:“老黑呀,你这边风平浪静的,啥特别的动静也没有,我可怎么去回皇帝的圣旨哟?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包公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鬼已经被我审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可你倒好,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跟被人下了蒙汗药似的,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干巴巴地等着。我看你呀,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杨忠一听,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结结巴巴地问道:“啥…… 啥鬼呀?”
包公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回答:“女鬼。”
杨忠像被雷劈了似的,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继续追问:“这女鬼到底是谁呀?能让您这般大动干戈。”
包公白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名叫寇珠。”
杨忠听到这个名字,心里 “咯噔” 一下,仿佛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暗自琢磨起来:“寇珠的事儿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他咋会晓得?这简直就是华佗再世也诊断不出的怪事儿啊!” 想到这儿,他赶忙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寇珠她到底因为啥在这儿兴风作浪呢?您快给小的讲讲,小的这榆木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
包公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跟我一起进宫来除邪的。谁能想到你这么没出息,一沾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跟被点了睡穴似的。我这边都把鬼审得明明白白,你还在那儿做春秋大梦。等明天见到皇帝,我奏我的,你说你的,各走各的道儿。”
杨忠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是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扯着嗓子大声嚷道:“哎呀!我的包先生,包老爷,我的亲亲亲大哥哟!您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皇帝让我跟您进宫,那是对我的信任和抬举。结果我倒好,像个糊涂虫一样啥都不知道,就这么睡过去了,这算啥倒霉差事呀!这可怎么收拾哟!难道以后就真没我出头露脸的机会啦?瞧瞧您这架势,一下子给我来这么个要命的大难题,我这小身板哪招架得住呀!好包先生,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告诉我该咋办,我明天送您一只小哈巴狗,嘴巴短得跟豆包似的,可爱得不得了。”
包公见他那副可怜兮兮、苦苦央求的模样,心也软了几分,这才松了口,说道:“明天见到皇帝,你就这么说:‘我们已经审明了女鬼,她是金华宫的宫女寇珠,含冤受屈,所以来求超度她的冤魂。我们已经答应她了,以后她不会再兴风作浪。’记住了没?要是说错一个字,小心我拿你是问!”
杨忠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就差没给包公跪下了,赶忙说道:“记住了,记住了,多谢包大人,小的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忘不了。小的对您那是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说完,对包公那是毕恭毕敬,跟敬神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不敢再有半点儿冒犯。
从玉宸宫出来后,他们俩一路急匆匆地来到内阁。这内阁之中,布置得典雅庄重,书籍字画琳琅满目。只见丞相王芑正端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国家大事。王芑丞相身材高大,面容慈祥,眼神中透着睿智和威严。
杨忠赶忙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把审明的情况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给丞相叙述了一遍。那说话的语速,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生怕漏掉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皇帝上朝了。金銮殿上,金碧辉煌,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包公和杨忠依次走上前,跪地奏明情况。包公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杨忠则战战兢兢,结结巴巴。他们只说冤魂要求超度,其他的一概没提。皇帝听了,那是龙颜大悦,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高兴得合不拢嘴,对乌盆案更是深信不疑。当下就升任包公为开封府府尹、阴阳学士。包公赶忙跪地谢恩,那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感激之情。
皇帝又加封了 “阴阳” 二字,打这以后,民间到处都在传说包公善于审鬼,白天能断阳间的案子,那推理分析就像武林高手的绝招,一招制敌;晚上能断阴间的案子,那智慧和勇气简直无人能敌,传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就差没把包公说成是神仙下凡了。
包公先是去拜见了丞相王芑,王芑对他那是喜爱有加,赞不绝口,拉着包公的手,亲切地说了好多鼓励的话。随后又去谢了了然,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接着便到开封府走马上任,每天都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那忙碌的身影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他派包兴回家送信,还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替宁老夫子请安。又去隐逸村投递书信,一方面是去报个天大的喜,让大家也跟着乐呵乐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求婚完婚,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包兴领了命,当天就精神抖擞地出发了,先往包村一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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