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览山呆愣地看着家门口停的一排三蹦子,吩咐管家:“跟厨房说一下,今天中午哪儿也别去了,我爸的拜把子兄弟来了,整两个菜招待一下。”
“怎么还有滑板车?这是哪个叔叔的坐骑,鞋底没磨出过火星子吧?”
“蹬着过来怪辛苦的,等下多加个鸡腿给他。”
傅览山绕着“三蹦子大军”转了一圈感叹道:“家里的地方还是小了,给我爸修个车库吧,要不以后兄弟来了没地方停车。”
“大过年的,叔叔们来一趟不容易,再整点喝的。”
他这边说着,老傅带着一众叔叔冲到了傅览山的三爷爷面前。
“三叔,大过年的,您老人家不得给个红包表示一下?”老傅笑得一脸奸诈。
老爷子看着老傅伸出来的手,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下,拐杖都不要了,扭头就跑:“你个老小子,要点儿脸吧?”
“你都六十多了,好意思问我一个八十老头要红包?”
“六十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傅理直气壮,“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你给我红包天经地义。”
老爷子准确地锁定正在看戏的傅览山:“那你呢,当爹的有没有给我侄孙发红包?”
“他都奔三了,要什么红包?”老傅再一次展现了他的“双标”。
他的话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莫名其妙。
“看什么看,我不听我不听。”
老傅耍无赖和诡辩的本事一流,胡言乱语:“我不要脸,我就要红包。”
老傅清奇的脑回路,把八十老头都气的中气十足了:“你都不给小辈发,凭什么要我给你发。”
“那你先给我发一百,我抽两块五给他,不能再多了。”
老傅为了红包据理力争。
“谁规定六十多岁就不能要红包了?”
“我没有钱,就不给。”
“我不管,我就要,你不给我就不走了。”
众人就安静地看着一个老头和一个更老的老头吵架,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中间夹杂着傅览山的喊话:“你们严谨一点,我今年29,不是30,这对我很重要。”
王大爷和李叔他们默契地同时往后退一步,眼神交流。
“这个老傅原来在家也这么不正常。”
“你说咱们要不要悄悄地走?没人告诉我来他们家还有发红包这个流程,我口袋里可是没有一分钱。”
“我也没有,我的钱都在我媳妇手里。”回话的是赵叔。
李叔嫌弃道:“这个时候就不要秀恩爱了。”
状况外的王大爷只关心:“什么时间开饭?”
因为中午还要各回各家,这顿吃的算是早午饭。
傅览山大手一挥,摆了一桌子。
还给上了“白的”。
一人一排ad钙,管饱。
“喝酒不开车,那就喝ad钙。”
叔叔们举着ad钙干杯,喝完一瓶,傅览山开始了他的“劝学”。
“爸,你看看。今天你跟这几个叔叔都在这同一张桌子上坐着,但是你要是不好好学习,过几年人家就把你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傅览山话题转得生硬,李叔他们竭力憋笑,想看老傅吃瘪。
老傅要是会吃亏的话,他就不是老傅了。
“我已经过了努力奋斗的年纪,你还年轻。你应该多反思一下你自己,你努力了嘛?”
……
现在开始促叔叔阿姨们写作业有些过于早了。
家崽们对自己爸妈这情况心知肚明。
他们也上过学,当然知道所谓的假期规划,都是浮云。
真实的情况是一双手,一支笔,一个夜,还你一个奇迹。
自己都办不到的事情,干什么非要为难爸妈。
所以叔叔阿姨们快快乐乐地又玩了十几天。
阿姨们没事的一起约着跳广场舞,叔叔们聚在一起下盘象棋、再甩两杆。
……
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
自律的梁姨和杜姨已经完成了所有作业。
有些人的作业本还是新的。
钟姨家的饭桌上,她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回屋了。
她女儿蔡云云追上去关切道:“妈,你不吃了?”
“没胃口,吃不下。”钟姨匆匆摆手,不想说话。
她现在很惶恐,很焦虑。
她跟梁姨和杜姨经常约着一块出去玩,她以为她们也和自己一样作业一点也没写。
结果,今天知道了她们两个不仅写完了,还要预习下学期的内容。
钟姨受到了深深的“背叛”。
她决定要悄悄学习,惊艳所有人。
两个小时后,蔡云云偷摸地站在钟姨背后。
“妈,补‘烂尾楼’呢?”
“两个小时才写了这么多,你这效率可不行啊。”
“哎呦,你吓死我了,我在写作业,你能不能别打扰我。”
钟姨吓了一跳,匆忙把手里的东西,往口袋里放。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蔡云云一把夺过钟姨的手机。
“都是我玩剩下的套路了。”
蔡云云心里暗爽,终于让她逮到了。
“还是烫的,一看就是刚关上手机,你别想狡辩,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让你写作业,你早干嘛去了?”
“你掰着指头数数还有几天开学?过几天还要去参加你同学的婚礼,回来还有没有时间写作业了?”
“这就是你不提前规划的结果。”
“你看看我梁阿姨和杜阿姨,你们三个天天在一块玩,为什么人家都能写完?”
钟姨默不作声把作业举到蔡云云面前。
眼尖蔡云云立马发现了问题,大声指出:“你这个句子写不对,你应该这样写……”
“不对,不是这样。”
“你怎么不按我说的来?”
“这样写的,你要相信我,我上学的时候英语可是我强项。”
蔡云云学了十几年的英语,在这一刻发挥了大的作用,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我不会,你行你来!”
“我来就我来。”
她“夺”过钟姨的寒假作业和笔。
“抢”了钟姨位置,坐下奋笔疾书。
“简单,太简单了。”
“这分分钟就写完了,有什么难的?”
她越写越起劲,沉浸在“教育”妈妈的责任感中。
在一边看着的钟姨差点笑出声,“激将法,真好用。”
“孩子,你还是太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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